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公子!”
沙摩柯肅穆抱拳,身軀健碩猶如磐石。
五溪蠻王,威震數郡。
五溪蠻之勇,力壓江東之師。
“請起!”
劉禪親自攙扶,以示親近。
這是二人第一次相見,但劉禪的多財多億,早已深深震撼沙摩柯。
“爾等為漢室而戰,漢室絕對不會忘記如此恩情。”
劉禪開門見山,肯定了五溪蠻的功績。
“以身報恩,方可無愧於心。”
沙摩柯字字鏗鏘,他是五溪蠻第一勇士,是當之無愧的戰神。
他暗暗打量了劉禪一眼,瞬間驚為天人,凝氣卓立、豐神飄灑,天生貴胄之姿也。
“吾欲招攬五千五溪勇士組成精銳,將軍可願為漢室而戰?”
劉禪態度真誠,詢問沙摩柯的意見。
此前五溪蠻只能算是友軍,現在劉禪正式邀請沙摩柯加入。
“願為公子驅馳!”
沙摩柯擲地有聲,沒有絲毫的猶豫。
劉禪在得知沙摩柯在奇襲曹營的時候,竭力約束部下,對他更是欽佩。
沙摩柯答應得太快,反而讓劉禪不好意思起來。
“好!”
“府庫中的軍械,任由爾等挑選。”
“包括此次繳獲的一切武裝,你們都可以裝備起來。”
“此外,我會稟告父王,額外賞賜五萬斛糧食。”
“官銜爵位,都會一並賜予。”
劉禪沒有廢話,想讓馬兒跑,怎麽也要吃好草。
沙摩柯值得招攬。
益州並不缺少糧食,艱難在無法運輸罷了。
現在的道路狀況,真是一言難盡。一場大雨下來,運糧的車隊根本無法前行。
“多謝公子!”
“此等厚恩,唯有以戰功相報。”
沙摩柯心潮澎湃,他必將率領族人,走向輝煌。
劉禪重組白袍軍、收攏五溪蠻的同時,也參加了穰城的軍議。
經過一天多的休息,士卒們的精氣神得到了明顯的提升。
“王上!”
“兵貴神速,臣下以為,我軍當立即出擊。”
法正不服輸,不甘人下,時時刻刻想證明自己。
荊州戰場劉禪運籌帷幄,又有關羽威震九州。
沒法正什麽事兒!
此次攻打許昌,他志在必得。
“對對對。”
“必須盡快出擊,否則這曹賊必然要逃跑。”
“萬一他帶著天子跑到鄴城,俺們拍馬也追不上啊!”
張飛嚷嚷著,眼神中爆起戰鬥的意志。
此等天賜良機,絕對不能錯過。
劉備非常意動,覺得休整三天時間,的確會產生很多變故。
但他深知穰城血戰的慘烈,將士們被深深地震撼著。
“王上!”
“南陽匯聚著我軍全部的精銳,導致漢中、南郡防衛空虛。”
“若是畢其功於一役,敗則有傾覆的危險。”
趙雲發自肺腑的話,讓劉備陷入了沉吟之中。
曹操坐擁北方,財大氣粗,兵多將廣。
他可以失敗一次、兩次,過幾年即可恢復元氣。
但漢軍一敗,孫權這條毒蛇一定不會放過侵吞荊州的機會。
大好局面,將在一念之差中葬送。
劉備怎能不謹慎!
突然,他望向一語不發的劉禪,詢問道:“阿鬥,你對目前的局勢怎麽看?”
劉禪微微歎息,
其實他更讚同趙雲的意見。 攻打許昌?
只要曹軍耗上一個月,四面八方的增援將徹底壓垮漢軍。
除非漢軍能夠速戰速決,可是以曹操的老謀深算,他怎麽會給漢軍機會。
“孩兒以為,可將兵馬陳於穎川邊境,再廣發檄文,號召天下有識之士共起誅殺曹賊。”
漢中國的力量,遠遠不足以摧枯拉朽,唯有等待轉機出現。
在曹操的暴政下,漢室的中堅力量被屠戮殆盡。
但劉禪相信,一定有人潛伏下來,等待時機。
劉備必須聯絡這些人,裡應外合,才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攻破許都。
“妙計啊!”
劉備拍案叫絕,吩咐道:“速速擬訂檄文,號召天下英雄共討曹賊!”
於是,漢中王劉備的檄文,響徹中原大地。
“今寇虜作害,民被荼毒,思漢之士,延頸鶴望。”
“賊臣篡盜,社稷無主。”
“曹操父子,世載其罪。”
漢室臣子,無不憤慨而泣。
消息傳至許都,傾動全城。
“劉皇叔一心為漢室江山奔波勞碌,如今終成大勢!”
“待漢軍天兵至,曹賊逆黨只能搖尾乞憐!”
“漢中王做到了,他真的率領大軍來迎奉天子了。”
各種各樣的流言,在城內爆發。
徐晃不敢隱瞞,小心翼翼地向曹操匯報。
“許褚……”
“扶孤起身。”
曹操有氣無力地呼喚著,許褚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攙扶曹操依靠在榻上。
“念!”
曹操一邊聽著檄文,一邊心神顫動。
“哈哈哈!”
“劉備出息了,這織席販履之徒,敢如此罵孤!”
“但比起孔璋,他差得太遠了。”
孔璋,即陳琳的字。
官渡之戰爆發, 陳琳作《為袁紹檄豫州文》,痛斥了曹操。
當時曹操頭痛欲裂,聽了陳琳的檄文,翕然而起,頭風頓愈。
祖宗十八代都被罵慘了。
後來曹操取得河北之地,詢問陳琳罵他之事。
陳琳回了一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被曹操赦免了罪行。
曹操的胸襟、氣度,非一般諸侯能比。
“願提十萬精兵,討伐此賊,將他的頭顱獻給王上!”
許褚鏗鏘抱拳,眉宇間燃燒著一股絕對的自信。
“不愧是孤的虎侯!”
“咳咳……”
曹操臉色慘白,唯有一雙銳意眼眸攝人心魄。
“王上。”
“許都不安全了,不如遷都北上。”
徐晃硬著頭皮,說出了曹軍將領們的心裡話。
曹操神態漠然,望了一旁恭謹的司馬懿一眼,沉聲道:
“仲達,你覺得如何。”
一字一句,充滿壓迫感。
“臣下以為,大王應當返回鄴城,調養身體。”
“許昌派遣一名大將,率十萬精銳防守即可。”
司馬懿絕口不提遷都之事,但字裡行間,都透出一股深切的憂慮。
“對。”
“孤這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
曹操心神悵惘,他現在還不能倒下。
“元讓如何了?”
“回大王,夏侯將軍受了內傷,又感染了風寒,如今正在休養。”司馬懿垂下視線。
“元讓隨孤征戰三十載,孤絕對不能讓他在許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