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山承大師的飛舟相比。
這艘出現的血色飛舟,不僅要比山承大師的飛舟更大,同時由這艘飛舟所散發出的濃鬱血腥氣息,還影響了這片天地。
令整個天空都變成了血色。
這艘血色飛舟就好似從屍山血海中飛出。
透著猙獰和血腥,外圍的眾多尖刺,每一根都散發著濃鬱的血芒,蘊含著驚天動地的力量。
“血……血煞飛舟!!”
金敖的臉色一片蒼白。
身軀哆嗦的更加厲害了。
這是北嘯州,唯一一個能帶給他強烈恐懼的存在!
即便面對斬魔部部主。
他都不會如此。
唯獨對這位鑄刀部部主……
充斥著難以形容的恐懼!
他清楚知道。
當年的這位,絕對稱的上是一個殺神!
那時候由這位所掀起的那一場驚天殺戮。
讓他現在回想起來,也都仍然心底發悚。
“為何……為何他會來?”
金敖的內心泛起了強烈困惑。
他清楚記得這位在成為鑄刀部部主後,就已經修身養性,沒有再踏出斬魔司一步。
可如今……
對方卻親自駕駛著血煞飛舟而來。
似乎又成為了以前那個讓無數人恐懼的殺神!
轟!
整個血煞飛舟懸浮在緝魂司上空。
在這艘血煞飛舟到來的一刹那。
所有緝魂司當中的緝魂人。
眼前紛紛都浮現出了一幕血腥可怕的場景。
在一片堆滿屍體的戰場中。
正有一道身影,在瘋狂的進行殺戮。
地面屍體堆積成山,血流成河。
他們就像是這片戰場中,卑微弱小的爬蟲,瑟瑟發抖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他們的靈魂就像是被烙下了陰影,眼前的畫面,仿佛成為了他們內心深處,最恐懼的畫面。
“噗!”
眾多緝魂人紛紛口中吐血。
神色瞬間就萎靡下來。
目中還殘留著恐懼。
洪宇這次卻沒有受到影響。
不過他同樣感受到了那股濃鬱至極的血腥氣息。
這艘血煞飛舟不僅是要比山承大師的青色飛舟大,飛舟上面的人,也比山承大師那邊少。
僅僅隻站著兩道身影。
身穿血色戰衣的鑄刀部部主侯霆,在到來後,第一時間並沒有看向下方的金敖,反倒是看向了一旁青色飛舟上的山承大師。
“你來幹什麽?”
他的語氣有些不善。
“哼!”
山承大師一聲冷哼,直接沒搭理對方。
“問你話呢!”
侯霆的臉上呈現出怒意。
山承大師一旁的辛慶趕忙說道。
“拜見侯部主,我和山承大師是一起來救洪宇的……”
有關這位鑄刀部部主的傳說,他也聽說過。
未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趕緊先說清楚。
辛慶多少也能猜到,這位鑄刀部部主很可能和他們一樣,都是來找緝魂司要人的。
畢竟洪宇可是他們斬魔司的人。
只是竟然連這位鑄刀部部主,也都親自為洪宇而出面,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哦?”
侯霆同樣對山承大師竟然會來救洪宇而感到詫異。
哼了一聲。
“我鑄刀部的人,我自己會救,何時輪到你來救。”
其他人對於侯霆這位殺神充滿了恐懼。
山承大師卻完全不怕他。
“等你救?就你這磨磨蹭蹭的速度,還等你救?駕駛著一艘四品飛舟,卻還沒我的五品飛舟快,丟不丟人啊!”
“廢話!你特麽出發點和我一樣麽!”
侯霆一瞪眼。
眼看著兩人就要在這裡吵起來了。
“咳……”
侯霆身旁的董靖連忙咳嗽一聲。
忍不住低聲道。
“部主,咱們還是先救洪宇吧。”
另一邊的辛慶也連忙向山承大師低聲道。
“大師,救洪宇要緊。”
倆人相互狠狠瞪了彼此一眼。
為了救人,暫且休戰。
侯霆神情冷漠的睥睨著下方金敖,淡淡開口。
“姓金的,還不趕緊放人?”
金敖怔怔的看著上方這位讓他心神恐懼的殺神。
全然沒想到對方竟然也是為了洪宇而來!
這特麽是捅馬蜂窩了嗎!
