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之後,楚雄就讓楚天闊和江知夏他們去忙,說他也要出門訪友了。
楚天闊就帶著江知夏一起先去參觀了宅子,然後又回到了正院裡安排了嫁妝。把嫁妝都放在了庫房裡之後,就是見下人的流程了。
前院裡,原來住著的人,大多數是楚天闊在外行走辦事的手下。
楚天闊定親之後,就劃了一排房子,把前院跟外院的院牆加高了,單獨開了個直接外出的大門。外院和前院之間就是靠著角門通著了。
如此,既有安全性,隨時性,又有獨立性。
今日,楚天闊就讓所有的手下,先來正院裡,正式的拜見了當家主母至少以後主母使喚的時候,也識得人。
外院的人安排完畢,就是前院的簽了死契的下人了。為數不多的小廝和車夫,粗使婆子等都來拜見了。
見完了楚天闊家的下人,江知夏打賞完了之後,就是江知夏的下人來拜見楚天闊這個姑爺。
何叔一家子和邢若蘭,是以後要留在京城裡伺候的。
邢莊頭帶著那五個在莊子裡伺候的下人,拜見完了之後,是要回田莊的。
如此見面,改口,打賞,訓話。這些瑣事都做完了之後,正院裡終於只剩下楚天闊和江知夏兩個人可以好好的說說話了。
“其他的婆子也好,丫鬟也罷。你都看著安排采買就行。我一會就讓帳房給你送銀票過來。一應采買都用公中的錢就行。”
楚天闊對著江知夏說道,這就把大權全放的意思了。
“大戶人家的規矩,你倒是明白。”江知夏掩口笑著說道。
她雖然是規矩禮儀學的極為精通,但是,那也只是規矩。像這些管家的學問,她倒是真的不太了解。
“我哪裡懂啊。我也是出身鄉野的粗人。這都是林伯母交代的。說咱們成親了,你又是個懂規矩禮儀的,做的不好倒讓你笑話。所以,我才粗粗的學了一點。不過,我手底下有個人年齡大了一些,想要在宅子裡伺候。我就讓他做了管家。現在,正讓他跟著林伯母家的管家學著呢。”楚天闊笑著回道。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談著家事。
就見到若蘭拿著一摞紙走了進來,“姑娘。。。呃,夫人,這是帳房送過來的禮單,請夫人和大爺過目。”
江知夏接過來一看,原來是成親的時候,各家送給楚天闊的禮單。
於是,她轉手就要交給楚天闊。
“我們一起看。以後還禮,可都是要你安排的。”楚天闊笑著壓住她的手說道。
江知夏不好意思想要把手收回來,楚天闊自然是不讓。
若蘭看到這種情況,捂著嘴笑著就退下了。
看著沒人了,江知夏用力的把手抽了回來,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專心的看起禮單來。
“咦?承恩侯府居然送了禮過來?”江知夏驚訝看著禮單說道。
楚天闊一聽,也湊過頭來,仔細的看著。
果然禮單上寫著承恩侯府的名字。他細細想來,昨日上午他忙忙碌碌的,對於那些高官重臣家送禮的人家,都是簡單的見了一面。似乎有承恩侯府的下人?
但是,昨日本就忙碌,他的心思又都在迎娶知夏身上,所以,也沒有多在意。
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承恩侯府是什麽意思?
且不說,楚天闊和江知夏兩個人在思考著承恩侯府的用意。
就說,承恩侯府派來送禮的人,恰是跟著承恩侯多年的老管家。
因為承恩侯在楚天闊成親那日,正好衙門裡有事情,所以,晚上下衙之後,他都沒有回家,而是住在了班房裡。
隻說,那送禮的老管家是一夜都輾轉難眠。
直等到第二日傍晚,聽到承恩侯下衙之後,老管家就急匆匆的親自到大門口去迎接。
“你這眼圈,是被人打了嗎?怎麽如此黑?”
承恩侯看到了老管家那掩飾不住的黑眼圈,笑著調侃道。
老管家卻只是扯了扯嘴角,不說什麽。但是,神色卻是難掩焦慮。
承恩侯見了,料定有事。於是,他大步的帶著老管家,去了前院的書房裡詢問道。
可老管家卻是躊躇了許久。轉而去書房架子上,找了承恩侯素日裡吃的舒心的藥丸,放在了書桌上。
做完這一切,他這才毅然決然的說道:“老爺,老奴昨日去給那楚將軍送成親的賀禮。楚將軍撥冗見了老奴一面,老奴發現他的長相極為像夫人年輕時候的樣子。”
承恩侯聽完這話,果然是失態的站起身來,激動的連茶水都打翻了。
“果然如此?”承恩侯顫抖著聲音問道。
“正是。老奴當時去送完禮之後,隻覺得那楚將軍面熟。卻是想不起來。還是回了府裡,晚間去見夫人回話時,想到了夫人年輕時的樣子。不過,當時已經是宵禁,老奴又不確定。所以,沒敢去衙門裡驚動老爺。老奴輾轉一整夜,越想越覺得像夫人年輕的時候。”
老管家也是眼含熱切的說道。也不怪他想不起來。
夫人年輕的時候,長相就是明媚而又豔麗。
可是,經歷了生二姑娘時的傷身,後來的娘家的敗落,大少爺的早夭,三少爺這一棵獨苗男丁的丟失等等事情。
現如今的大夫人,因為經常以淚洗面,又因著愁眉深鎖,所以導致面容都大變了。跟年輕的時候,完全是判若兩人。
若不是因為他是自小跟著老爺,見過夫人年輕時明媚的樣子,估計他也不會把現在的侯夫人和年輕時的夫人聯想在一起。
“那我現在就去見他。。。”承恩侯激動的就要出門。
老管家一看,卻是趕緊攔住了,說道:“不過,他雖然像,但是他有父親。”
“有父親?”承恩侯一聽,心頓時涼了下來。
老管家一直看著承恩侯的臉色。許是這些年,經歷過的希望和失望太多了,承恩侯的承受能力也很強了。雖然臉色難看,卻是沒有需要到吃藥的地步。
“是的。有父親。我今日去打聽了,他那父親之前也是在振威軍中,現在是解甲歸田了。不過,老爺也可以再去調查一下。讓那些調查能人再去查一下。萬一是小主子呢?”
老管家急切的說道。
承恩侯卻是呆呆的又坐下了。
有父親,只是相像而已,說不得又是一場空。
二十多年了,也就是他們這一家子,還抱有希望,還天南海北的四處撒著人手去尋找。
可惜,終歸是沒結果。
之前也有過長相相似的人,但是經過層層驗證,結果卻不是。
反倒是,又讓家人經歷了一次失望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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