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忽然感覺魏硯有點不靠譜啊。
而且,他忘了給魏硯說了,他的確是有過計劃要去泰山封禪不錯。
可今年六月份的時候,因為有彗星墜落在西邊,犯了忌諱。當時褚遂良就上奏說,可能現在還不是最合適的機會,所以讓他再考慮考慮。
因此,當時他就停止了來年二月在泰山的封禪活動。
而且,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停止這麽做。
前面群臣也曾勸過他四次,但最終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中途停止了下來。
不是因為百姓過得還不好,就是因為黃河暴雨,接連發生水災。
所以,其實魏硯的情報是有誤的。
不過也可以理解。
就算是魏硯有著通天的手段,要是真的啥都知道,那也太可怕的。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
魏硯在薛延陀那邊應該的確是有內應的。
但是在大唐這邊……
可能魏硯的這個內應就還不太行。
但想想也對,這可是國家機密,普通人哪能隨隨便便地得知。
至於薛延陀為什麽能知道他來年二月要在泰山封禪,這很簡單,因為每次封禪,都要各州縣派人去準備,而且到時候也要一起到場,另外,草原各部的人也有可能會派使臣參加,當然,只是有可能,所以,應該是這樣的原因吧。
由於消息的閉塞,導致了薛延陀還不知道,他早在三個月之前,就已經是取消了泰山的封禪。
不過……
現在李二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成全魏硯了。
反正……
他往洛陽走一趟,裝裝樣子,還是可以的。
看著魏硯領著一個小兵,帶著三匹馱馬,朝著東邊而去。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當初的樣子。
想當年,朕何嘗不是如此意氣風發?
李二的身高一點不低,即便是站在魏硯的面前,依舊還能保持著強大的氣場。
這世上能跟魏硯比帥的,大概也只剩下李二了。
……
“你叫什麽?”
另一邊路上,魏硯也是問自己身邊的小兵。
“薛寧,在家裡排行第六,所以你叫我六郎即可。”
這人姓薛,薛家可真的是家大業大,人才眾多。
此時薛寧的身上,主要佩戴的還是橫刀跟弓箭。
一式唐代人的打扮。
雖說這是廢話。
然後就在魏硯打量著薛寧的同時,薛寧也是跟魏硯道:“你叫什麽?我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你能不能答應?”
魏硯便道:“什麽請求?”
薛寧道:“去朔州,正好路過我家,我能不能順道回去看一看家中的老母?”
魏硯就說,這小子肯定不會安什麽好心,原來是別有所圖。
魏硯便道:“完事了以後,你再去看吧,事情沒辦完之前,不行。”
薛寧:“多謝。不知你怎麽稱呼?而且我看陛下好像對你很看重。”
不一會,兩人便漸漸地熟絡了起來。
說真的,接下來的話,魏硯也就隨便一問。
“你既然姓薛,那你認識一個叫做薛仁貴的人?”
薛寧便道:“薛仁貴?沒聽說過。不過……好像有點印象。你說的是不是薛禮?”
魏硯也想了想,然後道:“好像是叫這麽一個名字。”
薛寧:“那他跟我是一個鄉的。你認識薛禮?”
魏硯:“不能說認識,
只能說聽說過他的名字。” 薛寧也沒有覺得奇怪。
魏硯:“路過的時候,你去找一找他。把他也帶上。”
薛寧:“額……”
……
朔州在哪。
形象地說,就是在黃河‘幾’字型的右上角。
這裡是防范漠北遊牧民族進入中原的重要軍事州。
也可以說是連接漠北遊牧民族跟中原內地的入口。
所以,像是這麽重要的地方,當然要派一個信得過,而且是有領兵能力的人來坐鎮。
沒錯,比如說,這個人就是李績。
當然,此時的李績卻並不在朔州,而是在與朔州相連的並州當並州大都督府長史。
而這個並州大都督,自然是李治。
應該說,這為後來李治登上皇位,提供了不少很多人看不見的影響力。
“長史,外面有人求見。”
並州大都督府府衙。
有人給李績傳來了口信。
“說是陛下派過來的,這是對方的書信。”
李績正在練字,修身養性。
聽到來人的話,也是放下了毛筆,很快便拆開了書信看了起來。
沒錯,是陛下的親筆書信。
“請對方進來。”
一邊說著,緊接著李績也是一邊看起了書信。
不過等他看完了書信後,心卻越是不由得沉了下來。
書信上說,夷男有可能會趁著陛下封禪之機,聚集各部南下。現在把魏硯放到他軍中歷練,要他好好地照顧好這個年輕人。
照顧好這個年輕人倒是沒什麽問題。
問題是,他擔心薛延陀率部南下。
其實,自從他當了這個並州大都督長史以後,已經十多年都沒有遊牧民族敢南下了,現在忽然聽到這個消息,那就不得不慎重了起來。
門外。
得到了允許。
魏硯跟薛寧,還有薛仁貴也是走了進來。
說實話,魏硯也挺好奇李績長啥樣。
如今見面後,果然!
可能是懶得剪吧,留了一嘴的大胡子。不過看著倒也有幾分英氣。
進來後。
雙方便互相打量起了對方來。
本來應該魏硯先開口的,不過他遲遲不開口,最後便隻好是由李績先開口。
問道:“你就是魏硯?”
雖然這裡有三個人,但是,魏硯站中間,那肯定是他了。
不過……
李績也同樣覺得,魏硯身邊的這兩人都不差。
魏硯點了點頭,“不錯。”
“陛下在書信上,並沒有跟我說要給你留什麽職位,你擅長做什麽?可當過兵,打過仗?”
李績看魏硯的年紀有點過於年輕,甚至比薛寧跟薛仁貴都還要年輕,難免就多了一點輕視。
尤其是魏硯還長得這麽好看。於是便也忍不住在心裡想,這人到底跟陛下是什麽關系?
按理說,陛下可不是這種人。
這封書信,不管是從哪個角度去說,都透露著一股詭異。
魏硯便道:“我個人擅長衝陣,以一敵千的那種,所以……你不用給我留什麽職位,而且,打仗的時候,你也不用管我,你只要負責管好吃的住的就好。”
為了確保這信是真的,李績便先讓人把魏硯三人給安頓好。
而他自己,則寫了一封信回長安,先問清楚事情的原委。
畢竟,以前他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