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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江東軍的撤退,此次征途也告一段落。
劉禪回到軍營中,參與了慶功宴。
“今日,不僅是為了勝利,也是為孤的二弟接風洗塵。”
“雲長,孤敬你一杯!”
觥籌交錯之間,各帳好不熱鬧。
劉備、關羽、張飛眾星捧月,接受著眾人的瞻仰。
亂世,聚少離多。
每一次相聚,劉備都會感慨時光的流逝,兩鬢斑白的他,唯有心中的大志沒有磨滅。
“孤自起兵以來,三十余載,從未如此暢快過。”
“有雲長、翼德陪伴在身邊,膝下有阿鬥盡忠盡孝,比起在地下長眠的曹操,孤這一生足夠圓滿。”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見到漢室的複興。”
劉備沒有對酒當歌、橫槊賦詩的豪情壯志,但他的真情流露比任何金銀都要寶貴。
亂世生存不易,到處都是爾虞我詐。
真正能夠像劉備一樣待人赤誠者,寥寥無幾。
“父親,只要吾等戮力同心,何愁天下不平?”
“孩兒願向上蒼再借五千年,延續漢室國祚,取南山之壽贈予父親!”
劉禪手臂伸展,慷慨激昂。
“好,侄兒說得好!”
張飛拍手叫好,一躍而起,舉酒爵道:“三弟敬大哥一杯,祝漢室四海升平。”
“哈哈哈!”
劉備大笑著,與張飛共飲,辛辣的酒氣入喉,回味無窮。
“為了漢室,備願肝腦塗地。為了天下蒼生,勞碌一生亦無悔。”
關羽一捋美髯,一身傲氣狂燃。
“願為馬前卒,替兄長掃蕩漢賊。”
酒至酣處,劉禪趁勢提出:
“兒臣懇請父親體恤荊州百姓,減免賦稅三成 。”
將近兩年的戰爭,荊州滿目瘡痍,糧食的產出受到了影響。
劉禪命人估算過,若是按照以往的賦稅上交,荊州百姓的存糧必然不足。
戰爭時期,任何政權都難以維持三十稅一、十稅一這樣的比例。
東漢末年,天下動蕩,百姓流離失所。
為了躲避戰亂,百姓四處遷徙。荊州在劉表的治理下,是比較穩定的生產之地。
隨著曹操南下,這一平衡被打破了,荊州經歷了可怕的戰亂,賦稅一直是往上漲的。
根據公元196年,也就是建安元年的數據,曹操率先在許昌招募屯田的農民。
屯田的百姓不需要服勞役和兵役,只需要向朝廷繳納沉重的賦稅。
持官牛者,官得六分,百姓得四分。
私牛而官田者,與官中分。
“屯田製”的存在,率先讓中原恢復了實力。
後來孫權效仿,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反觀劉備一方,底蘊反而是最差的。所幸“直百通寶”的存在,使得官府快速積累了財富。
蜀中的屯田起步最晚,積累的糧食自然無法與曹魏比較。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各地官府都已背離漢朝土地“三十稅一”的國策。…
荊州、益州的賦稅,最少都在十稅三。
孫劉曹三家為了爭奪荊州,展開了血戰,軍隊都竭力避開了百姓的春耕。
就連孫權都沒有喪心病狂地毀滅春耕,因為他知道這是百姓賴以生存的基礎。
劉禪提出減免荊州百姓的賦稅,絕非心血來潮,而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荊州除了遭遇兵災,還有樊城等地的洪災。
要穩定人心,必須拿出實際的政策出來。
“荊州百姓的確不易,孤準了。 ”劉備沒有絲毫地猶豫,一口答應下來。
他清楚地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官府也窮,要養這麽多兵馬、官吏,恐怕今年的俸祿,都會成為難倒漢中國的問題。
官員沒有俸祿、士卒沒有軍餉,可以活下去。
百姓沒有糧食,那是要死人的。
法正眉頭微蹙,最終還是一語不發。
稅收的問題,影響著政權的穩定。此事劉禪父子一錘定音,他自然不好再勸。
只是這兩年漢中國必然不好過。
建安二十五年夏,荊州徹底穩定下來。
唯有一個問題,始終困擾著關羽。
“大哥,這些俘虜怎麽處置?”
荊州之戰,漢軍抓了八萬左右的俘虜,除了收編一部分後,剩下的人成為了麻煩。
要看管這麽多俘虜,很容易出現問題。
當初江陵的動亂,關羽歷歷在目,不敢掉以輕心。
劉禪自然希望利用這些俘虜展開生產,只是需要顧慮的問題有很多。
要監督這麽多人參與勞役,至少需要幾萬大軍。
萬一勞役出現問題,還會折損漢中王的威名。
劉備和曹操不同,身為帝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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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必須愛惜羽翼,對百姓寬厚,否則和曹賊何異?
劉備愁眉緊鎖,詢問道:“阿鬥,你覺得如何處置比較好?”
