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澄澈的月亮高高地掛在樹梢上。
伴隨著外頭的蟲鳴。
只能說……這真的是一個不錯的夜晚。
李雪雁現在的肚子已經開始隆起來。
幫魏硯鋪好被,也不知道怎的,臉上卻似乎並不如想象中的有回家後的快樂。
“鋪好了。”
“睡覺吧。”
她用能讓魏硯整個心都酥軟的話道。
魏硯倒是注意到了她不是很開心。
便道:
“等再過些時日,我們便搬出去住。在長安城重新買一個宅子。”
說著,便從身後輕輕地抱住她的肚子。
接著說道:
“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這身份變了,回家以後的感覺自然也就變了。”
“如果我是女的,我也會跟你一樣。”
“覺得明明已經回家了,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魏硯似乎總能從別人的角度去想問題。
這該說是他的優點,還是他的缺點?
其實魏硯這種‘品質’,已經不是第一次展露。
比如說床上的時候,他會先問你舒不舒服?
好像,他總是會先想著別人。
然後似乎是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她立刻轉過身來,跟魏硯道:“讓我看看你的箭傷,看看都好了沒?”
魏硯心想,又不是塗了犛牛糞便的箭,都三個月的時間,自然是早就好了。
不過松讚乾布那狗東西射箭用的力還是挺大的。
對方可能是真的覺得他能撥開那支箭。
結果卻是……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無法大幅度地抬起自己的左臂。
等到魏硯把左臂衣服一扯開。
李雪雁已經準備好要皺起黛眉了。
原本魏硯多好看的左臂啊,結果卻中了箭傷,你說以後要是留下什麽難看的傷疤那多不好。
不過……
今晚她檢查一看,卻是當場就愣住了。
“是不是被我的美色給迷惑住了?”
魏硯當即便不正經地道。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正經的人。不管是跟小九他們相處的時候,還是此後。
李雪雁卻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地問道。
“你的傷呢?”
魏硯砸吧了下嘴。
只能說……
魏硯也不太好跟她解釋。
畢竟總不能跟她說,自己不老不死吧。
而且這種能力還分全自動跟半自動兩種方式。
所謂全自動,就是一直刷新到最佳狀態,所謂半自動,就是只有當他確認,或者是受到致命傷的時候才會觸發。
而且不管是全自動還是半自動,都有一個缺點。
那就是使用完了以後,他又會重新變回處男。
那敏感度都不一樣了。
便道:
“我是什麽人,凡夫俗子的箭,又怎麽可能真的傷得了我。”
“可我明明看見箭插進去一寸半,而且還流血了。”
當時止血都用了好多的乾淨白布。
她親眼所見,這又怎麽可能會是假的。
魏硯便道:“我神通廣大,宮殿都能變出來,這治療個傷,還不是小事一件。”
其實李雪雁倒也不是真的想尋根問底。
“那你明明可以一下子就變好了,為什麽不一下子變好?”
她覺得之前應該是真的,現在可能是假的。
是的!
以他的性格,極有可能。說起來,她也不過是出於夫妻的關心而已。
魏硯便道:“我那是想看看被箭所傷是什麽感覺。長這麽大,從來都沒有被箭射過。”
萬一以後上了戰場,被射成刺蝟,他現在也算是提前感受了。
不至於萬一到時候,手足無措。
李雪雁也是上前來摸了摸,“真的沒事了?”
魏硯:“你自己摸摸。”
然後李雪雁便伸出柔荑的手仔細地摸了摸。
還真是奇了怪了。
上面竟然連半點傷口的疤痕都沒有。
魏硯:“用力地捏捏。嘶~你還真捏啊!”
“你看,你就騙我。”李雪雁嗔怪地生氣道。
魏硯無語道:“就算是正常人,被你這麽捏,也是會疼的好吧。”
……
當晚。
嶽父大人跟嶽母大人這邊,也在商量著兩人將來的事。
是,本來他們是挺埋怨魏硯的。
可問題是,現在生米都已經煮成了熟飯。
那他們接下來要考慮的,就不是怎麽懲治魏硯的問題,而是先要想著怎麽把魏硯給保下來。
嶽父李道弼看得很清楚。雖不能說魏硯有功吧,但至少,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所以,魏硯的命應該還是能保下來的。
而且……
如果那些傳言都是真的,那可見,魏硯還是一個十分有能力的人。
這樣的人,彈指間就能平定叛亂,而且還能讓敵國退兵。
陛下只要不是昏了頭,應該都不會對魏硯真的做什麽。
“最多,也就是小懲大誡吧。”
李道弼歎了一口氣。
“你那邊呢。”
說完了,又問薛氏道。
薛氏還能怎麽回他,說道:“你女兒都去人家房間了。那叫一個關心。”
“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哪裡好。”
聽到了自己妻子的話,李道弼嚴重地懷疑自己妻子眼光有問題。
關鍵是那小子長得好看啊!
有老夫當年年輕時一半的水準了。
其實,方才李道弼也被自己大哥李道宗強拉著說了說。
李道宗覺得,他們家年輕一輩算是廢了。
不是吃喝嫖賭,就是庸庸碌碌。
倒是他看魏硯還行。
尤其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覺得魏硯年輕是年輕了些,有時候說的話,幼稚了些,是典型的年輕人才會說出口的只能用來打雞血的話,可他當日所說的那些話,也並非全部都沒有道理。
所以這年輕人,他內心當中還是帶著些許的欣賞的。
反正不那樣都那樣了,那還能怎麽辦。
只要兩人是可以處得下去的,那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了。
另外還說了,明天去見陛下,他一定會盡可能地替對方說好話。
畢竟這孩子都有了,總不能一生下來, 就讓孩子沒了阿耶。
李道弼就發現,這自己兄長怎麽老給對方說好話。
要知道,方才在大廳的時候,對方可是一句道歉的話都沒說。
想起這個,李道弼又不禁有點生氣了起來。
……
當然當天晚上。
兩人就不可能同房了。
李雪雁看魏硯這邊沒什麽問題,也就自己回去睡了。
睡之前,還跟茯苓說了不少話。
畢竟主仆這麽久沒見,而且一些心底話,也想跟別人說說。
比如說這路途的險惡。
第二天。
一大早,魏硯的房間就有仆人送來輿洗的東西。
魏硯簡單地擦拭了兩下。
緊接著,這吃的也送來了。
吃完了以後,接下來也該去見李二了。
“進到了皇城以後,要舉止有禮,切不可隨意東張西望。”
“還有,要稱呼陛下,別李二李二的。”
只見兩人騎著馬,然後就來到了大街上。
當就要靠近皇城之時。
這一路上的街景,也是不禁吸引了魏硯的注意。
“那是什麽?”
看著街道兩邊的樹木上面,都掛滿了彩帶,魏硯也是忍不住道。
李道宗稍稍地打量了下。
然後略微一想。
便似乎反應了過來,說道:“這應該是高陽公主出嫁……對啊!今日是高陽公主出嫁!那我們還要不要進宮好。”
李道宗一算了下日子,竟然還對上了。
於是,他很快便勒住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