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質上,他沈煉與花婆婆是生意場上的關系,花婆婆向濟世堂供給煉丹的原材料,濟世堂支付報酬。
屬於供貨商。
至於那功法,以及所謂的“師姐”,也正是這種關系的附加,畢竟雙方都希望這種關系更穩固。
這在如今這個世界很常見,許多門派會向利益相關方許多各種好處,功法丹藥,美名其曰外門弟子,如同是聯姻,在合作關系上親上加親,彼此以師兄弟相稱。
關於花婆婆加入天擇宗一事,原本沈煉只是想拉個人頭罷了,現在看起來花婆婆是將家底都搬過來了。
可這草藥供給豈不是將中斷?這可不是沈煉想看到的。
但又等看到這些丹藥,沈煉才意識到大師兄的計劃。
想來,他不僅要花婆婆的人,還想要花婆婆背後的產業!
想清楚這一切的沈煉,突然感覺到一陣放松,如果說之前的種種,算是發了大錯。
那現在自己無疑有將功補過的機會。
“明天找大師兄好好聊聊。”沈煉哼著小曲,回到自己的房間。
到了第二天一早,沈煉先去敲了孫女的房門,這麽多天被困在裡面,孫女讓自己格外掛念,要不是昨天晚上出來的太晚,他當時就去找孫女了。
沈雪絨頂著紅腫的雙眼打開房門,看到了讓她時時掛念的爺爺,當即急切的說道。
“爺爺,大事不好了,大師兄被妖怪抓走了!你快點飛鴿傳書,讓父親派人來!”
師兄被抓走了?那我看見的是什麽,鬼嘛?沈煉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昨天晚上剛剛見過大師兄……”沈煉將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沈雪絨白生生的小臉上寫滿了驚喜:“真的假的?”
說著,就準備去尋她那大師兄了。
喂!我還是你的親爺爺嘛?怎麽我被關了這麽多天,連句詢問都不配有的嘛?
女大不中留啊!
你這才多大?現在不是你該思考人生大事的時候,退一萬步講即便是有中意的對象,也不該是那個家夥吧?
也不是說對大師兄沒有好感,就事論事,這個年輕人從認識到現在,的確給他留下了還不錯的印象,但他太過於神秘,以至於會讓沈煉感覺到一種恐懼。
種種因素導致下,讓沈煉決定做些什麽。
他一把拉住孫女:“出來了這麽多天,再不回去你父親就該著急了,這馬上就入秋了,你也該回大衍宗了,今天收拾一下,明天咱們回家。”
這事他一開始就跟大師兄說好了的,那一千兩銀子可不是白花的,不怕他抵賴。
聽到這句話,沈雪絨眉頭一皺,明顯不想回去,卻又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家中為自己傾注了無數資源與錢財,就是為了能夠在丹霞子門下一展宏圖,在天擇宗的這段時間,某種意義上就像是“暑期培訓班”。
但實在是不想回去,便只能撅著小嘴,嘟囔起來:“明明距離立秋還有些時日呢。”
“那也得回去提前準備。”沈煉平常對孫女關愛有加,這一次倒是表現出強硬的姿態。
“你回去吧,我去跟大師兄說一聲。”
順便商量一下丹藥的生意。
來到環形區域中間位置的那扇大門,還為走近就隱隱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
“大、師、兄、最、帥……”是大師兄的聲音。
“大、肆、熊……”另一個聲音在枯燥的重複。
聽起來就像是大師兄在教某人說話。
沈煉還想多聽,裡面的聲音卻突然停下來了,俄頃,從裡面傳來大師兄中正平和的聲音。
“進來吧。”
隨著聲音一起,金屬大門緩緩打開。
沈煉走進去,這才發現屋內除了大師兄外,還有兩個從未見過的身影,一個著實龐大,腦袋幾戶觸及屋頂,不得不稍稍低頭,另一個看上去就要正常許多,是個光頭的女性。
異種?沈煉辨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既然大師兄再忙,那我現在外面候著。”
“沒必要,我也是閑來無事,有什麽事你就直接說吧。”李想用手托著腮幫子。
“這麽多天承蒙大師兄的照顧,時間以到夏末,我跟小孫女該回去了。”
“回去幹嘛?在這裡不好嘛?”
“那倒不是,主要是小孫女還得回到大衍宗,您也知道情況,之前我同您說過這件事……”老沈生怕大師兄不同意,殷切的解釋起來,更是想好了一大堆苦衷。
李想卻根本沒心思聽。
“哦,那確實挺重要的,回去吧。”
“您同意了?”
“不然呢?難道要強留?”
李想可是巴不得沈雪絨去那大衍宗,她還得給自己當臥底,偷學東西呢。
“謝大師兄成全……”事情出乎意料的輕松,高興之余,沈煉沒有忘記禮節。
“另外,我還有一件事要與大師兄商議,我本就是與那花婆婆做草藥生意的,不知道大師兄可否有意繼續幫助濟世堂供貨。 ”
當然願意了。
話雖這麽說,面上可不能表現出來。
所以李想只是興致缺缺的表示:“什麽價格,說來聽聽?”
“葛根800文一株、牛膝560、虎杖400、玄參一兩銀子……至於成品的益血丹,我們願意出價60兩銀子,前提是成色有保證。”
沈煉跟報菜名一般嘰裡呱啦說了一大通。
李想之前可是跟花婆婆詢問過收購價格的,這一次沈煉將原料草藥的價格,每株提升了三成到五成,這很明顯是給的友情價,誠意十足。
“既然如此,那這事就這麽定了,此番你們回去,我也一路前往,剛好去拜訪您兒子。”
李想之前就已經有進城的意思,此番剛好一起前去。
沈煉正樂於見得此事,自然不會拒絕。
·
轉眼已至第二天傍晚,三人乘坐飛毯,一路向北,之前途徑過廟坡村,此時正在以開辟出來的官道上行進。
“前面不遠就是個茶攤,我們可以在那裡歇息。”沈煉坐在最前面,跟大師兄說道。
李想不至可否。
“奇怪,這往日的官道上,雖然說不上人流如織,但也不可能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在官道上行走了半日,沈煉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到了支張在野外的茶攤,卻不見茶攤掛出招牌。
沈煉看見一夥計,正在將桌椅全部搬到馬車上。
還不等沈煉開口,夥計看見三人就像是看見了鬼一般,猛打一哆嗦。
“小店打烊了,各位請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