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凡境，但雲夜的積累太強了，燃燒十年壽命後，乾掉了陳家老祖，並將其製作成傀儡。

　“消耗也增加了，不過，還能接受。”

　取霜靈法的缺陷不能算缺陷，只要是靈法，都需要靈力維持。

　以他凡境的力量操控法境，靈力消耗有些太誇張了，幾乎每時每刻都在透支壽命。

　只不過。

　要看和誰比。

　靈根燃燒雲夜大概只需要幾秒鍾就能燒完全部壽命，但是戰力增幅還沒有法境屍體多。

　取霜靈法消耗壽命的效率，比靈根燃燒高太多了，對比一下，雲夜自然是接受的不得了。

　“他似乎有道器，取霜靈法能否操控道器?”

　雲夜進行嘗試。

　陳家老祖在戰鬥中也動用過道器，想直接抹殺雲夜。

　但很可惜，即便在歷史中，雲夜也只要有明日的意志，就能立刻召喚明日，所以道器和道器對峙，沒能奈何雲夜，最終雲夜將其斬殺。

　嘗試了片刻，雲夜發現被自己操控的陳家老祖完全無法使用道器，看來道器的判定很清晰，沒法鑽漏洞。

　同時，雲夜也無法利用明日吸收陳家老祖的道器，這畢竟只是虛假的歷史，不可能有真實的回響。

　在雲夜把陳家老祖製作成傀儡後片刻，數道氣息從陳家湧現，鋪天蓋地，覆蓋了整個雲紋鎮。

　連帶著，也驚醒了其他法境世家的大修士。

　“道器使?敢膽入我族鎮守之地襲殺大修士！！！”

　陳家有多位大修士，雲夜擊殺的，只是其中之一。

　隨著這聲怒吼，數位法境虛影從雲紋鎮站起，冷冽目光穿透空氣貫穿過來，但被雲夜隨便一拍，打散了。

　他沒有著急動手，而是操控大量靈丹飛出，以水靈法液化，然後一口吞掉，靈氣濃鬱到蒸騰。

　新傀儡作為法境，自然有海量資源，雲夜等於是以戰養戰，修為在暴漲。

　就這麽短暫的片刻，他已經將體魄法也修煉至大成，並且迅速靠近著圓滿。

　這些法境每猶豫一秒，雲夜的力量就壯大一分。

　“此子能殺廷旭，力量很可怕，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想拿下他，唯有開啟紋雲大陣了！”

　“開啟大陣！只是一些資源而已，自有各族分攤！”

　幾個法境瞬間完成交流。

　他們有神識對話，還真不似凡人，哪怕猶猶豫豫，效率也不會低，何況他們還沒有猶豫。

　於是，大量雲彩一樣的紋理從城牆亮起，可怕的氣息在複蘇，遠遠超出了單一法境。

　在靈氣濃度遠超白石鎮的雲紋鎮，哪怕大陣造詣稍弱，威力也不會弱於白石鎮，是相當有威懾力的武器，一般玄境也要小心，不能被困住，不然也會隕落。

　“靈根升華！”

　“靈根燃燒！”

　雲夜瞬間進入最強狀態，手中八個傀儡以八件法器、法寶布陣，也進入靈根燃燒的狀態，殺向雲紋鎮其中一個法境。

　這算是先下手為強了，因為紋雲大陣還沒有徹底啟動，無法發揮作用。

　被雲夜迎面殺來的法境很錯愕，隨後他冷笑起來，把他當軟柿子捏了?

　太過於小看他了！

　簡直找死！

　然後他就被傀儡法境一拳打穿了，他死前還愕然，為何一個死人動起來，而且比生前還強?

　他被絲線包裹，最終面無表情的走出了，殺向其他法境。

　“圍殺！”

　陳家家主怒吼，道器凌空，約束了在場所有法境，讓他們不得不全力進攻雲夜。

　轟！

　雲夜手中的傀儡一個又一個炸開，燃燒成灰。

　還有足足六位法境圍攻雲夜。

　這力量太過龐大了，以雲夜凡境的水平，需要加倍壓榨傀儡的力量去對抗，所以消耗品的壽命大幅度下降，幾秒就粉碎一個。

　隨後，在雲夜不計代價的情況下，又一位法境隕落，化為流光墜落，並在這個期間被製作成傀儡。

　這讓諸多法境臉色驟變，他們爆發了最強力量，硬生生將傀儡鎮壓磨滅，沒有讓傀儡發揮作用。

　但時間，還是爭取到了。

　在紋雲大陣啟動的前夕，雲夜口中念念有詞，有符篆落於八方，建立起了與紋雲大陣對抗的結界。

　實際上，對抗是對抗不了的，紋雲大陣是扎根靈脈的，天生就是這片區域靈氣的主人，雲夜決然爭奪不過，但是，對抗不了紋雲大陣，雲夜阻斷諸多法境對紋雲大陣的控制即可。

　“控制力被削弱了九成，雖然在恢復，但需要時間！”

