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帶著南山和宮嬤嬤往了正院去,這才走進院內,就聽得宋大夫人傳出來的斥罵抱怨聲,腳步不由一頓。
來往的管事媽媽和丫鬟看到宋慈時,魂兒都散了,跪了一地,也有人進去通報。
宋慈扶著南山的手進了屋,宋大夫人的貼身丫鬟芍藥迎了上來,寢屋裡還有些勸哄聲。
繞過屏風,宋慈便看到小哥兒的奶娘鄧氏抱著繈褓無措的走動和哄著,而宋大夫人則是靠坐在床上,臉色有些難看,看到宋慈時,更是有點慌亂尷尬。
“母親,您老人家怎麽來了。”
宋慈瞥她一眼,道:“三房那邊兩個孩子都得了痘症,正院這邊我也放心不下,總是要來看看的,旦哥是怎麽了?哭個不停,難道是餓了拉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鄧氏那邊,探頭一看,小家夥敞開了喉嚨哭,那是哭得小臉通紅,可見是哭得狠了。
鄧氏小心地看了宋大夫人一眼,道:“回太夫人的話,旦哥兒才剛吃了不久,也沒拉,尿布都是乾的。”
宋大夫人也道:“母親,這孩子就是鬧氣性兒,總是哭。鄧氏,抱哥兒出去哄哄。”
宋慈聽出她語氣裡的不耐煩和厭悶,心頭一動,對鄧氏道:“我來抱抱。”
鄧氏愣了下,再次看了一眼宋大夫人,小心地把孩子遞到宋慈懷裡:“您要是手酸了,就告訴奴婢。。”
也不必宋慈開口,宮嬤嬤已是搬了凳子讓宋慈坐下,而南山則是站在宋慈身邊,眼睛不離宋慈以及她手上的繈褓。
宋慈抱著孩子,輕輕的拍了拍,聲音特別的慈和:“你個臭小子,哭的勁兒倒是大,這麽小就折騰大人呢。快別哭了,不然祖母可就不疼我們旦哥了。”
也是神奇,宋慈拍了幾下,松了松薄薄的繈褓,孩子漸漸的就不哭了,只是可憐兮兮的打著抽噎,一雙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宋慈,顯得特別可憐。
距離這孩子出生,也有七八天了,孩子臉上雖還紅黃,但比起剛出生時好看多了, 小模樣很像宋致遠。
宋大夫人和鄧氏都有些尷尬,她們怎哄都不行,這老祖宗一抱就不哭鬧,是不是太不給臉了。
房媽媽笑著道:“果然還是太夫人的面子大,六少爺一到您身邊,就跟孫猴子被戴上了緊箍咒一樣,立馬就乖順了,還是您鎮得住。”
“是啊,母親,我們怎麽都哄不住。”宋大夫人臉露疲憊。
宋慈撇頭看她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別看孩子小,感官都是敏銳的,得多給點耐性。”
宋大夫人訕訕的。
宋慈又道:“聽你們這麽說,這孩子老哭鬧?林箐不是來給你扎過針扶過脈,可有讓她看看孩子?”
“看過了,都說這孩子脈象強健有力,但他就是愛哭鬧,吃飽身上乾淨,他也哭,我們也是沒招了。”宋大夫人咬著唇,道:“母親,兒媳托個大,求您一回。您看您福氣大,能不能讓旦哥兒去您那邊住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