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和宮嬤嬤翻著宮中賞下來的物件禮單,慈寧宮和楚帝的賞賜最是豐厚,其次就是皇后宮裡,還有其余幾個宮妃,也不相上下。
“范淑妃和德妃惠妃她們今年的賞賜可真是厚,像是打聽好了,非要壓對方一頭似的,莫不是其余人家都這樣賞?”宋慈翻著單子隻覺怎舌。
太厚重了,宮妃都這麽壕的嗎,不是說宮妃們在宮裡要活得好,手一定要疏,所以很多時候她們都挺手緊的,畢竟每宮用度就那些,能頂什麽用,更別說逢年過節打賞宮女太監或賞賜外命婦什麽的,那更是一個無底洞。
所以她們全靠了家族供養,同理,一個家族沒有錢,只怕也供不出一個富貴的宮妃來,那才是真正銷金的。
宮嬤嬤道:“怎麽可能,人有三六九等之分,京中勳貴也是一樣,都有分等級的,若是人人都賞這麽厚,再有銀子也不夠撒的。”
那也是。
“今年賞這麽重禮,無非是因為范相丁憂,如今相爺中,咱們家相爺一人獨大,又有皇上太后看重,她們不管是為討好宋家還是討好皇上太后,也只能跟風厚賞。”宮嬤嬤說著又壓低了聲音,道:“不過老奴猜想,她們更多的還是想拉攏宋相,為立儲做準備。”
宋慈挑眉,也跟著神秘兮兮地說:“所以這其實是光明正大的賄賂了。”
兩人對視一眼,一副你懂我懂的眼神。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真沒錯。”宋慈嘖了一聲,又說了一句特別狗的話:“怪不得這麽多人想當官,一旦當高官,那真是躺著發財的。”
而她,當不了官,卻是大官的老娘,直接躺平享大福,一直‘受賄’一直爽。
“太夫人,不悔大師和林大夫來扶脈了。”春分掀起簾子稟道。
宋慈聞言便笑道:“讓兩人進來。”
春分打著簾子,不悔和林箐前後腳走了進來。
“大師你來得正好,宮中賞了東西下來,指明是給你的,宮嬤,把禮單給大師。”宋慈看向宮嬤嬤。
宮嬤嬤抽出一張禮單,走到不悔面前雙手呈上。
不悔隨意的接過,遞給林箐:“出家人不看重身外之物,小林箐你看看有什麽是你看得上的,你抽兩件收藏,其余的折算給太夫人。”
林箐忙道:“這是賞給師祖的,我怎敢要。”
“賞給貧僧的, 就是我的了,當師祖的賞你就拿著。”
宋慈挑眉道:“難得大師大方,阿箐你就挑兩樣吧,我看像是有本其難雜症的醫經,對了,還有黃金千兩,百年禦賜陳釀四壇……”
不悔眼神一動,立即道:“黃金乃阿堵物,小林箐你勿要沾了銅臭,留給師祖給佛祖鍍金身吧。另外那陳釀也是,女孩子家家的喝什麽酒,也不能要。”
林箐抿著嘴偷笑:“是。”
宋慈似笑非笑的撇著不悔大師:“大師真是另類的出家人,四大皆空的戒律於你來說,怕都是空談。”
不悔雙手合十,面不改色地道:“阿彌陀佛,貧僧心中有佛,太夫人不也一樣嗎?”
你也是個假佛徒,別五十步笑百步。
宋慈和他相視一眼,眉梢一挑:“大師說的是。”
宮嬤嬤和林箐:“……”
感覺兩人的眼神如出一轍,一樣的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