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人被哄得身心舒暢,站在廊下目送著宋致遠離開,滿臉笑容的搭著心腹嬤嬤的手重新走進屋。
房嬤嬤覷了她一眼,笑著湊趣:“太夫人這一醒,夫人您也放心了,這臉上可算是有了笑容。”
宋大夫人坐下,摸了摸臉頰,道:“這心頭大石確實是可以放下了。房嬤嬤,回頭你從我庫裡稱二兩官燕拿到小廚房燉下,晚間我送去母親。”
“二兩?”
宋大夫人點頭,捧著茶道:“莫說二兩,這官燕能把她身體養得長長久久的,二百斤我也給她弄來。這兩日,你也知道,我哪敢真閉眼去睡?”
房嬤嬤是她的陪嫁,又是自小就跟著的,自然知道她的意思,道:“夫人您現在可以放心了。您呀,也是守得雲開了。”
首相夫人,一品誥命,妻憑夫貴,以後也只有別人看她臉色行事了。
宋大夫人有些激動,握著她的手,眼圈微微泛紅道:“嬤嬤,我知道這兩天外頭的人都準備看我笑話,說我顧湘儀沒福氣沒運道,她們說了多少幸災樂禍的話,現在就有多咬牙切齒,撕爛多少條帕子。”
房嬤嬤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所以,嬤嬤,我再看不順她,我也得供著她,盼著她活得長長久久的。只要她活著,相爺就還是相爺,我顧湘儀,就是首相夫人。”宋大夫人挺直了腰杆。
房嬤嬤沉吟了下,道:“太夫人不過粗鄙些,又是童養媳出身,苦水裡泡過來的,她不要強,又哪有今天的宋家?夫人,別怪老奴多嘴,比起那些高門大戶的婆婆,太夫人好太多了,至少她沒往你房裡塞人啊,哪怕你先生了兩個姐兒。小事上她糊塗,但大事上,你可曾看過她犯糊塗?如今她病一場,說句不吉利的,這身體都不知道能熬多久,能和你對著乾的日子也不多,你何苦計較?”
“好嬤嬤,我都知道,我那時年輕嘛,以後我可不敢了。”宋大夫人紅著臉說:“相爺這些年對我一條心,家裡的姐妹誰不嫉妒我?就是我肚子不爭氣,隻給他生了肅兒一個哥兒,要是茜兒琪兒都是哥兒,我又有什麽好愁的。”
房嬤嬤也歎,這也是夫人唯一美中不足的事。
“相爺說了,魯院正說娘這次卒中,多少會有些後患,脾氣興許也會變一些,房嬤嬤你平日利也給我盯住了,下頭的人,哪個伺候不盡心,甭管是誰的人,一律給我換了,換伶俐妥當的上去。對,再給娘院子裡添兩個丫頭和婆子吧。”
天大地大,婆婆最大,尤其是這關口,她得把那太夫人給伺候舒坦了,讓她活得長長久久。
“添丫頭,不如尋個醫女?一來可以伺候太夫人的身體,二來家裡有個醫女,就是女眷有些不舒坦也方便些。”房嬤嬤提議。
宋大夫人眼睛一亮:“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回頭我就回娘家,托我爹去尋一尋。”
房嬤嬤笑道:“夫人,找老侯爺之前,你也和相爺商量一下,看他有沒有這方面的能人,夫妻有商有量,也才感情更好。”
宋大夫人紅著臉點頭,輕聲道:“他說了,我生辰的時候,辦得熱鬧些。嬤嬤,我真歡喜。”
房嬤嬤別了別她鬢邊的發絲,淺淺一笑,誰不歡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