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
“不過你的膀胱肌這些天已經習慣了依賴導尿管,尿管拔出後一段時間可能無法自主控制排尿。這都是正常情況,一般一兩天后就會逐漸恢復。”
“那沒恢復這兩天怎麽處理!”
“有醫用尿壺啊,床上會鋪上類似尿不濕的隔尿墊。”
在與帝王謝普及這些問題時,余護士很麻利的給生殖器周圍都來回擦了幾遍碘伏。這時候帝王謝才感受到小弟弟還是和自己心意相通的。
清理了傷口和尿管,小護士又用溫熱的濕毛巾給帝王謝全身擦了擦,並普及了一番預防褥瘡的知識。
現在這些問題都沒有在自己身上發生,顯然是離不開這位漂亮護士的悉心照料,帝王謝感恩的想。雖然還沒有看到她的正臉,但眼睛漂亮心地善良的女人再怎麽也不會差吧。
小護士快要交班了,晚上自己這邊也不需要24小時值守。帝王謝這一次沒有犯困,一個人半睡半醒的胡思亂想。
那一天經歷的事情也真是夠多了,早上在地鐵上遇到猥瑣男無端耗去了一個多小時,趕到火車站差點錯過尋悠然,相隔十幾米一通電話連個離別擁抱都沒機會,平生唯一一次去科技館,卻看了場莫名其妙的光影秀最後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聽醫生的口氣恢復得好也是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正常活動,可是還有兩個月就快過年了,到時候能不能回老家還是個問號,還得提前準備好春節不回家的充分理由才行。
想起尋悠然離別時再三叮囑自己保護好生物信息尤其是體液,這一次別說保護了,應該是暴露了個底兒朝天吧。好像也沒有什麽阿,搞科研的人就是毛病多。
想著想著,帝王謝就用語音調出了尋悠然的電話,是不是給她打個電話。回魔都一個多星期了,也沒有給自己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消息,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麽。
只是自己現在這個狀態,萬一電話打通了,以她的精明很容易聽出自己說話不利索吧,更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被她繼續拉黑。
既想打又擔心現實太殘酷,而且現在有很充分的理由說服自己不打,最終電話還沒有打出去。
又想到季思語怎麽想著告訴自己她要出國留學的消息,難道已經和那個校後勤產業集團老總的兒子分手了嗎。
想到後勤產業集團的兒子,就是那個和季思語排練元旦舞蹈的男伴,也是他們的同班同學,名字還記得清清楚楚,關遼。
當初自己在寢室裡最後一個知道這個消息時,那種背叛和憤怒,那種奇恥大辱的感覺,帝王謝到現在記憶猶新。
雖然後來理智一想,不過是一起排練個交誼舞而已,犯得著動那麽大肝火嘛。
直到遇到尋悠然,帝王謝走出了那段陰影,才正視當時的自己。大概不過是氣憤於季思語沒有事先征求他的同意,就與其他男人在大眾視野裡親密互動。並且是在周圍人都知道,自己還不知道的尷尬局面下,有種被人看笑話的羞辱感。
當然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原因,到現在帝王謝也沒能完全釋懷,季思語選擇了一個比自己出身好、有背景的男生做舞伴。
這直接讓他選擇了分手、逃離。
那時候的自己,剛愎到不能容下任何瑕疵。他不希望這段感情,最後要被彼此無謂的掙扎褻瀆和磨滅。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同學,現在想來當時應該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這是男人的自尊還是自卑,
好像也分不太清楚。 不過當時自己的一系列舉動,只能是把季思語順水推舟的送到了那個男生的懷抱。
在取舍與權衡上,帝王謝一向覺得季思語是此中能手。
而尋悠然就從來沒有給他帶來過這種感覺。
雖然尋悠然可能真的是已經與自己分手,但也不會是因為心裡有了別的男人,至少現在不是,帝王謝很篤定尋悠然在男女之情上的單純。
雖然交朋友時對自己也會愛搭不理,但是對其他異性更是懶得一顧,這不是高傲,而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第二天帝王謝一醒來,就看到護士小余的身影。
雖然帝王謝除了無法自主活動外已經也沒有什麽其他異常,但是每天例行的點檢項目小余依舊做得一絲不苟。
帝王謝昨天晚上沒人時,終是忍不住擔憂挪動殘活的左手,親手檢查一番大兄弟的存在,一個橡膠管插連在上面,但是摸起來還是和以往一樣,確定沒有什麽異常才安然睡去。
現在看著小余護士馬上又要開始給大兄弟消毒洗澡,昨天的那種忐忑已經完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還有些許興奮。
護士余依依感覺帝王謝醒了過來,側頭看看了他:“今天感覺怎麽樣,比昨天有沒有疼痛的好點。”
帝王謝知道她指的是胸口肋骨位置,又用心感受了一下,道:“比昨天好多了,現在不動基本不痛了,說話也輕松一些。”
“你恢復得很快,以前遇到類似的病人, 個把月也不見得有你這麽好的複原效果。”
“以前遇到我這樣的也需要每天消毒啊?”帝王謝指的是正被余依依兩指撚起的大兄弟,唯一可惜的是手上帶著冰冷的手套。
雖然和這個小護士也才認識兩天,但可能是太過坦誠相見的緣故,心理上到覺得親近得很,說話也無所顧忌起來。
“插尿管每天消毒那是肯定的啦,不過我以前沒乾過。需要插尿管的也不是很多,一個月不見得有一個,最開始是師傅做。後來我做管床護士了有需要的也是請紅姐幫忙的,為此總是被他們笑話。”
“成為你第一親密接觸的患者,那我很榮幸啊。”
“總是要踏出這一步的啊,再說也就是一個器官而已。”說著還用手左右扯了扯,“我以前在醫學課上還解剖過呢。”說完給帝王謝蓋上薄被。
“我怎麽感覺自己成了你的教學道具。”
“我知道你們男的心裡在想什麽,我是看你都能舍己救人,才願意和你說這些的,而且…”說著,余依依遲疑了一下。余依依想著是不是要告訴他,自己壓在心底的那件事,還是就這麽淡忘了最好。
“而且什麽,看我年輕帥氣,所以就決定上下其手了啊。”
“看你這人挺正氣的,沒想到思想也這麽下流。”
“剛剛還是你自己說什麽‘知道你們男的心裡在想什麽’,這時候又說我下流。我看你才淨是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我不跟你說了,一會賈教授就要來查房了。”說完端著藥水器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