　有法境瞬間給出了判斷。

　這最多拖個幾十秒，沒有意義，雲夜還是會被鎮壓。

　但雲夜可不認為自己做的是無用功，他深呼一口氣，將所有傀儡的力量收回本體，在這個片刻，他直接獲得了法境級別的力量。

　只是，暴漲的力量，他需要一些時間適應，然後才能勉強使用。

　“這是，放棄掙扎了?！”

　“交出秘法，我們讓你死的痛快一些！”

　五位法境都在出聲。

　他們實在無法放棄如此可怕的秘法，一時間甚至詭異的互相忌憚起來，不想讓其他家族獲得。

　這可是凡境斬法境如斬狗的秘法，哪怕是在燃燒壽命，也是不可思議到極點的奇跡，說是道典他們都信！

　於是，他們任由雲夜調息完成了。

　或許在他們看來，雲夜只是匯聚了力量，說到底還是沒超過法境，不足為懼。

　但實際嘛……

　“真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了。”

　“你們，該落幕了。”

　雲夜搖搖頭，倍感無語，他還以為自己要來一次慘烈的追逐戰，才可能將力量完全掌握，逆境翻盤，結果現實似乎往往出人意料。

　“凡人！”

　“真是讓人不悅，此人靈魂，應受百年之刑！”

　多位法境都怒了，在決定著雲夜的下場。

　當場擊殺都不足以泄憤，他們要折磨靈魂百年，直至靈魂徹底崩潰未知！

　“氣兮！天從吾位！”

　“唯一靈法！”

　“永寂！”

　雲夜沒理他們，在海量白色靈氣匯聚之下，捧起了漆黑能量，這能量深邃的仿佛地獄，吞沒著光與界限，黑到了極致。

　法境是不同凡響的，讓雲夜發動永寂簡單了一大截。

　“——”

　黑色猛然掃過天際，一瞬的天地失聲之後，兩位法境被吞沒，雲紋大陣更是直接被打破，出現了巨大的裂口。

　“你是什麽東西！！！”

　剩余三位法境都驚悚了，這種力量，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

　眼前這個凡人，當真是人?

　“這個時候應該說——此子有大帝之姿！”

　雲夜歎了一口氣，頭髮在迅速轉白，他獻祭了足足三十年壽命發動永寂。

　空間在劇烈震蕩。

　必死的殺機鎖定住了三人。

　“不對勁，這到底是什麽怪物！完全不合理！”

　三位法境心中的恐懼感達到頂峰，已然看到了自己的死期，仿佛有骨爪在把他們拖入地獄。

　“全力抵抗，不然我們都要死！！！”

　三位法境猛地的大吼起來，燃燒一切進行對抗。

　但是，永寂何等可怕?

　黑光橫掃。

　他們被乾脆利落的吞沒了，最後爆發的力量在紋雲鎮上空炸出一個巨大蘑菇雲。

　強勁的風暴擴散整個紋雲鎮，但紋雲大陣啟動著，撫平了破壞，反而沒有讓紋雲鎮毀於一旦。

　雲夜默默點頭，轉頭看向遠處:“應該還有幾位法境才對，在何處?”

　自然是逃了。

　哪怕有法境沒有露面，此時也只會頭也不回的遁走，強弱差距他們分的清，不會留下來等死。

　雲夜剛想繼續做些什麽，白霧擴散，將他帶回了天路……

　第十一階天路，通過了。

　每一階天路，都沒有給出具體的目標，基本上雲夜順著自己想法就自然而然完成了。

　二至十階，雲夜遇到最強的修士是靈境絕世，沒有出現法境。

　而現在到了十一階，對手似乎也因此抬高了一個層次，變成了法境修士。

　這個階段，光有戰力還不行，必須能夠喚醒道器。

　不然碰上了統治家族，戰力逆天也得被秒殺。

　雲夜真的非常懷疑，如今心懷明日之道的修士，真能渡過天路嗎?

　別說十一階需要面對複數法境了，單單第二階，就至少有多位靈境修士，這想通過不都得是超級天才級別的?

　“自天路建立，已經百萬年了。”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雲夜猛地抬頭。

　不知何時，冕冠女人出現在他的正前方，其眼神空洞，正注視著他。

　皇母真仙?

　為什麽會出現?