金敖都有些懷疑人生了。
以山承大師和辛飛陽的身份,能夠特地趕來救洪宇,就已經很讓他震驚了。
沒想到連這位鑄刀部部主也都親自出面。
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頭!!
雖然金敖對侯霆這個殺神充滿了恐懼。
但在關乎緝魂司臉面的大事上。
他還是強忍心中恐懼。
咬牙抱拳說道。
“侯……部主!你們這個鑄刀使,無故擊殺我們緝魂人在先,正所謂一命償一命……”
他話還沒說完。
上方的侯霆就笑了。
“行啊,都敢這麽和我說話了,看來你們緝魂司這些年,確實是膨脹的過頭了。既然如此,沒什麽好說的,開戰吧!”
侯霆的話語一出。
金敖的神色頓時狂變。
他可以為了緝魂司的臉面,咬牙和山承大師開戰。
但是卻怎麽也不敢和侯霆開戰!
這位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跟他開戰……
怕是整個緝魂司都要被他屠殺殆盡。
“侯部主,你不能這樣!!”
金敖說話的腔調都變了。
“再怎麽說,我們緝魂司司主,也是你們斬魔司司主的師父,你不能這樣對我們……”
他是真的怕!
都不得不把緝魂司司主搬出來。
對此。
一旁的山承大師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金敖,你怕個蛋啊,跟他乾就是了!我就不信他能一個人滅了你們緝魂司,放心,我絕不會出手幫他,他不可能滅得了你們。跟他乾就是了,狠狠打他臉。”
同時山承大師還不忘嘲諷侯霆。
“就隻帶了一個人來就一副要滅別人整個緝魂司的樣子,不知道狂什麽,有本事你滅一個,你滅一個我看看!”
山承大師的話語一出。
金敖急的都快哭了。
大師你能別說話嗎!
不帶這麽坑人的啊!
你這是要我死啊!
偏偏侯霆對山承大師的嘲諷十分在意。
其眉毛一揚。
左腳抬起,朝著下方的血煞飛舟輕輕一跺。
嗡!
整個血煞飛舟為之一震。
巨大的飛舟上,迅速浮現出眾多的血色鎧甲,數量之多,密密麻麻,瞬間就佔據了整個飛舟。
這些血色鎧甲,每一件都散發著刺眼的血光,擴散出強大的氣息。
而在這些血色鎧甲出現後。
血色鎧甲當中,便開始有白色的屍骨形成。
使得飛舟上,刹那間就形成了一支龐大的血鎧骷髏軍!
侯霆抬起右腳。
再次於飛舟上一踏。
這每一個穿著血色鎧甲的骷髏手中,紛紛都多出了一把兵器。
或是長槍,或是刀劍,或是斧錘。
最恐怖的是。
不管是血色鎧甲,還是這些兵器,全都是堪比五品的戰兵!!
這赫然是一支……
五品的血鎧骷髏軍!!
咕。
金敖艱難的咽了咽乾澀的喉嚨。
冷汗從額頭上流淌下來。
雖然很早以前,他就已經知道了這位殺神的恐怖。
但他所知道的是其本身的強大戰力。
而並非這種……
輕易就形成一支五品血鎧骷髏軍的可怕!
像侯霆這樣的四品鑄刀使,已經能夠做到一個人,就滅掉一方勢力!
眼下不光是金敖感到心驚膽顫。
辛慶同樣也覺得頭皮發麻。
他覺得像侯霆這樣的恐怖存在,如果要滅他們飛盾城……
他們肯定也只有覆滅這一個下場
。
唯獨山承大師,完全不以為然。
嘴裡還在說著。
“金敖別慫!他這些骷髏軍中看不中用,你們緝魂人一個就可以打他們一百個,跟他乾就完事了!”
金敖欲哭無淚的看著山承大師。
“大師,你別玩我了……我玩不起啊。”
“玩不起?”
山承大師嗤笑。
“我沒看出來啊。你們不放人,不就是要玩麽,怎麽就玩不起了?”
“大師,侯部主,我求你們講講道理吧……”
金敖一副快要給他們跪下的樣子。
“如果今天被殺的人,是你們這位鑄刀使,而殺他的人,是我們緝魂人,難道你們也能就這麽算了?”
“自古以來,殺人者償命,如果仗著背後有人撐腰,就胡作非為,肆意殺戮,那和妖魔有什麽分別?”
