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江回頭一瞧,此人乃是樂山身邊的隨從蘇來,他趕忙起身走去房門前。
李天才和黃元福,見晏九江表情嚴肅緊張,想必是認識此人,隨即將此人扶進了屋內。
此時,除了薑讚,因為眼睛看不見,不方便起身,其余的人都圍了過去。
“蘇來,蘇來,你怎麽了?樂山呢?”晏九江焦急地問著。
蘇來捂著自己鮮血淋淋的額頭,咽了口氣後,氣息奄奄道:“有人,有人綁、走了我家,世子。快、快去救他。”
“何人所為?綁去了何處?”戰無意快語問道。
蘇來喘息著搖搖頭,吃力地回答道:“不、不知道。根本看不清,出手的人、動作、太快,我就、就瞧見,他、用一個黑色的布袋子,套住了世子的、頭,而後,我正要呼救,卻不知何物,何時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打了我的頭後,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此地乃天子腳下的聖都城,這裡又是守備森嚴的聖都皇宮,何人會有如此能耐呢?又是何人?為何會綁走東周世子樂山呢?眾人一頭霧水,不知該從何處著手?
一時間,房間內安靜了片刻後。
宣兮忽然問道:“莫不是那日在春宵樓,你們爭風吃醋,招惹了仇家?”
“好乖乖,小宣兮竟然懂得,何為爭風吃醋?”戰無意掛著一臉疑惑地反問道。
“你添什麽亂?”晏九江一把撥開戰無意,回頭問魏源,道:“那日你們可被記下了樣貌?”
魏源呆呆地搖搖頭,想了想後道:“那日,我實在害怕,所以躲在樂山身後,就沒敢抬頭看。都是樂山在前面笑著說話,應付那些人。”
晏九江眉頭緊鎖,將手中的折扇一敲,咬牙道:“八成是了!多大個事,置於嗎?還敢綁架東周世子?這裡可是天子腳下,這些人真的是喪心病狂了!”
黃元福見蘇來也不能再提供什麽有用的消息,名門外的幾名內侍,即刻抬著蘇來前去治療。
魏源看看一籌莫展的眾人,睜著一雙無知的眼,問道:“現在怎麽辦?”
“自然是去裴應處要人,他要是不給,我們就搜宮!”晏九江氣勢洶洶道。
與此同時,姒啟靠著宣兮的肩膀,輕聲在他耳邊悄聲道:“你同戰無意去城外找,若是動作快,許是還能追上。”
宣兮一怔!睜大雙眸看著姒啟的眼睛,隨即了然於心。
裴應等人不可能蠢到將樂山藏在宮中,等著人來營救,還抓他們一個現行!他對著姒啟點了點頭後,轉身走上前去,拉著戰無意就朝外走,果斷道:“你同我去城外找,咱們兵分幾路,不可讓他們將樂山藏起來,不然就難找了!”
“對,城外也是要去尋的。”薑讚沉著冷靜道:“我讓元福帶著你們去裴應處,不管怎樣,還是要去看看的,確認樂山世子,是否真的不在那裡。”他掏出一塊金色的太子令,遞上前,道:“宣兮,拿著此物,方便你們行事。到了城門處,也可詢問守衛。這裡有我來安排,你放心去吧!”
“嗯,多謝讚哥哥。”宣兮點點頭,接下令牌道。
他和戰無意不敢耽擱片刻,這就帶著太子令往宮外而去。
薑讚即刻安排人手,一部分人去內宮中打探尋找,一部分人出宮去聖都城中裴應的私宅查探,又命出宮的人,通知城中的巡城守衛,帶著樂山的畫像,在城中找尋。
黃元福也授命帶著晏九江和魏源,
一起前往裴應處詢問此事。 薑讚安排完後,也離開了這裡,回太子宮中等待消息。
姒啟見人都走了,看了眼左仲後,好心提醒道:“你快些為自己上藥吧,若是有不便,大可來找房學幫你。”
左仲摸了摸自己懷中的藥瓶,傻笑著道:“多謝世子,我記下了。”
姒啟不再多言,帶著李天才離開了宣兮的寢室。
左仲見屋內只剩了他一人,懷揣著一份竊喜,拿出藥瓶來。他打開瓶蓋,輕輕嗅了嗅後,笑著坐在鏡子前,為自己的臉上塗抹藥膏。感覺,好像是公主親賜給自己的一般,心底裡樂不可支。
他正開心地摸完了臉上的藥,準備解開衣衫,往身上塗抹。
“吱”的一聲,房門外探出一個小腦袋來。她臉上帶著白色的面紗,伸著脖子往房間內瞧看。
左仲聽見響動,當是誰,忘帶了東西。
他不急不慢地回頭去看,瞧見是茹曲公主後,慌忙穿好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下後,就跑上前來笑著道:“公主殿下,您怎麽親自過來了?您瞧,我沒事,都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能生龍活虎。”
他此時的笑,跟不笑,真的差別不大。臉腫的一個褶子也繃不出來,紅通通,油亮亮的,與之前瘦削白淨的小臉對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可能是因為腫的走了型,左仲的臉上大包疊著小包,除了下巴處還算完好,臉上其余的地方,多被影響,也有些紅腫。連帶著口吃不清,說話也有些走了音調。
茹曲翻了他一眼後,冷冰冰道:“你是誰呀?我又不認識你!本公主是來找宣兮的,他人呢?”
