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來領來了南山,闡明了她的用處,很快便退下了。
宋慈看著南山,笑著問:“你今年有幾歲了?”
“回太夫人的話,我……奴婢今年十七了。”南山笑著回話。
“江福來說你是暗堂那邊調過來的,你在那邊多久了?家中可還有人?”
南山口齒清晰,說道:“奴婢是孤兒,五歲就在善堂裡被挑進了暗堂,暗堂的人,都是暗衛出身,基本都是身世凋零,從小就挑起來培養的。”
宋慈沉默。
暗衛,何談暗,自是見不得光的,要培養這樣的人,挑沒有家室的人,比較好掌控,也不容易受顧慮。“很辛苦吧?”宋慈看著她尚算稚嫩的臉,忽然問了一句。
南山愣了一下,笑著道:“辛苦,但也樂意。可以被挑選進去,證明自身有價值,有價值才能被重視。像現在,能從暗處走到明處,還是伺候太夫人,也是奴婢的價值,很多哥哥姐姐,都只能在暗處窩著呢。”
宋慈聽得直歎,那暗堂有洗腦的好手吧,明明當暗衛不是什麽好差,可看這丫頭,卻是沒有半點芥蒂,還挺感恩戴德。
“既是跟在我身邊伺候,那也不用太拘束,你也沒有受過太正統的丫鬟訓練,旁的事也不用你乾,平日裡就陪我說話解悶兒吧。”
南山屈了屈膝,恭敬地道:“奴婢聽太夫人的。”
宋慈笑了笑,讓宮嬤嬤領了南山出去,和這春暉堂當差的人都打個照面認識認識,以免大家一起當差,卻還不知對方叫什麽名。
而南山的來歷自是不會明說,隻說南山是老家裡宋慈認識的一個老姐妹的後代,過來投奔的,從今後就跟在宋慈身邊貼身伺候。
這也是對外說辭,真正是什麽來路,做下人的也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也不敢,只是彼此暗中爭鬥罷了。
當日,南山便跟在了宋慈身邊貼身伺候,也很快就傳到了其他院裡。
宋大夫人喝著補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眉頭蹙了下,摸著碗邊沉吟,叫來房媽媽吩咐道:“正院伺候的人, 你帶著梁媽媽再梳理一遍,有別樣小心思的,也不必來回稟,直接打發到府中的別個崗位。正院,只能留那心正的。”
房媽媽一驚:“您這是說?”
“太夫人身邊忽然多了個南山,還是貼身伺候,肯定是大有用處的,只怕是相爺覺得府中不太安生。”作為政客夫人,宋大夫人也是有點敏銳的。
房媽媽連忙應下。
宋大夫人正要說點什麽,東廂房那邊,旦哥兒又哭鬧起來,她心裡頓時有些煩躁:“這孩子,怎麽就成日哭鬧?鄧氏可是奶水不夠?若是不夠,再多尋幾個乳母。”
“夠的,鄧氏下奶的湯水一餐不落,哥兒也吃不完。”
宋大夫人聞言更是有些不快:“那去讓她多哄哄,莫要成日哭鬧,哭得我心煩。她要是弄不好,就換一個奶娘。”
房媽媽不敢多言,連忙下去安排,不一會,就聽不見小哥兒的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