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琰,南中豪族孟氏出身。
鄧方對其讚不絕口,稱他心懷漢室,可為助益。
“孟琰與孟獲可有關系?”劉禪詢問道。
“其中的淵源已經解釋不清楚了,不過末將聽到一些消息,孟氏原為南蠻的一支,後來積極學習大漢的知識,逐漸演變成大姓豪族。”
“孟氏分為益州郡孟氏和朱提郡孟氏,想必兩家一定有所關系。”
鄧方初來南中,並不是十分了解南中大姓的演變。
“孟氏的確是南蠻出身,與漢人聯姻後,仰慕漢人的文化,逐漸擺脫了一些陋習,被南中大姓所接納。”爨習補充了一句。
這也是孟氏之所以在漢人、南蠻都有威信的原因,孟氏的地位相當於西涼的馬氏。
馬騰、馬超都具有一定的羌人血統,因此能夠號令羌人。
“麻煩鄧都督將孟琰召來。”劉禪沉吟道。
南中錯綜複雜的關系,不是劉禪短時間內能夠捋清的。
但有了爨習、李恢等人的幫助,漢中國對南中地區有了一定的把控,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等到孟琰抵達邛都,劉禪派遣李恢前去迎接,並順勢召開了針對南中的會議。
“南中四郡自古以來,都是大漢的領土。為了維持四郡的穩定,需要諸位齊心竭力。”
“禪在此謝過諸位!”
劉禪一拜,眾人紛紛回禮。
“不知公子需要我們做什麽?”孟琰好奇道。
“禪收到消息,有人要對南中不利,南人有不穩的跡象。”
“為了穩定南中的局勢,禪需要諸位做到以下幾點。”
劉禪將一個個錦囊,交到眾人手中。
鄧方、孟琰負責牂牁郡。
爨習、李恢負責益州郡。
糜芳、焦璜負責越嶲郡。
“爾等只要做好充足的準備,等待命令即可。”劉禪嘴角勾起,露出深邃的笑意。
爨習心神一顫,一股磅礴的大勢,正籠罩著南中。
南中的格局將因此而改變,如果爨家能夠利用好風向,起飛並非難事。
他與李恢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睛裡的凝重。
“諸位都回去安排吧,盡量小心謹慎,不要惹人生疑。”劉禪叮囑道。
“遵命!”眾人異口同聲道。
等到他們離開後,唯有鄧芝留了下來,沉吟道:
“公子,這些人都是大姓出身,萬一走漏了消息,如何應對?”
“父王健在,我漢軍整裝待發。縱使整個南中地區都亂了,也能以最快的速度鎮壓。”劉禪信心十足。
漢中國已經不是從前國力衰弱的地方勢力了,完全有實力與曹魏政權掰手腕。
南蠻之所以會反,是因為歷史上關羽葬送了荊州精銳,夷陵之戰葬送了益州精銳。
留給諸葛亮的家底不夠多,因此平定南中花費了極大的精力。
現在漢軍不僅軍勢強盛,武器、裝備也遠超以往。
漢中王劉備尚在,政權極其穩固。
南蠻只要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就不會在這種時候起兵。
反倒是劉禪選擇主動出擊,計劃將南中的動亂鎮壓在萌芽之中,徹底將這塊土地化為漢中國北伐的動力。
因此,只要滿足幾個條件,這場戰鬥對於漢室而言,就是有利的。
第一,以極快的速度平定叛亂。
第二,鎮服、威懾南中的野心家,將他們掌控的利益重新分配。
劉禪的目標是收編南中的勢力,組建出一支為漢室而戰的軍隊。
“無當飛軍”是時候問世了。
官府具有絕對的優勢,這些大姓又怎麽可能看不清形勢。
除了為劉禪所用,
他們沒有任何的晉升途徑。難不成真以為南中可以顛覆漢中國?
現在劉禪反倒是擔心越嶲夷王高定不敢發動叛亂,他要是真的慫了,會打亂劉禪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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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必須提早做出安排,將高定是否背叛的時機,掌控在自己手裡。
高定將是最佳的棋子!
而真正引爆的契機,劉禪已經準備好了。
他將糜芳找來,準備秘密叮囑,完善自己的計劃。
“參見公子!”糜芳抱拳道。
“叔父無需多禮,今日找叔父來,是為了了解礦場的情況。”劉禪淡然道。
糜芳一怔,這事不是過去了嗎?
怎麽又提。
“公子,礦場的事已經按照您的意思處理過了,難道您還有不滿意的嗎?”
“非也,叔父能夠照做,禪很欣慰。”
劉禪解釋了一句,接著道:“礦場之中,可有心懷不忿者?”