金敖知道如今只能和他們講規矩,講原則了。
不管是侯霆還是山承大師,在大越王朝都有著極高的地位。
而地位越高。
他們就越是需要遵循一些規矩。
不可能為所欲為,想怎麽就怎麽。
有時候身居高位,反而受到的限制就越多。
只是金敖話語剛出。
“可笑!”
站在血煞飛舟上的董靖立即喝斥道。
“你也有臉和我們講規矩?你們緝魂人試圖羞辱洪宇在先,被其反殺,現在卻說他是胡作非為,肆意殺戮,你堂堂一個部主,睜著眼睛說瞎話,你還有臉和我們講規矩?”
金敖眉頭微皺。
這要是換做平時,一個小小的統領敢這麽和自己說話,他早就一巴掌拍死了。
但在現在這種形勢下……
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這件事,我們在場的所有緝魂人都可以作證……”
他只能繼續跟對方“講道理”。
“廢話。”
董靖此時才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
他的脾氣本就暴躁。
對方這麽無恥的汙蔑扭曲事實,已經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你們緝魂人想扭曲事實,自然全都這麽說,怎麽不去找那些渡源鎮的鎮民作證?”
“那些鎮民不想自己孩子的魂被緝拿,他們和那個鑄刀使本身就是一邊的,自然是會向著他。”
金敖搖頭。
位於緝魂司內部的范音白雖然看不見外面的場景,但雙方之間的對話,他們都可以清楚聽到。
這不禁讓她暗自松了口氣。
還好她之前想到了扭曲事實的對策。
否則在他們一方理虧的情況下,被這些大佬上門一要人,那肯定只能乖乖把人交出去。
如今雙方各執一詞。
若是侯霆強行動手。
那麽過錯就會在侯霆那裡。
就算他們這次不敵。
被侯霆把人強行帶走。
事後鬧到了雙方司主那裡,事情的過錯也會成為斬魔司的錯!
到時所有人所關注的,只會是侯霆仗著其修為,蠻橫無禮的來大鬧緝魂司。
這對於斬魔司本身的口碑,以及他們想要的人心,也都會受到影響。
而緝魂司在這件事情當中被洪宇所打臉的情況,就會弱化很多。
雖然也會有一些影響,但會被更大的關注點所覆蓋弱化。
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了。
然而不管是金敖還是范音白都沒有想到……
在他們以為這件事情會各持一詞,陷入羅生門的情況下,董靖卻開口說道。
“要查清楚這件事,並不難,只需通過‘靈月’查看,一切自然一清二楚!”
“靈月?”
金敖心中一凜。
抬頭看向了上方虛無,常人所無法看見的一輪金色圓月。
他們都很清楚。
大越王朝之所以用“大越”為名,正是因為大越王朝的天空中,存在著一輪靈月。
準確來說,大越王朝,其實應該是叫‘大月王朝’!
靈月。
既是大月王朝的象征、圖騰,也是大越王朝的意志!
唯有踏入八品以上,才能看到靈月的存在。
同時這輪靈月,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眼睛,俯瞰著大越王朝的每一處。
這也是斬魔司……
沒有成立任何情報部門,但是卻能獲取各種情報訊息的秘密!
天空中的靈月,就是他們掌握情報的最大利器!
但凡什麽地方有妖魔惡煞出沒。
他們皆能通過靈月,獲取訊息。
當然。
靈月也並非能夠看見所有地方,所有事情。
像那些妖魔組織,就存在著能夠屏蔽靈月的手段。
否則無論這些妖魔組織如何藏匿,都可以通過靈月找到它們。
同時靈月通常只能看到大概的情況。
並不能清晰到每個人做了什麽,說了什麽它都知道。
這也是洪宇他們每次得到的任務訊息,都不完善的原因。
因此對於董靖如今提出的以靈月來回顧當時的情況,所有人都覺得荒謬。
即便是山承大師也都搖頭。
他們雖然可以通過靈月看到當時的情況。
但最多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大概。
看不清具體。
最重要的是……
本身以靈月進行觀看就是很難的一件事。
更何況還是回顧曾經發生過的事,其難度更是無比巨大。
即便是山承大師和侯霆,也都無法做到。
需要耗費很大的代價,去請那些【觀測師】才行。
這個看似行不通的方法,卻只有董靖和侯霆知道當中的關鍵。
“不錯!只需通過靈月查看,一切都能一清二楚!”
