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塵旋即手中墨劍化出,嗡的一聲,墨劍從手上嗖的飛來,正正迎上夫諸手中的劍鋒,哢的一聲後,劈斷了凱旋真人面前的冰凌利劍,隨即藍塵閃身上前,提劍一斬,又將夫諸手中剛剛化出的冰凌利劍震斷了。
夫諸捂著心口連連後退,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她抬手輕試嘴邊鮮血,驚愕地看著藍塵,須臾後冷哼一凝,徒然轉為冷漠之色,好似有些挑釁地悠悠凝視藍塵。
藍塵掃了夫諸一眼後,略微一奇?開口問道:“你竟然化了人形?”
夫諸一怔!疑惑地盯著藍塵,不明白他何此一問?
藍塵回頭看向身後,見羽朵躺在雪地中已經昏迷,倏爾身形一閃,就出現在了羽朵身邊,愁雲滿面地俯身抱起羽朵,放下手中的墨劍,便立刻將翻掌渡靈氣給她,幫助她療傷。
少許之後,他見羽朵沒有要蘇醒的跡象,再瞧她全身被一層淡淡的冰霜覆著包裹,臉色更加蒼白了,身體也冷得像一塊玄冰。藍塵眸中怒火冉冉,單手抱起羽朵,旋即再次閃身來到夫諸面前,另一手攤掌一招,墨劍隨即穿梭空中飄雪飛來,嗡的一聲,落在他手中。
藍塵提劍指著夫諸,冷冽怒道:“本君今日不教訓你,一則、你受了傷;二則、看你是女子。即刻收了你的冰霜之力,回去告訴江映雪,本君同他絕交,他竟敢派你來傷了本君的羽朵,這筆帳,本君記在他的頭上,你如何傷的羽朵,本君回去之後,必十倍奉還於江映雪之身!”
夫諸眸中愁苦一望,冷冷譏嘲道:“還真是什麽人?養什麽樣的靈獸!一對朝三暮四的白眼狼!”
她見藍塵蹙眉怒瞪,旋即望向昏迷的羽朵,字字曲折珠璣道:“哼!藍塵仙君,您自己將她送給我的主人,如今又來自作多情?即便你手段用盡,只怕依舊是重蹈覆轍!”說完,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白色的靈光,迅即飛走了。
藍塵看了看飛走的夫諸,本想追上去教訓她,可羽朵還未蘇醒,隻得作罷。
他心中怒到義憤填膺:你們欺負我的羽朵,還罵我們是白眼狼?什麽朝三暮四?江映雪,本君看錯你了,不送了,本君反悔了……不對,我何時送過?從來沒有,我就沒有把羽朵送給過你,哼!必是你們巧取豪奪,或是……
他何時收羽朵做的‘靈獸’?還有當年,不過是隨口一句玩笑之言,怎麽可能把羽朵真的送人了?這是自己能乾出來的事嗎?絕無可能……
藍塵旋即將羽朵放在地上,掌中靈氣化作暖風繼續施法,幫她驅散身上的寒冰之氣,想讓她快速蘇醒,可試了半天,效果甚是微弱。他心中一陣玄黃翻覆,情急之下,攬在羽朵背後將她半抱起,倏而俯首傾下,將自己溫潤的雙唇,銜貼在了羽朵的櫻唇之上,直接渡自己體內的靈力予她。
恰逢此時,不偏不倚!毫厘不差!
前方銀裝素裹的風光中,白雪皚皚,紛揚飄灑,卻冬扇夏爐乍然出一抹春景,饒是讓這溫情的鴛鴦戲水圖,由顯如火如荼般突兀!
王二狗和陳臘梅剛剛趕到此地,好巧好巧!!就看到這一幕,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畫面,一眼都不眨,可是兩人的小手,不覺得就雙雙交握在了一起,感受著彼此手心中的冷汗。
彼此心中共同愕然:大師兄不是平日不近女色,怎得原來如此奔放?
凱旋真人也自覺地捂上了自己的眼睛,為了回避尷尬,還特意轉了個身,背對著他們二人。
王二狗和陳臘梅憋忍了半天,見藍塵還沒完了!忍無可忍,終於決定上前去阻止他的行為,剛一邁步,雙雙忽得低頭一瞅,才發現他們二人雙手緊握在一起,迅即同時撒手,都嫌棄地狂甩自己的手後,在衣服上猛擦著自己的手心。
藍塵渡了少頃的靈力後,抬首看看羽朵的面色,還是那樣蒼白,又摸摸她的雙手,試試她身上的體溫,依舊是冰涼刺骨,她面頰上的冰霜寒氣,只是少許的退了下去,藍塵閉眸深深凝氣後,又要俯首而來,繼續渡靈力給羽朵。卻一把被王二狗和陳臘梅硬生生地將他拉住了。
王二狗抬手撐著藍塵的額頭,一臉驚悚道:“你沒完了,還來?”
藍塵眉心一皺,不明所以?甩開他們的手,還要俯身上前。
陳臘梅伸手擋在羽朵面前,見藍塵抬頭詫異看向自己,哭喪著臉搖搖頭道:“我們羽朵都傷成這樣啦?你也忒黑心了,趁她昏迷,佔她便宜,哎呀呀!大師兄,你可真不是個東西,太渣了!”說著,就抬手指戳著藍塵的鼻尖罵。
藍塵一愣,隨即蹙眉瞪著一把撥開陳臘梅的手,氣得嚷道:“我是在救她,渡靈力給她!”
