就在宋致鈺成親的前兩天,相府的姑奶奶攜子女歸來。
“啥,宋姿?”
宋慈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宮嬤嬤提了一聲姑奶奶,她才想起這個宋姿是誰。
她這具身份名下的庶女,和宋致慶是龍鳳胎,也是宋府二代唯一的姑奶奶。
“她是嫁哪來著?”宋慈悄咪咪地問宮嬤嬤。
宮嬤嬤神色莫名地看她一眼,說道:“您這又是忘了?姑奶奶嫁了余杭老家林家的二公子林廣熊,這嫁人後就隨著夫君去了湖州地方任通判。”
宋慈故作哈哈:“老了,也許久不見她,是真忘了。”
“老奴想姑奶奶這次回京,一來是參加四爺的婚宴,二來該也是姑爺任期到了,給調任回京了吧。”宮嬤嬤說道。
“哦。”
宮嬤嬤覷她一眼,笑道:“說起來,姑奶奶是相爺他們這一輩唯一的姑娘,太夫人您也是對她多有幾分寬容,小時也是悉心教導,宛如親母女,叫人豔羨。”
“我?”宋慈指了指自己,原身老太太還會和一個庶女關系好嗎?
宮嬤嬤道:“姑奶奶也算是生了一顆玲瓏心,為人八面玲瓏,又是唯一的姑娘,確實是多幾分厚待。”
宋慈了解。
這唯一多難得,她自然清楚。
正說話間,丫鬟進來稟報姑奶奶到了,更撩起簾子。
宋慈坐正了身體,看向門口。
“母親,不孝女宋姿回來了。”
人未見,聲先至。
宋慈嘴角一抽,心道每個子女的首次見面開場白,基本都是這一句啊。
門口一暗,有人走了進來,三步並兩步便來到宋慈跟前,噗通的跪了下來,拉著宋慈的手,哭著說:“母親,姿娘回來給您請罪了。”
宋慈身子發僵,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卻被她拉得緊緊的,不一會,就感到手部濕潤。
好家夥,眼淚鼻涕都蹭她手上了吧。
宋慈心頭一陣膈應,道:“快別哭了,我的手都給你當手絹擦鼻涕眼淚了。”
哭聲一頓。
宋姿頗有些愕然的抬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宋慈,滿臉孺慕和自責,問:“母親可是怪我回來遲了?”
宋慈低頭,入目是一張掛著眼淚的略顯圓潤的臉,細長的桃花眼,瓊鼻櫻唇。
忽然,宋慈腦中記憶出現一張更清瘦美麗的臉,和眼前這少婦漸漸重疊,對上了。
“你胖了!”
宋慈脫口而出。
宋姿:“……”
喉頭一噎,打起哽來了。
宮嬤嬤扶額,戳心窩總不會遲到,怎見面就說胖呢。
宋慈後知後覺的扯了扯嘴角,道:“起身說話吧,別再跪著哭了。”
宋姿有些無措,怎麽嫡母病了一場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陌生了?
感覺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宋姿眼中劃過一絲孤疑,宮嬤嬤瞧著了,便道:“姑奶奶快起身吧,太夫人病一場後,就見不得人總是哭。”
宋姿聞言立即收了眼淚站了起來,也不用宋慈叫,坐在了她的身邊,滿臉愧疚:“母親,是姿娘的不是。您病了,姿娘都沒能及時回來探望。您打我吧,是女兒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