侯霆讚同點頭。
“在正常情況下,自然是看不清楚的,尤其還是回顧曾經,畫像只會更加模糊。”
“但如果當時在場的人之中,有具備大越王朝意志加持的人,那麽就能使畫像清晰,甚至連一些對話都可以聽到!”
侯霆話語一出。
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大越王朝意志加持的人?
他們都知道。
通常只有兩種人能夠獲得大越王朝的意志加持。
一種是在大越王朝具有職位,且還得是較高的職位。
即便是斬魔司和緝魂司部主這種職位,都沒有大越王朝的意志加持。
必須是像國師,神將,這種高職位,才能獲得大越王朝的意志加持。
職位越高,獲得的意志加持也就越多。
另一種,則是像山承大師這類獲得封號的人。
如今侯霆的話明確表示了當時在場的人裡面,就有具備大越王朝意志加持的人。
這就讓眾人的內心,紛紛有了一道猜測。
“難道……”
山承大師瞳孔一震。
“沒錯。”
侯霆傲然一笑。
“我們鑄刀部,這次出了一位人級鑄刀使!”
侯霆的話語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彈,在所有人的腦海中轟然炸開。
讓他們全都愣住了。
即便是山承大師,也都猛吸了一口氣,臉上滿是駭然。
他雖然知道洪宇在鑄造方面天賦驚人。
但也沒想到洪宇竟然這麽快就獲得了封號!
人級鑄刀使雖然是鑄刀使的封號之中,最低級別的封號。
但能夠在十品就獲得這個封號的鑄刀使,在整個大越王朝都沒幾個。
當初即便是見識到了洪宇的驚人天賦,山承大師也都沒有將他往人級鑄刀使上面去聯想。
實在是人級鑄刀使的封號,絕非那麽容易就能拿到的。
“人級鑄刀使!!”
金敖也同樣被這個消息震驚的難以複加。
在震驚之余,他也逐漸明白了為什麽對方能夠和山承大師稱兄道弟,為什麽能夠和辛飛陽成為摯友。
為什麽能夠讓侯霆這位鑄刀部部主,親自出面來救。
可以說……
斬魔司方面對於這種封號鑄刀使的重視程度,是絕對不亞於他們緝魂司對臉面的重視程度。
位於緝魂司內部的范音白和薑悅生,此刻也都瞪大了雙眼,大腦一片嗡嗡響。
雖然覺得無比震驚。
但仔細一想,
似乎也合情合理。
如果不是人級鑄刀使……
怎麽可能會讓這麽多大佬來救!
“人級鑄刀使……”
范音白低聲喃喃。
大腦在刹那間都出現了當機,一片空白。
“完了!”
“這下全完了!”
她頹然的癱坐在地上。
對方是人級鑄刀使,那他們扭曲事實的對策,自然就沒用了!
只要請那些【觀測師】進行觀測。
對方有大越王朝的意志加持,便能夠使畫像清晰起來。
到時就會清楚看到是馮子輝試圖羞辱洪宇在先。
洪宇只是合理反殺。
試圖羞辱一個既是鑄刀使,又是鑄造師,還是具有人級封號的超級天才。
就算洪宇沒有當場殺他。
事後他也得死!
這一刻。
不管是范音白還是金敖,都有一種想鞭屍馮子輝的衝動。
你特麽惹誰不好,偏偏要惹一個這樣的存在!
金敖雖然並不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
但以他對這些緝魂人行事作風的了解,也差不多能猜到一個大概。
再加上如今察覺到范音白等人的神情舉止後。
他知道……
這件事情,已經無力回天。
“想不到我緝魂司的臉面……竟然會毀在一個鑄刀使手上!”
金敖身軀發顫。
內心充斥著強烈的不甘。
可他明白,在他們本身就理虧的情況下,若是還堅持不放人,那侯霆可就有殺他們的理由了。
金敖頹然一歎。
整個人一瞬間像是蒼老了十多歲。
他抬起手一揮。
呼!
緝魂司內部的洪宇,頓時憑空出現在了樓頂上。
在見到洪宇安然無恙後。
山承大師等人都松了口氣。
早前山承大師一來就發出怒吼,就是想先震暈那些緝魂人,防止他們對洪宇出手。
他不怕緝魂司不交人。
就怕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