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完成後,山陽鎮的擴建工程就正式開始了。
為了快速的完成城牆土方的工程,文啟東把離新城牆最近的兩座小山給炸平了,消除了城牆的防守隱患不說,還直接就近獲得了大量的土石方。
為了修建新城,政務處直接從流民安置營征調了三萬多勞力,在人手如此充足的情況下,新城的十幾裡城牆,幾乎是同時開工。
這樣的大工程,把整個懷慶府都驚動了。
懷慶府的衙門裡,知府大人拿著一張精美的彩印宣傳頁,翻來覆去的看了一上午,說了幾聲“無法無天”後,就再沒有了動靜。
知府大人手中的宣傳頁,就是文啟東為了配合政務處賣樓花,專門印的新城平面全景圖。
彩色的宣傳頁上,是整個新城建成後的景色,采用立體繪圖印製的圖畫,把整個新城描繪的美輪美奐。
那一條條橫平豎直的大小街道,街道兩旁按不同的需求,精心設計的各式建築和院落,清晰的顯示在宣傳頁上。
而且每棟建築院落,都標的有序號,想要提前預定的買主,可以拿著宣傳頁,到政務處城建科去辦手續預定。
宣傳頁上預售的,是大小五百多套帶花園獨門院落,每套小院隻發一張宣傳頁,每張宣傳頁收費二兩銀子。
之所以宣傳頁不濫發還要收費,文啟東一向認為,只有付出代價得到的東西,人們才會珍惜。
另外一個原因是,有能力購買新城花園豪宅的人不多,采用現代見人就給宣傳頁的方式,在這明時空沒用。
而那些大量的民居,則不在特意推薦之列,這些房子以後由政務處統一安排。
自從新城開始建設,文啟東就守在了山陽鎮,除了不定時的抽時間去海州的安置營地外,他連去討債的功夫都沒有。
只因山陽鎮作為文啟東的根本之地,目前不容有失,需要他親自坐鎮看顧。
要知道,城外可是聚集了幾萬手持精鋼工具的流民,在如今亂匪、邪教、民軍到處鬧事起義的時節,作為自己的根本之地,不親自看著,一旦城外的幾萬流民暴亂,幾年的心血就白費了。
現在是崇禎三年四月,在北面肆虐了整個冬季的後金八旗兵,劫掠了大量財富和人口後,還沒有完全退出關外。
為了對抗驅趕後金八旗兵,整個北方的戰兵都被抽調到了京師附近,沒有了邊軍的有效壓製,造成了陝北的民亂進一步發展壯大。
北面有民亂和後金入侵,南面的奢安土司叛亂,也一直沒有被平息,崇禎三年的世道並不太平。
每到世道混亂之時,大大小小的野心之輩也多了起來。
在文啟東特意強調的嚴格管理制度下,三萬多乾活的流民中,還是出現了不少心懷叵測的鼓動者。
張成不是流民,應該說他的真實身份不是流民,他是帶著富貴險中求的目的,潛伏在流民中的殺手。
作為山西介休縣城裡的一名地痞,因為身手不錯,被范家留在老宅的管家看中了。
為了對付鳳山觀,范家發動自家的所有心腹,召集那些能用的死士,尋找有本事的能人異士。
這些人都被許以重金,派到山陽鎮進行破壞和尋機暗殺,范家為這些冒險者,給出了最高賞格:殺掉鳳山觀觀主者,賞一萬兩銀子。
在這樣高的賞金下,凡是被范家悄悄看中的人,大部分都沒能抗拒住這樣的誘惑。
可以說,一時之間,范家帶給文啟東麻煩,比朝廷要大多了。
這就是金錢的魔力,有時,銀子比權力還好使。
由於張成不是啥能人異士,
只是有些武力,就被安排在流民之中,尋機生事鼓動流民造反。自從新城建造開始,山陽鎮民團團總李虎的壓力就很大,因為他要帶著一千民團團丁,對三萬多手持精鋼工具乾活的流民進行看管。
一千對三萬,哪怕民團士兵都身穿甲胄,李虎還是每日都小心翼翼,深怕一個事情處置不好,引發了流民暴亂。
這可是三萬多手持精鋼工具的流民,而且還是好吃好喝養了一個月以上身體的流民,如果發生流民暴亂,在李虎看來,這三萬多流民,可比大多數衛所官兵還要有戰鬥力。
主要是流民手中工具很犀利,那些精鋼打造的鋼鍬、?頭、鎬等乾活的工具,要是當成武器,比好多官兵手中的鏽槍破刀管用多了。
一開始,對於隻用一千民團團丁看管這麽多流民,李虎是猶豫的,想把團丁多調回來一些。
要知道,現在的山陽鎮民團,可是有三千團丁了,另外,還有一兩千正在訓練的後備團丁。
平時,山陽鎮的團丁,大部分都在黃河岸邊的流民大營處,一邊訓練,一邊看管流民,同時也防備外來的勢力搞事。
在黃河岸邊的流民營地,看管手無寸鐵的流民,對全副武裝的民團來說,是一件輕松的任務。
看管黃河岸邊的流民營地,李虎認為有個幾百名團丁就可以了,反到是新城工地上的流民,需要更多團丁來威懾。
