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應付了錢尚書小半天后,宋致遠才含著一顆潤喉糖回到衙房時,江福來已經等在了那裡。
“奴才請相爺安。”江福來恭敬地跪下磕了幾個頭。
宋致遠有些意外:“這麽快就過來,是老三那兩小子出痘的事,調查有結果了?”
江福來點頭:“已是有些眉目,還請相爺定奪。”
宋致遠看他神色有些沉凝,拇指和食指摩挲著,道:“進內說話。”
他先行一步,江福來落後兩步緊跟其後,手一揮,自有侍衛守在各處,謹防隔牆有耳。
宋致遠落座,江福來給他上了茶,看他喝過了,便站在一旁,把調查得出的結果,以及和宋慈宮嬤嬤分析商議出來的事給說了。
“……太夫人說了,她說的當不得真,此事該如何處置,還得請相爺定奪。”江福來小心地覷著宋致遠那冷沉的臉色,道:“奴才以為,太夫人的話對也不對,她老人家年邁,以身犯險是斷不可取的。但另一道,若處置了那兩人,還不知還有沒有新的替補上來,藏在暗處的並不比放在眼皮底下的易掌控。”
宋致遠有點不高興:“老三對這調查結果是什麽反應?”
“一如太夫人所說的,白氏被刺,三老爺是完全信任她是無辜,認準了是那叫霜露的丫頭因怨生恨而報復,另吩咐人拖了那丫頭的屍身去亂葬崗喂狗。”
宋致遠氣笑了:“敢情他過往的聰明勁兒隨著年紀的增長退化了?竟就這點魄力和認知。”
江福來不敢吭聲。
宋致遠是真的有些失望的,從前不在跟前,宋老三辦事沒有太大的出彩,卻也可圈可點,尤其是茶馬古道商貿重開那個事,也辦得挺好看,要不,他怎麽就有這面在皇上跟前,把他給調回任了戶部的郎中位。
可回京了,他倒是跟變了個人似的,好看的成績沒作出幾個,整日就知鑽營,現在內宅一事上,還糊塗至極。
“他也就這五品的能力了。”宋致遠聲音很冷,五品,中規中矩,反不易招事惹事,假如他不作死的話。
江福來聽了這話,不禁為相府的三老爺默默點了一根蠟。
就衝相爺這句話,三老爺以後怕是晉升無望了,肯定會被相爺壓得死死的。
“相爺,那太夫人那……”
宋致遠曲起手指,道:“太夫人也說得有幾分道理,一動不如一靜,那兩人先盯住了,看能不能釣出她們後面的人。再派兩撥人去山西,查一查白氏和這泉媽媽,分開查。”
“是。”
“太夫人那邊也不能不防,明裡暗裡多安排幾個人服侍,讓錢勇調一個女衛到太夫人身邊,尤其善毒的,正院也多安排幾個人。”
江福來恭敬地道:“奴才來之前,已是安排著了。”
宋致遠下了幾個指令,才擺擺手,讓江福來下去。
等門掩上,宋致遠才沉了眸,想著江福來的話,宋慈淡定分析的模樣呈現跟前,再想起幾年前敬慧的話,眸中不禁有異色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