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氣越來越炎熱的時候,一晃眼十幾天過去,三房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兩個小少爺都痊愈了。
宋慈心中大定,問著周媽媽:“可真的痊愈了?別哄我這老婆子才好。”
周媽媽眉眼舒展,越發的謙恭,道:“就是給老奴一萬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哄騙太夫人呀,是陳太醫親自診斷的,少爺們都痊愈了。”
“那就好,那就好。”宋慈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
周媽媽又道:“三夫人說了,大病初愈,怕著少爺病氣未散,想讓少爺養上兩天再過來給您老人家磕頭請安。”
“不急,所謂病去如抽絲,小孩子這大病初愈,精氣神肯定差些,更要仔細將養著。”宋慈叮囑道:“也讓你家夫人好生歇著,這陣子辛苦她了。”
周媽媽感恩戴德地道謝,又好生恭維了一番,這才辭了出去。
待她走了,宮嬤嬤上了一盞茶給宋慈,道:“痊愈歸痊愈,只是五少爺那邊,像是沒看顧好,讓孩子把痘子給撓了。”
宋慈心一顫:“抓破了?”
宮嬤嬤點了點頭:“三老爺知道後,當天就把那奶娘給打死了。”
宋慈臉上一黑:“你說的當真?”
“是。”宮嬤嬤道:“還把那奶娘一家攆去了西北最邊,永不準回京。”
“他倒是出手挺狠。”宋慈的唇微微抿著,道:“服侍五少爺的,不是還有個白氏的貼身丫鬟,叫靜水的?她呢?”
“那靜水倒是被白姨娘給保下來了,說是已經打死了一個,再處置就有傷違和。”
宋慈輕哼,道:“既是有傷違和,那怎就看著那奶娘死了?”
宮嬤嬤沒接話,知她心裡是不舒坦了。
人命如草芥,宋慈雖然心中有些不忍落,但卻也知道這裡不是現代,奴婢下人,那是最不值錢的,主子一旦出了事兒整不好了,這些人說發落就發落了。
梅苑。
魯氏聽了周媽媽的回稟,譏誚地笑了下,道:“你去稟了二嫂,讓她重新給小五尋個妥當的人照顧著,也算是我這做嫡母的一番心意了。”
左右孩子已有一歲多,吃不吃奶都無所謂了,吃牛羊奶也是可以,重新尋一個妥善人帶著也就罷了。
周媽媽卻是道:“求二夫人,倒不如求太夫人?她老人家指派下來多的的,肯定要更仔細些。”
魯氏冷笑:“區區庶子也配讓太夫人替他操心?”
“這話也不是這麽說,您去求,也是您做嫡母的本分,也好叫太夫人知道您的心意。”周媽媽小聲勸導。
這是向太夫人展示自己賢惠的機會。
魯氏也不是蠢人,聽了這話,也覺得有幾分在理,便道:“左右還有個靜水看顧著,過兩日去給太夫人請安的時候,就提一下吧。”
悠然苑。
白氏看著兒子那小臉上的疤痕,不忍地別開眼,手都是抖的,眼淚從眼角滾了下來。
泉媽媽向靜水使了個眼色,後者機警地抱著孩子拖了出去。
“您還請放寬心。”
白氏抬頭,瞪著泉媽媽,放寬心?她兒子都毀容了,讓她一個當年的如何放寬心。
泉媽媽對她的瞪視卻是不以為然,只是淡漠地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卷展開了呈現在她的眼前。
白氏渾身一顫,顫著手接了過來,眼中既激動又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