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席君買的手下都看得有點傻眼。
雖然他們軍中不乏那種千人敵,萬人敵的傳說。
像什麽入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
可那畢竟很多都是吹噓的,而且,還有很多的先決條件。
當大家都上過了戰場以後,就明白,要想完成那樣的事情還是很困難的。
而魏硯的做法讓他們驚訝的地方就在於。
他是以一種他們不管怎麽想,都不可能想到的衝陣方式。
“神駒!”
“這絕對是神駒!”
“我目測至少跳得有七八尺那麽高。”
“加速也很快!”
不知不覺,所有人竟然還有空點評了起來。
只能說,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
只見魏硯很快便又登上了小山,似乎是跟對面那女子說了什麽。
女子回頭看了看他們。
可女子似乎並不放心。
於是……
魏硯想了想,覺得也對,畢竟萬一對面那不是席君買呢。
雖說也就是問一句的事。
但考慮到把人交到席君買的手上,其實也不好,先不說這裡還是戰場,還混亂得很,自己老婆,當然得自己看著。
而且,交出去容易,奪回來難。
他自然是不願意對大唐子民動刀動槍的。
便很乾淨利落地下了馬,然後扶著女子先上了馬,自己再重新一躍而上。
緊接著朝著北面繼續揚長而去。
席君買見狀,話都已經準備說出口了。
他看得出來,那名男子是有想過要把女子托付給他們。
可在那女子的堅持之下,男子放棄了。
“請等一下!”
話終於說出來了,但是魏硯也帶著李雪雁一溜煙地跑了。
直接在右側的山上奔跑。
從右側直接繞過去。
還好此時,由於這些天的長途跋涉,不管是宣王還是慕容諾曷缽,以及弘化公主的馬都已經是十分地疲憊。
因此,隻過了不一會。
魏硯就追上了宣王派出去追擊慕容諾曷缽跟弘化公主的隊伍。
遠遠地便能看到隊伍的小尾巴。
人數至少有六七百人。
之所以要這麽多,是因為威信王在老巢還有人。
這兩千人肯定不是威信王的全部實力。
只是一時間時間倉促,來不及召集那麽多而已。
要是真的讓慕容諾曷缽逃回到威信王的老巢,那這六七百人可能都不夠用。
弘化公主感覺自己已經跑不動了。
準確地說,是她的馬兒要跑不動。
她著急地催動著馬鞭。
心裡默默地念道:
‘再堅持一下!’
“駕!”
慕容諾曷缽看到她馬速慢慢地減了下來,也是道:“只要逃到了鄯善城,那裡就有更多的援軍。”
可問題是……
現在前方卻是幾乎一馬平川,一個援軍都見不到。
這更是讓弘化公主無比地著急。
這時有一名手下便道:“實在不行的話,讓公主騎我的馬離開吧,我攔住他們。前方五裡的拐角處有一條狹長的通道,僅有十余丈寬,若是我們留下來,說不定還能再阻攔一下。”
只能說……
這人也是真的忠心。
可接下來,卻似乎等不到那一刻了。
因為下一刻,弘化公主的馬兒便已經是急速地降速。
不一會,就漸漸地趨於步行,然後停了下來。
馬兒緊接著瞬間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因為這樣,慕容諾曷缽跟其余人也不得不立刻跟著停了下來。
難道是天要亡我?
慕容諾曷缽不得不發出這樣的感慨。
而宣王的手下這邊,也是瞬間便把這一行十余人團團地包圍了起來。
宣王說了,要抓活的。
其實在丹木吉看來,死的活的又有什麽區別。
不過大哥的話,還是要聽的。
所有宣王的手下追這一路也追的夠嗆,此時都沒什麽力氣說話,只是一圈圈地把人給圍住。
而慕容諾曷缽的人這邊,自然是十余人都拔出小刀保護著位於中間的可汗跟公主。
“慕容諾曷缽,乖乖地跟我們回去,說不定還能保你一條小命。”
慕容諾曷缽:“丹木吉,你將來必定不得好死。”
丹木吉哈哈一笑,“但是在我死之前,一定是你先死!既然不投降,那就直接綁了!”
於是……
很快數十名丹木吉的手下便下了馬,持著刀劍一步步地圍了上去。
慕容諾曷缽這邊的人根本不是對手。
隻過了不一會的功夫,就有七八個倒下。
以至於慕容諾曷缽自己都不得不親自拿起刀,站在了弘化公主的身前。
而原本圍成的圈,現在也不得不縮小了一倍。
“看來!天今日是真的要亡我了。”
慕容諾曷缽忽然道。
弘化公主心想他此時還說這些做什麽。
“就是可惜了公主你。”
“……”
“我今日想必是活不成了,但他們一定不敢殺你。我也不願意殺你,如果今日我死了……”
弘化公主已經滿眼淚光。
哭著道:“你不會死的。”
慕容諾曷缽到底是年輕氣盛,他還真不一定會死。但是在他看來,要是都被人劫去吐蕃去了,那跟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所以……
接下來他會選擇自刎。
“可汗!”
身邊的人都仿佛明白慕容諾曷缽想做什麽,只見慕容諾曷缽已經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這一看就是不想活了的樣子。
但就在下一秒!
就在南邊不遠處,一聲很清脆的馬蹄聲忽然響起。
只見,馬背上那是一個拿著一根長槊的人。
甚至有那麽一刻,慕容諾曷缽都感覺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這裡怎麽可能會出現大唐的人。
而且……
關鍵是對方還僅僅只有自己一個。
看對方身上衣服的穿著,也不像是大唐的邊軍。
不過,對方衝鋒的氣勢卻是非常的驚人。
而且……
那速度真的很快。
距離一點點地在縮短,只見……
三十丈。
二十丈。
十丈。
……
由於外圍的人都包圍得很是松散。
所以這人提著一杆長槊,便如入無人之境。
最後也就是十丈的功夫。
慕容諾曷缽仿佛都能聽到槊頭破風的聲音。
而就在最裡層第二層的人一個個都調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功夫。
魏硯從人群之中,一道白影閃過。
長槊全力刺出,丹木吉眼睛瞪得大大地,隨後胸前便被長槊整個洞穿。
關鍵是,他的手下竟然沒有一個敢去阻攔。
反倒是,竟然還有給魏硯讓開了路的。
沒錯!
丹木吉說的就是正好站在他身邊的。
如果他身邊的人不躲開,或者說早點躲開,他一個是至少可以嘗試著催動戰馬躲避。另一個,魏硯估計也不敢衝得那麽狠,因為要是真的衝上來了,他便有可能會跟正面的人一起撞成一堆爛泥。
可魏硯衝完了以後,不但絲毫沒有被撞成一堆爛泥,甚至,他還從包圍圈的北邊衝了出去。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這一幕,此時,震天的馬蹄聲也是從北面傳來。
只見一個個吐谷渾的騎兵跨過了北面遠處的小山,簡單地目測一下,至少應該有上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