糜芳猶豫了半晌。
“還請叔父如實回答。”劉禪肅聲道。
“每個地方都有幾個刺頭,礦場自然也不例外,他們一直以來,都在和官府對著乾。”糜芳答道。
“很好,叔父現在立即將他們逮捕,關押起來。”劉禪眼神中閃爍著厲色。
糜芳心神一震,驚呼道:“這是為何?公子不怕礦場的蠻夷聚眾反叛嗎?這些刺頭在蠻夷中頗有威望。”
就算是糜芳,也不會徹底得罪他們,給他們安排輕松的監工工作,以蠻夷管理蠻夷。
這也是糜芳的策略之一,他行事雖然莽撞,但是絕對不傻。
“抓的正是這些有威望的人,你隨便找他們的茬,關押起來。”
“必要的時候,可以采取特殊的手段,將他們心中的怨憤擴大。”
劉禪說得這麽清楚了,糜芳怎麽可能不明白。
乾好事不容易,乾壞事還不簡單?
“公子這是要逼反高定?”糜芳震驚道。
利用這些人煽動越嶲羌,然後一網打盡。
糜芳喜歡!
這計劃足夠刺激。
“不。”
劉禪意味深長地瞥了糜芳一眼,沒有直接說明白。
一切盡在不言中。
“公子放心,末將一定辦妥此事。”糜芳興奮地提高了聲調。
“記住,不要讓這些人提前逃脫,明白嗎?”劉禪叮囑道。
“遵命。”糜芳告辭後,立即前去安排。
劉禪的手段,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幸好他沒有決定與劉禪為敵,否則不知道怎麽死的。
“公子,要不要稟告王上,提前派遣軍隊駐扎南中?”張苞遲疑道。
“稟告父親可以馬上去做,派遣軍隊就算了。南中空虛,才能壯他們的膽。”劉禪運籌帷幄道。
高定聚集了大量的越嶲羌,聲勢越來越浩大。
但他不敢輕舉妄動,忌憚白袍軍,頗有些騎虎難下的意思。
高定兩次派遣使者與郡守焦璜談判,都沒有獲得太好的結果。
這一次他不裝了,點名道姓要與焦璜背後的大人物談判。
焦璜只能向劉禪匯報,擾得劉禪煩不勝煩。
現在他根本不適合出面。
“公子,高定一催再催,您不如見他一面,好平定此事。”焦璜道。
“若是高定親自前來,與他相見又有何妨?他只是派遣使者前來,就想讓我出馬,不覺得臉大嗎?”劉禪拒絕了焦璜的提議。
“可是長此以往,蠻夷的怨氣必然會加重,高定很可能維持不住。”焦璜憂慮道。
“維持不住就不維持了,他們真敢背叛漢室,王師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劉禪完全沒有理會此事,為了躲避焦璜的糾纏,跑去勘探南中的地勢。
“邛都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嗎?”劉禪詢問道。
“聽說邛都外的邛池不錯。”張苞回答道。
於是,劉禪親自前往邛池遊覽,讓焦璜拖住高定的使者。
出了邛都,道路的狀況變得極其複雜,山道崎嶇蜿蜒,泥濘不堪。
劉禪深吸一口氣,感到了無比地輕松和愜意,最少不需要經歷各種勾心鬥角了。
處理政務,簡直不是人乾的事。仗著先知先覺,他還能做出有效的安排。
等到歷史被徹底改變,他如何才能在這場大勢中,立於不敗之地?
劉禪茫然了,陷入無邊的沉思之中。
漢室如今佔據著益州、荊州兩地,勢力獲得了發展。
但接下來的發展路線,就比較艱難了。
按照諸葛亮的隆中對,往後應該是北伐中原,徹底奠定漢室的地位。
然而,北伐真的如此簡單嗎?
江東孫氏,將成為最大的障礙。他們已經不是從前可以依托的盟友的,反而會成為拖後腿一樣的存在。
漢中國還沒有足夠的實力,能與曹魏、江東共同作戰。
這是一條艱險的道路!
劉禪沉思間,帶著一乾侍衛行走於幽靜林間,光影斑駁。
等到了陽光輝煌處,他這才豁然開朗起來。
山谷清新,林木滴翠。
風度翩翩、器宇軒昂的少年郎望著眼前浩瀚的大湖,有一股莫名的衝動。
藍天白雲,暖風習習,人間仙境也不過如此。
“如此瑰麗山河,必須屬於大漢。”
“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等到漢室中興,大漢的鐵騎將會向天際蔓延……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
劉禪心潮澎湃,僻靜的山野最能修心養性。唯獨心中的大志,永不磨滅。
“可惜此處沒有舟船,不能遊湖。”劉禪遺憾道。
“這有何難?曹操能建銅雀台,彰顯文治武功,公子何不建一座邛樓,為大王立碑證績?”張苞笑道。
這倒是提醒了劉禪,嶽陽樓之類的景點,也是可以安排的,說不定還能成為一段佳話。
等到夕陽西下劉禪回城,途中遇到了策馬而來的關興。
他急聲匯報道:
“公子,不好了,王上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