劉禪思忖半晌,沉吟道:
“首先,給他們一次回家的機會。讓曹丕、孫權出錢、出物資來贖。”
“如果他們不願意,便將這些俘虜充當勞役,修繕益州通往荊州的道路。”
這相當於把難題踢給曹丕、孫權,如果他們不願意出贖金,薄情寡義的名聲自然會扣在他們頭上。
免費釋放回去絕對不可能,這不是給敵人增加兵員 嗎?
“善。”
正缺錢的劉備一拍案幾,欣然應允。
消息傳至北方,曹丕都愣住了。
一名俘虜價值一金,劉禪父子這是來搶錢嗎?
“魏王,絕對不能答應啊。就算真的要談判,也絕對不能任由劉備定價。”蔣濟心神一震,被嚇唬到了。
此時的曹丕已經回到了鄴城,對於孫權的戰敗他非常惋惜。
若群臣都能萬眾一心,說不定他會直接南下江東。
只可惜,鄴城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安排。
比如說,如何處置天子劉協。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雖然這件事被司馬懿、蔣濟壓了下來,但群臣都有所耳聞。…
曹丕必須謹慎處置,以正魏王之名。
現在又來了一個俘虜的問題,著實讓他頭大。
這些俘虜贖回來後,經過一番訓練,即能成為戰鬥力。
可是現在,曹丕需要的是自由,不願接受任何人的掣肘,這是他身為魏王的傲氣。
“先生以為孤該怎麽做?”曹丕的目光,陡然轉向司馬懿。
“派遣使者前往江東,與孫權一同派出使團,向劉備施壓。”
“漢中國久戰,絕對不願再起衝突,俘虜之事迎刃而解。”
司馬懿眼神銳利,捕捉到了問題的關鍵。
“善。”曹丕淡淡一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恰巧孫權也在為俘虜的事煩惱,曹丕的使者一到,二者一拍即合。
曹丕、孫權的使者同時抵達襄陽,劉禪便意識到問題的不簡單。
說到底,這一次博弈,將決定著三方的錢袋子。
這是一場資產轉移遊戲。
劉禪手中掌控著俘虜,也就有了主動權。
想要廉價換回俘虜,絕對癡 心妄想。
劉備很放心地將迎接使者的任務,交給了劉禪。
這也是策略的一種,不管劉禪怎麽談判,縱使出了差錯,也可以用“小孩子不懂事”蒙混過去。
因此,劉備是不可能直接與使者會面的。
“這次曹、孫派來的使者,都有誰?”劉禪詢問道。
“曹丕的使者是辛毗,孫權的使者是步騭。”趙統恭謹地回答道。
步騭在江東位高權重,辛毗在曹魏的地位也不差。
曹丕得立後,曾經喜極失態,抱著辛毗的脖子說:
“先生您知道我有多高興嗎?”
辛毗的女兒辛憲英是魏晉時期有名的才女,對政局的把握遠超男子。
她曾經評價曹丕,在憂戚的時候表現得如此喜悅,國家不會長久。
如今辛毗、步騭聯袂而來,肯定不懷好意。
劉禪將一切安排妥當後,這才接見了他們。
辛毗笑意盎然道:“公子威名遠揚,今日一見果然器宇軒昂,非同凡響。傳聞公子心地仁善,有漢中王之義,為何要為難這些俘虜呢?”
伸手不打笑臉人,劉禪懶得理會辛毗的高帽子,他直言不諱道:
“我什麽時候為難俘虜了,我只是為難你們罷了。”
辛毗的笑容僵住,一時間不知所措。
“只要拿到錢,我立即放人,絕不含糊。二位來此,不正是為了此事嗎?”
“今天不談其他,禪隻想知道,二位拿了多少錢財前來?”
劉禪語氣淡然,神色平靜,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破綻。
“不是吧,難道你們連贖金都沒帶?”張苞驚呼道。
辛毗、步騭都露出窘迫之色,只不過他們沒有退縮,沒有厚臉皮當不了使者。
“自然是帶了,只是 爾等的要求實在太高了。”步騭沉聲道。
“帶了就好,一金贖回一人,明碼標價,童瘦無欺。你們都帶了多少金?”
劉禪一副談生意的樣子,連交情都省了。
“恐怕我們的攜帶的錢財,不夠……”步騭眉頭一皺。
“沒關系,剩下的俘虜的咱們養著,又不是養不起,直說吧,你們要帶走多少?”劉禪完全不給他們講價的機會。
辛毗:“……”
步騭:“……”
從未見過如此市井之人,莫非漢中國非常缺錢?
“公子,能否便宜一點?一金換十人自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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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毗試探道。
劉禪驀地搖了搖頭。
“這個價錢沒法談,實在不行,就把他們留在荊州當苦役吧。”
劉禪對於放人,根本沒有多大的興趣。
他真正的目的是讓這些勞役死心,真切地告訴他們,舊主已經不管他們的死活了。
跟著漢室,還能混一口飯吃。
這些健碩的勞動力,劉禪確實不忍心讓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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