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商濮夫婦,宋慈的視線在他的臉上溜了一圈,道:“好巧,你們這也是要上山呢?商公子這臉色瞧著也不太好,怎也來了。”
商濮向宋慈拱手行了一禮,道:“都是陳年舊疾了,用過藥倒能緩解幾分,眼看著天色不錯,便要上山走走。小子在這先行謝過太夫人昨日施以援手。”
宋慈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商公子不必如此。”
商濮仍是深深一個長揖。
“頑疾難痊,不過保持心態舒朗,日常能多做養生鍛煉,身體該是會康健些,但無論做什麽,量力而行,可莫讓真正擔心公子的人擔心了。”宋慈笑著看了商媚娘一眼。
商濮愣了下,道:“太夫人頗有見地。”
“老身也這個歲數了,也不是沒在鬼門關走過的人,自是要看透些。”宋慈淺笑道:“你們去頑吧,老身先行一步。”
商濮二人連忙避開。
宋慈走了兩步,又道:“對了,東邊涼亭那邊方向就別過去了,閔親王妃在那歇息,以免衝撞了。”
平民和貴人,相差的就是一個大跨越性的階梯,那些侍衛可不是人人都這麽好說話的。
她也只是好心提一句,也沒看二人臉色,便已被簇擁著走了。
商濮卻是站住了腳。
商媚娘更是神色慌張,看著他,囁嚅著嘴道:“要不,我們去前頭聽經?”
商濮淡淡地道:“你知我素來不喜聽經。”
商媚娘看他臉色寡淡,頓時不敢再言語,只是有些無措地扶著他。
商濮看一眼東邊山上,道:“回吧,四處轉轉便是,以免衝撞了貴人。”
他轉身便要走,也不用商媚娘攙扶,興許腳步邁得急,腳下一趔趄,身體就往前栽。
商媚娘連忙扶著他,道:“先歇歇吧。”
商濮用力捏著她的手臂。
彼時,有侍衛從山上下來開路,看到商濮一行,立即上前驅趕避讓。
商濮一行隻得先避開。
不過片刻,就見一個尊貴非常的女子被宮婢仆婦簇擁著往下走,正是閔親王妃。
商濮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眸,垂首而立。
商媚娘同是如此,眼角余光瞥到商濮的臉上神色,心情不禁有些複雜難明。
待貴人完全走遠,商濮才道:“既是貴人已走,我們上山吧。”
他兀自往山上走去,然而才走了幾步,心頭猛地一抽痛,臉色唰地白了,砰的栽倒在地。
商媚娘嚇得尖叫出聲:“郎君。”
眾人紛紛趕上去。
商濮已是不省人事。
而遠在從行宮回程路上,汪太后一臉懵逼,看著周遭看過來的目光,有些氣急敗壞地道:“不是哀家乾的,哀家什麽都沒做。”
這都是什麽事啊,她不過是中途歇息,和姬太妃喝茶時拌了幾句嘴,是對方小雞肚腸,一時氣短才氣暈過去。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為啥所有人都覺得是她動了姬太妃這個妖精啊,是姬妖精栽贓她吧!
“快請太醫,把茶收起來。”閔親王親自把姬太妃抱起奔回輦車上。
一陣兵荒馬亂。
汪太后臉色鐵青:“……”
阿慈,哀家好像攤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