只不過,平時一向放權的觀主,卻在這件事上插了手,讓大部分團丁,在團副王賢才的帶領下守流民大營,隻用一千團丁來看管危險的工地流民。
觀主的命令,雖感覺不合理,李虎也沒有反駁,但為了不出事,他隻好多辛苦一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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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下屬,就算知道觀主不怕這些乾活的流民鬧事,可也不能就放任不管了,真鬧出事來,那就是自己的失職。
對於想鬧事的有心人來說,看到維持次序的兵丁不多,感覺這就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特別是那些范家派來的人,在一萬兩銀子和身旁富裕的城鎮誘惑下,鼓動流民破了山陽鎮的心,一天比一天熱切。
范家派人時,是沒有統一組織的,找到一個就派出去一個,抱著能成最好,就是不成,多少也給對方找點麻煩的態度。
這種行為和心態,只能說是范家的一種困獸之鬥,死中求活的行為表現。
所以,向山陽鎮派了多少人,連范家內部都沒統計,被派來的人,當然也都互不相識了。
張成是在暗地裡悄悄蠱惑流民時,發現有人做著同樣的事,也在鼓惑著流民搶了山陽鎮。
為了搞清楚情況,張成暗暗地觀察了兩天后,在傍晚收工吃飯時,他不動聲色的靠近了自己觀察的目標,主動的小聲說道:“每天看到鎮子裡燈火通明,酒肉的香氣都飄到了城外,真想進去看看啊。”
聽到張成的話,該名男子並沒有搭話,看了張成幾眼後,端著碗向一邊挪了挪。
看對方有戒心,張成想到了管家漏出的口風,決定試探一下,於是就說到:“想拿到范家那一萬兩銀子,真不容易啊。”
這句話一出口,對方就有了反應,借著吃飯的掩飾,張成聽到了對方的問話:“兄弟,也是北面派來的?”
張成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隨後做了一個手勢,站起身走到一處無人的水池邊去洗碗。
對方稍一猶豫,也跟著來到了水池邊。
借著洗碗的水聲,兩人很快就完成了身份交流,並約定了詳談的地點和時間。
接下來的十幾天裡,兩人在相互配合中,不斷地蠱惑流民起來暴亂,搶了山陽鎮,帶著錢回老家做富家翁。
大部分流民是安分的,但總有一小部分人,被兩人言語打動。
而且,在鼓動流民時,兩人又遇到了幾名范家派出來的人,於是,他們直接成立了一個暴亂團夥。
三萬多流民中,不光是范家派來的人想鼓動流民破了山陽鎮, 還有潛伏在流民中盜匪和邪教分子,也想借著這幾萬流民起事。
這些人在流民大營時,就悄悄的對流民進行拉攏和傳教,很是聚集了一幫人。
不過,在黃河岸邊時,他們手無寸鐵,又有幾千名全副武裝的團丁看著,只能隱忍著不敢輕舉妄動。
到了山陽鎮,手裡有了家夥,看管他們的團丁又變少了,這些流民中的野心之輩,終於忍不住了。
只不過,想造反,單靠少部分人是不行的,得把三萬多流民都鼓動起來。
想鼓動三萬多流民造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三萬多流民,大部分以前只是莊稼漢,被官紳衙役壓榨乾家產,做了流民,都沒能讓他們起來造反。
現在,有吃有喝,聽收治他們的人說,以後還會分地,他們哪裡還會想著去造反。
范家派來的人和那些野心之輩,費了很大的勁,也才不過鼓動了幾百人。
看到實在是進展不大了,為了避免暴露,這夥人聯合了起來,決定在三天后的早晨製造混亂,裹挾著流民暴動,逼迫流民跟著攻打山陽鎮。
啥事做多了都有疲憊厭煩感。
對文啟東來說,進行人員鑒別這件事,就是一件很無聊很無奈的事,對做這樣的事,他已經沒有了以往的主動心情。
但對人員的鑒別,不做又不行,特別是對前期的移民,不把那些野心分子清除,對移民安置地就是很大的隱患。
於是,他就想出了釣魚執法這種省力的辦法,讓不安定因素自己顯露出來,自己再去一網打盡。
第一百六十八章 釣魚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