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室。
謝雨柔的屍體已經解剖了,沈飛擔心葉凡不適應這種血腥的場面,還特意叮囑了幾句。
葉凡笑了笑。
他上輩子接觸過的屍體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對死人基本免疫,在檢查謝雨柔的屍體時,並沒有發現新的線索,三個人便直奔地下冷庫。
王英漢的屍體放在冷庫中冷凍,依舊保持著打撈出來時的形態。
現場初步屍檢的時候,捆在王英漢身上的電線便解開了,但是由於屍僵作用,屍體依然呈現出詭異的扭曲狀態。
三個人帶上了塑膠手套,仔細查看著這具面容顯得極度猙獰的屍體,葉凡緊皺的眉頭卻漸漸舒緩開來。
他指著屍體上面的刀傷,說道:“看來還是仇殺,王英漢身中十九刀,其中十七刀集中在腿部,一刀小腹,致命的一刀割斷了頸動脈,但是王英漢身上沒有抵抗性外傷,我推斷,凶手在刺這十九刀的時候,王英漢已經被控制住了,完全沒有反抗能力。”
“另外,按照屍體用電線捆綁的方式來看,凶手是一個人單獨作案,他將死者的雙腿蜷曲起來,是為了方便裝進車子的後備箱,如果是兩個人作案,這個步驟完全是多余的!”
葉凡說罷,又仔細摸了摸王英漢胸口的皮膚,上面有拳頭大的地方,呈現出比四周更加蒼白的顏色。
葉凡說:“死者腿部受傷倒地後,凶手用膝蓋頂住了他的胸口,然後割斷了頸動脈,所以他胸口位置因為壓力作用,皮膚會比其它部位更加蒼白一些,但是王英漢的背部沒有摩擦傷,這說明他在整個被殺的過程中都沒有掙扎,應該在死前已經奄奄一息了。”
“虐殺!”葉凡最後得出了結論。
沈飛和法醫汪菲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震驚。
葉凡在接觸屍體時的那種從容鎮定,像極了一個經常和屍體打交道的老刑偵,這就是天生乾刑警的料子啊!
“好了,還是我以前的那個推測,凶手身高一米七,年齡在二十到三十五歲之間,性格孤僻,偏激,而且和死者有深仇大恨。”葉凡一頓,又道:“大概和那筆五百多萬的巨款有直接聯系吧!”
這時候,沈飛的手機響了,勞文弛在電話中興奮喊道:“沈隊,車子查到了!”
“呦,好消息!”沈飛掛斷電話,便和葉凡匆匆回了會議室。
勞文弛說:“最慢的機動車,是一輛咱們京州本地牌照的麵包車,足足比其它車輛慢了一分鍾,車牌JA15655。”
“打電話去交管局,查這輛車!”沈飛興奮說道。
因為是星期日,十幾分鍾之後,交管局那邊才來了消息,這輛麵包車是一家機械廠的公用車,車主就是這家機械廠的老板,名叫黃偉。
“嫌疑很大呀,哈哈!”沈飛興奮地叉著腰,在會議室轉了兩圈。
機械廠老板,有錢人,估計和兩年前的那筆五百多萬巨款可以掛上鉤了。
葉凡卻不置可否。
因為資料顯示,黃偉的年紀已經60歲了!
這個年紀和葉凡推斷的差距太大,而且這種年紀的人,做事一般都比較沉穩,怎麽可能乾出來把女人扒光了衣服,然後放到公路上擺造型這種二逼事情?
一群人披星戴月,直接撲到了黃偉家中。
過程很順了,黃偉穿著睡衣,被摁在沙發上銬起來的時候一臉懵逼,連連喊冤。
“你們抓錯認了!”黃偉地中海的髮型一片凌亂,
滿臉怒容的伸冤:“這輛車子我平時根本就不碰,都是廠裡的人在開,誰用了我的車你們抓誰去呀,抓我幹什麽?” 葉凡嚇唬道:“黃老板,誰用車,公司應該會有記錄吧?第一,這輛車現在在哪裡?第二,昨天晚上誰用了這輛車,你必須交代清楚,不然很難證明你沒有殺人。”
“我冤枉啊我!”黃偉一臉鬱悶, 卻被葉凡這句話嚇得不輕,也不敢喊了,連忙打電話給這輛車所在的生產部主管,最終確認,車子昨天是被一個名叫韓冬的技術員借走了,今天早上才把車子還回公司。
黃偉驚訝道:“不可能啊,小韓這個人我還是了解的,本地人,平時沉默寡言的,人也老實,他怎麽可能殺人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呦,你對韓冬的情況很了解?”沈飛問道。
“這人是個孝子啊!”黃偉挺激動的,說道,“他父親兩年前去世之後,家裡只剩下他和他母親兩個人了,韓冬是那一年咱們市的高考狀元,後來因為他媽有病,他上大學幾個月就不念了,回到京州之後在我廠裡打工,這樣的大孝子會殺人?打不死我都信!”
葉凡和沈飛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眼中都有鋒芒在閃動。
越是孝子,嫌疑越大!
黃偉仍在滔滔不絕地為韓冬開脫,說道:“說實在的,別看韓冬才上大學幾個月,那業務能力沒話說,一般的名牌大學生都比不上他,前幾天他母親心臟病住院,要做心臟搭橋手術,他還在我這裡還借了五萬塊錢呢,不可能,這種孝子不可能殺人!”
“韓冬家在哪兒你知道嗎?”沈飛問道。
“就在我們機械廠附近租的房子。”
沈飛一怔,訝道:“不能吧,本地人沒房子?還要租房子?”
“那是人家私事,我就不清楚了。”黃偉直搖頭,表示不知情。
“應該就是他了!”葉凡斬釘截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