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小心些。”
袁一小心的把橫梁什麽的扒拉開,露出摟著一個孩子的牛盼兒,並伸了手過去。
“先接著孩子。”牛盼兒卻把一個只有兩三歲的小丫頭遞了過去。
袁一隻得接過,小心的抱著孩子,遞給了身後的士兵,自己只是把牛盼兒一拉。
牛盼兒悶哼一聲。
袁一臉色微變:“郡主,您傷著了?”
“沒事,腿被壓了,怕是傷著了骨頭。”牛盼兒扯了扯嘴角。
袁一卻是如遭雷擊,傷著腿,要是嚴重的話,會不會廢?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牛盼兒從廢墟裡救了出來,扶著她坐到一張鋪在雪地的披風上。
牛盼兒這才看到,左小腿處的褲子濡濕一片,呈著暗紅色,那裡該是被壓得厲害。
“郡主,得罪了。”袁一沉著臉,撕開了那一片已經破爛的布料,褲下的皮膚,血肉模糊。
眾人臉色微白。
袁一緊抿著唇,在傷口周邊按壓過去。
牛盼兒嘶的一聲,臉色如身側的雪一樣白。
“骨頭怕是斷了。”袁一的臉色黑成了鍋底,心裡有些懊惱,怪自己沒搶先一步,沒她快進那個屋子,結果那房子塌了。
假如沒聽到那微弱的哭聲,或許……
“不是什麽大事,去拿兩片木板給我固定,距離這邊的周鎮不過二十公裡,去那邊找大夫包扎就行了。”牛盼兒看向抱著孩子的小將,道:“孩子可還好?”
那小將道:“氣息有些微弱,具體得請大夫看過。”
牛盼兒立即道:“你先帶兩個人帶著孩子去周鎮尋大夫,讓熬些米湯給她喝,我這邊固定也還得些時間,孩子耽擱不得。”
小將有點遲疑。
“這是軍令。”牛盼兒沉了臉。
“諾。”
小將應了,點了兩個小兵,又用披風把孩子固定在自己胸前,策馬而去。
袁一心裡有些不痛快,自己傷成那樣,還要先緊張孩子,那丫頭有她金貴嗎?
“別再跟鍋底一樣的了,我這被埋了,卻只是被壓壞了一條腿,旁的都是全須全尾的,已是好運道,看來宋玉郎也過了些好運給我!”牛盼兒故作輕快地道:“這下好了,我也有借口全程坐著馬車回程了,這天可冷了!”
袁一冷笑:“原來您還會故作孱弱坐馬車呢。”
“我這是真的弱,你看,哎喲。”牛盼兒動了動腿,呲牙吃痛。
袁一無奈地道:“您安分點吧,知道您弱。”
牛盼兒訕笑:“沒想到都回程了,還會遇見這樣的事,哈,不過孩子沒事那就好,都說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呢。”
袁一沉默半晌,道:“恕屬下直言,在屬下眼中,十個那樣的孩子都沒您一個金貴。郡主,您是定北王府的唯一繼承人,您還沒有後呢!屬下請您記住,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您的命很貴重。”
牛盼兒淺淺地笑:“我知道,可將士,不都是為國為民而生的嗎?”
袁一語塞。
好半晌,他才道:“這話,您回去敢與郡馬說?”看小白臉郡馬不哭給她看,看她如何受得!
牛盼兒:“……”
好好的黑面侍衛,怎麽說變就變了呢,拿她軟肋來攻擊她,過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