　他念頭一閃而過，然後突然記起來，似乎每十關，皇母真仙都會傳授他一部分真仙法，原來是親自現身傳授?

　“參見紅天陛下！”

　雲夜對這位紅天之世締造者還是有敬意的，她是一位追求理想大同世界的先賢，竟然任由後人成仙，沒有因為可能出現的叛逆者而斷絕道路。

　雖然結果是高估人心就是了。

　“……”

　紅天注視雲夜片刻，有短暫的困惑，“汝保留了記憶?”

　“沒有，只是恰好認識陛下而已。”

　雲夜表情都不帶變的，矢口否認。

　他剛剛喊的太快了，思考都沒跟上，這天路之中，說不定還有其他真仙，自然是打死也不能承認。

　“自天路建立，已經百萬年了。”

　紅天沒有追問，她開始沒有聲調變化的敘述隱秘，“原本的設想裡，人族當永恆興盛，天路會因為吾等統治，充斥正義戰勝邪惡的片段，任何邪惡之人都會因為無法對抗正義，路斷靈境。”

　“但是，失去了吾，秩序崩塌，在此後數萬年裡，有人引導了歷史，讓世界化為一片地獄。天路並不會判斷優劣，只會忠實的記錄一切，只要是人族的歷史，無論是過去的，還是現在，都會被完全記錄。”

　“所以，正義戰勝邪惡的歷史被稀釋了，越來越多理想者無法通過天路試煉，並形成惡性循環，而直至今日，已有百萬年。”

　紅天頓了頓，眼神空洞的不知道看向了何方，但雲夜很確定，不是在看自己，她繼續道:

　“正義者，理想者，會面對歷史的黑暗，挑戰遠超自身極限的對手。”

　“邪惡者，野心者，會面對歷史的光明，用本就龐大的黑暗，輕易壓倒希望。”

　“百萬年裡，有數不清的『希望』走到吾的面前，但終究是化為了黑暗的一部分，又或者永遠消失。”

　“這是重複無數次的輪回，想要打破，僅憑一人遠遠不夠。”

　雲夜忍不住問道:“僅憑一人遠遠不夠?多些人就可以?”

　紅天目光收束回來，看著雲夜，空洞的讓人有些害怕。

　“放棄成仙的人多些，可以。”

　她說。

　“什麽意思?”

　雲夜有些不安。

　紅天不是謎語人。

　她解答了這個疑問。

　“仙的源頭是道器，成仙，便是依靠道器修改規則，讓自身成為不死不滅，跳出規則的生命。”

　“但道器的力量是有限的，只能修改一次……”

　“成仙與成道的區別，就在這裡劃分。”

　“選擇成仙，立刻獲得不死不滅的特性，與世界同生，不與世界同滅。”

　“哪怕同為真仙，也殺不死汝，只能鎮壓。”

　“而選擇成道，則永久修改世界規則，形成真仙也無法抵禦的規則效力。但是，這會失去不死不滅的力量，需要直面『仙』的力量。”

　凡人如何面對不死不滅的仙?

　成道。

　就是舍生取義，必死無疑。

　“怎麽可能，百萬年來都沒有人願意舍生取義?”

　雲夜不信。

　這麽長的時間，就算是堆也堆出一個願意放棄成仙的傻子了！

　“玄境目視因果的脈絡，真境窺得真實，尊位得證果位，聖道與皇道貫穿此界、錨定此界。”

　“而真仙，俯瞰著世界，一切難逃其眼……”

　或者說。

　只要真仙願意的話，一切難逃其眼。

　絕大部分情況下，人都是對螞蟻沒興趣的，除非這個螞蟻已經大到不得不注意了。

　而這個時間，想來就是輪回時刻了。

　“那未來道君……不，應該說第一位真仙後的所有真仙，是如何成道的?人類至少有十位真仙才對，難道第一位真仙，不對，難道青天沒有阻止後續的真仙成仙嗎?”

　雲夜說。

　“總有人子，超越了哪怕仙人的理解。”

　“第一位貫通神法者……”

　“第一位開辟靈法者……”

　“第一位五行合一者……”

　“以及上個時代， 將未來神法發揮到極致的道君。”

　紅天說。

　人的可能性，哪怕真仙也無法完全抹殺，所以百萬年來，終究有人成仙，沒有被埋葬在歷史中。

　而真仙與真仙也是不同的，數目越多，越是無法統合，留給人類的可能性便越大。

　“誰會是下一個可能性?”

　題外話

　注:其他人在天路喚醒道器，哪怕是原初道器，離開時依舊會被清除記憶。這裡的明日，和雲夜一起被轉生之書庇護，所以不會遺失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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