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傑幾乎整個人掛在自己的小廝田海身上,被他半抱半扶的出了大伯父的居所。
田海心疼得很,道:“少爺,您可還受得住?要不奴才求了福全叔請了太醫來給您看傷吧?老爺他可真是狠心。”
揍也揍得狠,還不顧少爺身上帶傷,一路舟車勞頓的來了行宮這邊。
宋令傑卻是笑了,站在院子裡,看著澄藍的天空,道:“沒事,你家少爺活過來了。”
非但他活了,就是宋令釗也活了。
大伯沒表明什麽,可他知道,這事就這麽揭過了。
只是,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見那家夥了。
宋令傑笑容微淡,歎了一口氣,後背屁股的傷也跟著火燒起來,便把田海往身前一拉,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少爺我走不動了,背我出去再上些藥。”
田海噯了一聲,立即背起他飛快走出去。
屋內。
宋致誠很見眼色的給自家老大續了茶,又重新坐下,看他臉上半點端倪不露,不禁有些心焦。
這到底是要把兔崽子給抓回來,還是由他去?
“那個,大哥,你千萬別太上火,我回去就派人追過去,日夜兼程再加快馬加鞭該也是追得回來的。”宋致誠試探地說。
事實上,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就是宋令釗已經入了伍,他們照樣能把人給撈回來。
宋致遠一笑:“如娘所說的,孩子們憑本事謀的路,咱們湊什麽和?”
宋致誠:“……”
這意思是,不管了?
宋致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二,你生了個好兒子,傑兒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慧,他這個年紀能有如此計算,不簡單。”
宋致誠一聽,胸膛挺直了,眼中全是驕傲,臉上卻是一板正經地道:“臭小子才多大,哪裡當得起你的誇,他還得大哥多加教導和傳授呢。”
宋致遠搖頭:“他當得。有子如此,是我宋家之福。”
宋致誠忍不住咧了咧嘴,卻又忍著斂了,道:“哪裡的話,比起肅兒他還多的是地方學習呢。”
提到長子,宋致遠沉默了一會,道:“肅兒也好,他的性子,求穩守成是可以,但傑兒,比他看得更長遠,也更會打算。”
“大哥?”
“都是好孩子,是我宋家的希望和未來,是要仔細培養。”宋致遠沒說太多長子的事,只是心中暗暗有計量,以後小兒子,得要注意著教養了。
“大哥的意思是,由釗兒去?”
宋致遠點頭,壓低了聲音,道:“傑兒也打算得對,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總是對的。釗兒喜武,既已如此,也是天意。他若是在西北能闖出一分天地,那也算是給家族多留一條根。”
宋致誠舔了一下唇,小聲道:“那位就不會多想?”
“但凡是人,也總會多想的。”宋致遠淡淡地道:“可是老二,京中的世家,有幾個是一條路子走到底的?文武共存的人家也不是沒有。而宋家,崛起才三十年,距離那撼不動的蒼天大樹還遠著呢。真正長成那大樹,那得多少年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