王二狗斜著眼睛看藍塵,一側眉毛輕挑,頗為懷疑道:“渡靈力?就沒有別的辦法嗎?還非要貼著嗎?”
藍塵也不知自己怎得了?如此輕浮?一字一頓地強辯道:“有,是有,但,但通過,掌力傳輸的靈氣,沒,沒此法迅疾,靈力更精純嘛!”
陳臘梅冷哼一假笑道:“你都把我們羽朵送人了,難怪她看見你就來氣,怕是在虛眀山整日被人欺負,受盡委屈,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你還想再把她送回去,哼!要是我?我就再也不理你,哪會像羽朵這樣不記仇,還給你好臉色。這會又趁她昏厥,你還如此浪蕩行為……”
這兩人竟和自己唱反調,處處說藍塵的不是,搞得他好像真的心存不軌一樣,不由地心裡窩火,藍塵疾疾打斷陳臘梅,吼道:“有完沒完了,少廢話,不幫我想辦法怎麽救她,就滾一邊去!”
兩人灰溜溜地起身,但還不忘一人一句道:“別再用哪個方法救了!”
“就是的,她醒了後,我們就告狀,說你輕薄她!”
藍塵恨得咬牙,真想揮劍劈了他們倆,可轉念一想自己剛才的行為,當時不覺得,這會被他們一說,頓時心聲悸動不寧,一陣心慌意亂之感驟然襲來,霞光氤氳的臉頰也開始微微灼人,竟然有些局促慎微之感?也不知羽朵醒來之後,知道了此事,會不會生氣?
雖說他不是故意的,也沒有輕薄之意,可剛才的行為,確實有些孟浪了……
然則,不直接渡靈力給她,又怎麽救呢?隻怪自己當年,並未好好修習過醫術之道,正想著,要不背著他們幾人,找個沒人的地方,再渡靈力給羽朵?
凱旋真人低眉垂眼,磨著小步,朝這邊踱足而來,頗有些半羞半喜地睨了一眼後,笑著一指方向,說道:“這裡不是離渡業堂頗為近嘛!想必那裡,會有些上品的丹藥,不如?”
藍塵心頭一喜:“正是!可以去渡業堂看看,老凱也略懂些醫術,雖然不是很靠譜,先找到丹藥再說!走……”
他迅即抱起羽朵,輕輕一提氣,足尖在地上一點,有如鴻雁一般輕輕飄地飛來起來,其他幾人也凌空飛起跟著,就朝渡業堂而去。
少頃之後,雪勢漸漸轉弱,空中飛行時,藍塵看著懷中的羽朵,心裡如百蟲啃食般悶痛,輕聲自語道:“怎會如此?你究竟傷在哪裡了?沒看見有外傷,我瞧著那夫諸,好像比你傷的重,怎得她還活蹦亂跳?你就昏迷不醒呢?全身這般冰涼刺骨,若不是你還有呼吸和心跳,跟死人有什麽區別?你別睡,朵朵,醒醒!”
藍塵一路上不停地和羽朵說話,怕她昏睡過去醒不過來,羽朵偶爾輕輕地“嗯”幾聲來回應,聽見她有了反應,藍塵才心裡安穩下些許,心中默道:江映雪,待我回去,扒了你那夫諸獸的皮,拆了你們虛眀山,此後,恩斷義絕!
半晌之後,幾人來到了渡業堂中。
藍塵將渡業堂大廳的地上,收拾出一塊空地來,先讓羽朵躺在地上,起身走去一張矮桌旁,嘩啦一聲,一把抽掉了桌上的錦緞桌布,將它在地上鋪好後,又將羽朵抱來躺在上面, 臂彎拖著羽朵的後首,憂心地輕喚:“羽朵,羽朵,醒醒,你究竟是哪裡受傷了?”
羽朵聽見藍塵的呼喚,微闔著雙眸斂了斂眉心,抬手輕撫在自己胸口處,細弱夢囈道:“心,心疼……”說完手一沉,迅即深睡般昏了過去。
藍塵聽後一想,怕是夫諸剛才用冰霜寒氣傷到了羽朵的心脈,立馬回頭對幾人喊道:“快去在護心脈的靈藥,有能祛除寒氣的也通通找來!”回頭複溫聲道:“朵朵,朵朵,羽朵,你別嚇我,醒一醒,堅持住,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你堅持住……”
王二狗和陳臘梅立刻分頭行動,一人朝丹藥房找去,一人往血嬰和影蠍的房內找去。
外面雪勢已停,“喀嗞喀嗞……”一連串微弱地結冰之聲,在地面上響起。
藍塵低頭一觀,羽朵身上陣陣寒氣散出,向著四周不斷蔓延,地面上隨即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這些冰霜還在繼續蔓延,填滿整間大殿後,冰霜一層層的在地面上堆疊而起,不斷加厚地面上覆著的冰層。他並不是很精通火系法術,可眼瞅著羽朵身上的霜寒之氣越來越重,她已然被痛醒,面露痛苦之色,微微地蜷縮自己的身體,雙手緊握自己的心房。
“劈裡啪啦”的一聲,凱旋真人不知從何處抱來了一大堆柴火,將其丟在地上,就蹲下來搭建柴堆,兩指從袖中取出一張黑漆漆的朱字符紙,默念口訣,衝著柴堆一指,黑色符紙瞬間送入柴堆,轟的一聲後,柴堆上即刻燃起了白色的火焰,火苗熊熊,溫度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