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光很快過去。
書房中。
“夫君在寫什麽?”
趙氏端著碗參湯,便走了進來。
只能說兩人十分恩愛。
而且三年時間過去了。
好像趙氏都不怎麽變老。
當然了!
本身趙氏看著,也像是那種不怎麽會變老的長相。
看到自己夫人來了,魏善白也是擱下筆。
“還不是在寫準備給官家的改革陳疏。”
三年了。
他足足準備了三年。
進行了多方面的考察。
這才下定決心,要對大宋進行裁軍。
之前范公的改革是針對吏治的,很可惜,在朝中受到的阻力太大了。
另外, 他也算過了一筆帳,與其裁官,不如先裁軍。
一來,軍人在大宋的地位本來就不高。
二來,自己也有那個威望。
唯獨有一點,拖著他三年都不願意去說的原因, 就是裁軍會讓兄弟們都丟了飯碗。
可看著中央那些根本不堪一用的禁軍, 他知道,留著也沒用。
八十萬, 他覺得至少可以裁掉三十萬。
其實他也屬於是軍人,這麽做必然會被人說,他自己發達了,就開始砸兄弟的飯碗了。
但問題是……
你也要有用才行啊。
一個無可爭議的事實就是,大宋根本就不需要那麽多的軍隊。
趙氏對改革這些,倒是不太關心,她隻關心魏善白身體能不能受得住。
“我給你燉了參湯,來,趁熱喝。”
“不過你這又要改革,到時候,你會不會被官家貶官?”
還有一個無可爭議的事實就是,你在北宋不折騰還好,你一折騰,你就很有可能要被貶官。
三年了。
魏善白此時也清楚大宋這套路了。
殺人是不敢殺人,但就是將你貶到外地去做官。
魏善白當然也有想過這個問題。
“怎麽,你怕?”
“不怕, 就是有點擔心。”
而且……
現在孩子還小,如果真的魏善白被貶了, 那她大概率不能跟著魏善白一起同去。
那只能說,這會讓她很傷心。
魏善白便道:“放心,如果官家要貶我官,我乾脆就不當了,天天都陪著你。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開封府。說起來……九年了,眼看就快第十個年頭了,父皇,你什麽時候來啊。”
“我也沒見過,家公是個怎樣的人?”
趙氏知道一點魏善白的身世,可問題是,魏善白的父皇也對魏善白太放心了。
你聽說過誰會把自己的兒子丟在異國他鄉十年的。
萬一死了都沒人知道。
魏善白便拉著她的手,摟到了自己的懷裡,思索著道:“父皇嘛,他是個很隨和的人……可能有點像官家,不過呢,比官家肯定強不知道多少倍,反正, 日後你見到了, 也就知道了。”
九年了。
魏硯這些年來, 嗯……基本上,就是啥事也沒乾。
光享樂了。
比如說,發展一下,看看能不能一張床上睡三個人。
只可惜……
一直都沒有下定決心。
畢竟,這種風氣其實不好,會教壞小孩子的。
所以……
他打算等什麽時候,自己去弄一個新的星球再說。
現在,就看武才人什麽時候當那個陛下當膩了。
到時候,他就收回武才人的皇位,把百姓跟土地全部給魏知至,然後,再去發展新的。
而這些年來。
武才人其實也有些膩了。
基本上,已經陷入到了不太想管的情況,因為感覺真的沒什麽意思。
每天都有數不盡的奏疏,自己要一份份地看。關鍵是……李唐就在北面,她又不能把李唐給滅了。這就很沒意思。
現在唯一能讓她感一點興趣的,也就是國庫日進鬥金吧。
而且……
想穿什麽漂亮的衣服,都能讓人做出來,相比起其他眾女,有著更高的自由度。
然而這種自由度,也並非是完全沒有上限的,畢竟,你要是穿的比李雪雁都還好,那也不行。
因此……
她一般把服飾的改良,都改良在她身為陛下的那身衣服上。這樣一來,也就不會跟李雪雁那邊產生矛盾了。
“明年就是第十年了吧?”
武才人蹲在魏硯的腿間。
對自己的子嗣,武才人當然也有點上心。
只不過……
肯定沒有高陽那麽上心。
魏硯坐在平常武才人上朝的位置上,回道:“嗯,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說不準,現在魏善白都已經娶妻生子了。”
“那你還不去趕緊看看?別到時候,生出來的小家夥連你這個祖父都不認得。”
“你不懂,有些事情,必須要讓他們自己摔一跤,才會長記性。當然,好一點的,也有可能會一生順順遂遂。”
略微想了想,魏硯便又道:“反正……都是他們自己選的,不急,先讓他們自己慢慢體會再說吧。道理說一百遍,不如他們自己親身體驗一次。”
武才人也只能是心想,魏硯心大。
大宋的改革很快如火如荼地進行。
裁軍三十萬,一時間,魏善白似乎也成了千夫所指。
畢竟,砸人飯碗這種事,不好做的。
在朝堂上,雖說沒什麽人反對。
可是到了這底層,那底層當兵的就有話要說。
而且……
裁軍裁誰,不裁誰。
有不少人,也是有背景擺在那裡。
像什麽開國元勳的子孫後代,你裁他們,他們肯定跟你鬧。
只能說……給宋仁宗做這個好人,不好做啊!
關鍵是,大宋又不是魏善白自己的。
沒必要為了宋仁宗做那麽多。
可到最後,魏善白還是做了。
畢竟……
如果不是宋仁宗給他介紹了他現在的妻子,他也沒有那麽好的家。
算是直接咬著牙上了吧。
如此,經過了一年時間的整頓,就差門口被人潑豬糞了,魏善白還是狠下了心來,完成了這一次的改革。給大宋中央禁軍縮減了三十萬人,並且,又從剩下的五十萬禁軍當中,挑選了一批精壯的士兵,組成了一支五萬人的新軍,這支新軍的歸屬,後來,自然也成了議論的焦點。
那就是由誰來統領。
大宋的文官絕不會坐視武將坐大,尤其是魏善白。
魏善白也很無語,誰來領兵真的那麽重要的?
當然,他也知道宋仁宗為難。
隻好自己請辭,這官,老子不當了,然後宋仁宗便派了一個宦官來統領。
說實話。
也是時代的局限性了吧。
而且就連魏善白,也不知不覺地被這種時代的局限性給限制住了。
不過還好的是,他跟魏硯其實一個性子。
反正……
不當就不當,我又不是很想當。
正好賦閑在家, 陪自己妻子,不對,是兒子玩。
那批新軍的小頭頭們也當然不願意啊,他們只服魏善白,還想聯名要求魏善白回來。
得虧是被魏善白給勸住了。
終於,在他賦閑在家兩個月後的一天,這天天氣晴朗,萬裡無雲,魏府的門口,也是傳來了敲門聲。
“你是什麽人?”
“找誰?”
門房鬼鬼祟祟的,可能被潑豬糞潑得多了,現在都條件反射,隻敢開一道縫隙了。
“你們郡候他家翁。”
門房看著魏硯,“嘿!你這人怎麽還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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