左仲雖然有些失望,茹曲公主不是來探望自己的,可能見到她,也是好的。依舊滿心歡喜道:“是我啊,公主,我是左仲,您認出來了嗎?”
茹曲驚訝道:“左仲?”她上下打量一番左仲後,才確定道:“怎麽是你呀?變成這個樣子了?難看死了。對了,你在宣兮的房間幹什麽?他人呢?”
左仲尷尬地笑著撓頭:“宣兮有事出去了。不過我這會兒沒事的,我陪您玩啊!”
“我不是來找他玩的,我找他有事。”茹曲漫不經心地道。
左仲聽見茹曲說,不是來找宣兮玩的,心裡安慰了些許。熱誠地笑道:“他不在,公主有何事?吩咐小的去辦,我定比宣兮辦事妥帖。”
“他都能出去辦事了?看樣子他沒什麽大礙了。”茹曲並未專心聽左仲說了什麽,她瞅看著宣兮的房間,自己嘀咕道:“我還當母妃送的藥,他嫌棄不好呢,或是下面的人辦事不利,故意推脫。”
她忽然回頭問道:“對了,宣兮他能有什麽事?不會是知道我要親自過來,故意躲著我嗎?”
“怎麽會?”左仲斷言道:“公主這樣可愛漂亮,誰見了都是愛不釋手,怎麽會有人不喜歡您?……他,宣兮是真的有事,出城去找東周世子樂山了。聽說,好像是被夔毅國太子,裴應的人綁走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之前,就結下了梁子,此刻人家是抓了他算帳呢!”
“竟有此等事?那我也要去瞧瞧!”茹曲本來就對裴應懷恨在心,此刻正想著如何落井下石,新帳舊帳一並清算!
“走,你同我一道去裴應處瞧瞧,若是有事,我也可請父皇互母妃來做主。這一次,一定要讓裴應等人好看,哼!”她說著就要拉著左仲同自己一道出去。
“宣兮不在宮中!晏九江和魏源去了裴應處找人。宣兮和戰無意出來城,到城外去找了。”左仲並不想公主也參與其中,她如今傷勢未愈。見了裴應難免會起衝突,若是動起手來,傷著她,可如何是好?於是,實話實說道,也好打消了公主的念頭。
“出了宮?還出了城?”茹曲驚奇道。她想了想後,揚起下巴,抿著嘴一笑道:“那我們也出城去!”
“什麽?”左仲嚇得驚呼。趕忙擺著手,勸阻道:“不可不可,宮外危險,有、有豺狼虎豹。對,吃人的。不能去!”他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的說辭,隨口編排道。
茹曲覺得他大驚小怪,冷哼一聲,一臉瞧不起道:“膽小鬼!豺狼虎豹有何好怕?我又不是沒去過圍獵。被射殺的狗熊都見過,有何好怕?”
“那、那、那還有……還有更可怕的!”左仲翻著眼睛想詞,可抓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還有什麽可以嚇到茹曲,但又不能嚇壞了她。
茹曲見左仲磨磨蹭蹭地有意拖延,不耐煩地發起火來:“你到底去不去?我就看宣兮比你膽大多了!城外不是有豺狼虎豹嗎?他既然知道了,也該前往,你怎麽就不敢去呢?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你只要別去告狀就好,否則,我跟你沒完。讓內侍省,將你關進牢裡去,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