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旭日灑下第一縷光芒,天擇宗上上下下已經整裝待發,從長老到幾位執事,再到普通弟子,甚至是負責庶務的凡人,全部來到議事廳內。
先前議事廳那缺了個大口子的房頂已經被修補完畢。
“讓那些外來的看看,可別丟了咱們的人。”站在第一排的壯漢,對著身後不遠的年輕人說道。
那年輕人正是那天的宴席上與兩位執事一桌的那個。他的名字頗為苦大仇深,名為裘天愴。本身還跟那壯漢執事有些遠房親戚關系,當時才能坐一桌。
這層關系知道的人不多,對於淨土宗上下而言,相比之下,還是對於他的另一個稱呼更為熟悉——淨土宗內百年一遇的天才。
斷斷兩年就從一個農家小字,到了煉氣期頂峰。
即便是發掘他的趙長老也不得不坦言:這小子可能是淨土宗幾百年來唯一可至的元嬰期的人,更是宗門中興的希望。
要說唯一的缺點嘛,就是長得著急了點,明明還不到二十,抬頭紋深的都能嵌銅錢,看著跟四十歲的,不知道是不是名字太過苦大仇深,平常他也是一幅悲天憫人的模樣。
聽著壯漢的聲音,此時身旁的人連忙起哄。
“就是,也叫那新宗主瞧瞧,咱們淨土宗的底蘊。”
雖說高端戰鬥力不太夠看,但天愴的天賦那就是拿到大衍宗也是頗為矚目的存在,用這種方法讓宗主側目,也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頓時安靜的大廳開始變得嘈雜起來,要不是趙長老出聲製止,只怕情況還會更加混亂。
趙長老心理跟明鏡似的,一開始宗主說要一起進行築基的時候,心中自然是很高興的,可是等看到了宗主拎著的那把竹劍,他就開心不起來了。
讓宗主開眼?開玩笑,人家什麽沒見過?
正在這時,築基大會的主角,宗主到場。大廳內瞬間素淨下來。
看著廳內烏泱泱的二百號人,這可比當時吃席人數多多了。
按照正常的表彰大會套路,那自然是要慷慨激昂的演講一番,但李想實在不擅長那一套。記得上一次在這麽多人面前講話,還是初中……此時站在眾人面前,甚至有些緊張。
“咳咳,余與眾位闊別兩月有余,說來慚愧,實則是去觀劍……”李想化用昨天發生的事情,將之胡謅連接在一起,在場眾人除了趙長老還知道點內情外,其他人還真信。
尤其那幾位執事。
“上次見面時……還是煉氣期吧,怎麽這次再見,真氣精純了這麽多!”中年執事心下感歎,下意識的還想去用神識探查。
這一次卻立時感覺到宗主的眼睛精光外泄,霎時間中年人的雙眼無比刺痛。
“誒呦……”他捂著臉彎腰,引得一旁眾人的注視。
“是不是不舒服?”
“要不要休息?”
身邊兩位屬下連忙詢問。
此等劍氣外露,難道是大衍宗真傳?中年人那麽多年也不是白混的,隱約的感覺到李想神通的來路,當即心下驚愕,難道宗主還有這層關系?
一時間諸多疑惑,頃刻就有了解答。一個完全憑空冒出來的年輕人接管宗門、面對皇庭三族不落下風……原來背後站著的是大衍宗。
“沒事,我沒事。”中年人連忙說道,勉強睜開眼睛,發現宗主看似不經意的正看著自己,隨即有些一臉歉意,笑的殷切,心下是再也不敢做出無理舉動。
“多余的話,
我也就不說了,幾位煉氣期弟子上前來。” 隨著李想一聲令下,人群中走出四個人。
左邊兩位是沈雪絨和楊棟,老面孔了,右邊則是一中年人,外加一女子。
李想看向趙長老,眉頭微皺。
是不是搞錯了,應該是四個年輕人。
“人沒錯。”趙長老有些尷尬的回應。
“你今年多大?”李想看著那中年人。
裘天愴中氣十足的說道:“剛16。”
你管這叫十六?!
要是在街上碰到了,準得喊你大哥。
沈雪絨之前已經跟那邊的丹霞子得到了之後的功法,為了趕上這築基大典,沈煉還特意推遲了孫女返回大衍宗的日子,可謂是給足了面子。
楊棟那邊自不必說,剩下的兩位,本來練得就是淨土宗的功法。
無數人屏息看著宗主,只見讓四人來到自己面前,一字排開,隨即單手至於額頂,瞬間股蕩的氣流開始擴散。
不少人都感覺到雙眼刺痛,以至於分泌淚水。
楊棟的衣衫咧咧被激蕩的氣息吹得咧咧作響,突然看到大師兄身後的牆壁上已經出現數道裂縫。
下一秒便能感覺到經脈震蕩,體內的靈氣像是被煮沸的熱水,沿著開拓出來的經脈快速行進,最終歸於丹田,緊接著就是無比的刺痛,楊棟感覺到肚子好像被人剖開,五髒六腑被攪動。
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楊棟死咬牙關不發出聲音。
血肉被撕碎,然後重組,丹田內外被無數道細微的氣流貫穿包圍。
楊棟並無法分辨出來,那其實身體內部分化出的無數細弱的血管,開始為丹田供能。
而丹田,即是培養的溫室!
那蘊含著異體由血肉構成的肉丹,將孵化出本命靈物!
楊棟終於忍不住,最後關頭大喊起來。
這一嗓子,嚇的廳內眾人無不是一機靈。
台下眾人此時鴉雀無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說不出話來。
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大概是蘊含著疑惑、恐懼、驚訝、忌憚等等。
“這怎麽跟之前的築基過程不太一樣?”
“就是所謂的魔道,也沒聽過有如此手段築基的,看著就疼,真邪性。”
“說什麽呢,被宗主聽到你別混了。”
話雖這麽說,可越是這般討論,眾人心中越是沒底,有人甚至後脊背發冷。
終於,太慘叫聲聲後,楊棟支撐不下去了,整個人昏死過去,傾倒在地。
台上三人的表情非常難看,尤其是沈雪絨。
“大師兄……這好疼,要不我回去找丹霞子築基。”
“她未必有我這方便,聽話。”李想微笑著,將手搭在沈雪絨的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