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茲掙扎著坐了起來,外面的高個子獄卒看見之後,立馬跑了進來,說道:“你小子能動了?剛才看你還是半死不活的”。
伍茲淒然一笑,勉強開口道:“快不行了,有水嗎?渴”
高個子獄卒扎克聞言,立馬到外面獄卒值班室拿了碗水進來,後面跟著進來的,還有一個個模樣精瘦,雙眼有神的男子。
伍茲對這個精瘦男子有點印象,自己身上這件皮衣就是他給的,因此對著那名男子點了點頭,說道:“等我身體好轉之後,再把衣服洗乾淨還給您。”
格雷夫斯擺了擺手,說道:“都是些小事,你活過來就行,能走嗎?能走就跟著我們一起出去吧,這裡不適合養傷”
伍茲點了點頭,便在扎克的攙扶下走出了牢房。
“很抱歉,讓你在拖著病軀還要呆在牢房裡,只不過最近卡扎卡瘋狂地襲擾劫掠基斯裡夫,太多傷者需要處理了,所以,你知道的”格雷夫斯見伍茲好像能走動了,脫離了生命危險,所以向他解釋道。
在基斯裡夫,每一個人都彌足珍貴,都是對抗混沌的先鋒和排頭兵。
伍茲深知基斯裡夫人的行為處事的習慣,知道這群看似外表粗獷,實際上內心也相當粗獷。
不過自己既然已經活了下來,那就必須在這個冰天雪地,無比危險的國度繼續活下去。
此外,還要開始修行念氣,以作為自己在這片土地的安生立命之本。
伍茲從岡薩雷斯的記憶裡面得知,這片土地的超凡力量,基本都是被戈斯帕達爾人所壟斷,無論是冰雪元素魔法,還是大正教的教派神術,都不是他這種平民所能染指的。
格雷夫斯和扎克帶著伍茲出了監牢,面對著外面凜冽的寒風,一前一後地將伍茲夾在中間,高個子扎克站在前頭,用自己寬大的身軀幫伍茲擋住了刀子一樣的寒風,讓虛弱的伍茲感到一陣安心。
走了片刻,來到了一間用大塊原石壘起來的房間裡面,上面充滿了戰爭留下來的痕跡。
正是伍茲所在的奧斯卓斯克要塞的監獄獄長辦公室。
作為頂在對抗混沌第一線的基斯裡夫的前線要塞,奧斯卓斯克要塞原本是沒有監獄這個地方的,只不過最近越來越多的叛黨出沒,奧斯卓斯克的擁有者,擁有波雅爾這一貴族頭銜的領主——奧斯特洛夫斯基,一個典型的戈斯帕達爾人,堅強,剛毅,極度仇恨混沌,深深地熱愛這這片生他養他的土地,只是對上面生活著的人民確實不怎麽有好。
在發現自己的領地之間存在著當年在基斯裡夫實行殘暴統治的女沙皇——卡塔琳的殘黨之後,他決定將他們一網打盡,所以建立了監獄這個地方。
後來,在基斯裡夫城派出的契卡的調查和幫助下,奧斯卓斯克要塞捕殺了一大批企圖推翻現任女沙皇卡特琳的卡塔琳殘黨,將普拉格以北的反對黨一掃而光之後,監獄便自然而然地荒廢了下來。
現在的監獄雖然還保留著建制,但是更多的是擔任警察的功能。
帶著伍茲來到了典獄長辦公室,格雷夫斯推開了大門,朝著伍茲點了點頭,示意讓他自己進去。
伍茲看了一眼扎克,這個大個子的的舉動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好感,下意識地想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尋求一點幫助。
對上了伍茲看向自己的眼神,扎克呵呵一笑,說道:“頭兒是個很好的人,你不用擔心,把自己的來歷說清楚,說不定以後咱就是同事了,
去吧。” 聽到扎克說的話,伍茲沉默了一下,在格雷夫斯的催促聲中走進了典獄長辦公室。
一走進典獄長辦公室,仿佛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空氣中彌漫著高濃度酒精的味道,火爐在牆邊熊熊燃燒,整個房間的溫度和外面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房子左側擺著一個書架,上面放著許許多多伍茲看不懂的書,右邊則是一個個武器架,一件件冒著寒光的兵器和火槍,在上面等待著他的主人的征兆。
一道渾厚的嗓音傳來:“來,小夥子,坐。”
意外地親切,伍茲也沒有客氣,走向一張椅子便坐了下來。
奧斯卓斯克要塞典獄長,兼任奧斯卓斯克民兵隊長的德沃希納貴族——弗拉基米爾·安德洛波夫,正拿著一杯塔拉貝因特釀看著他。
稍微抿了一口,弗拉基米爾放下杯子,看著伍茲說道:“年輕人,在父熊的保佑下,很高興你能活下來,如果能告訴我你的來歷,那更加是一件美事。”
伍茲稍微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身世,整理了一下語言,對著弗拉基米爾說道:“回稟貴族老爺,我是奧斯卓斯克要塞附近的一個小村莊——榆木村的一位普通的農戶之子,名字叫做岡薩雷斯,祖上是烏果爾人,在前幾日卡扎卡的劫掠中失去了所有,在只剩一口氣的時候,被翼騎兵老爺們拖了回來,僥幸活了下來。”
伍茲如實地將自己能記起來的回憶全盤告知了弗拉基米爾,期間還擠了幾滴眼淚,發揮了一下演技。
弗拉基米爾歎了一口氣,在以往,每年冬季降臨之時,偉大的父熊都會用他的咆哮,給基斯裡夫帶來溫暖宜人的春天、只是,偉大父熊已經沒有咆哮六年之久了,整個基斯裡夫都面臨著連續漫長嚴冬的考驗,糧食作物基本顆粒無收,只能依靠和帝國的交易才能勉強續命,軍隊的戰鬥力也在持續下降,大量平民承受著饑荒,每天都有人因為饑餓而死去。
現在的基斯裡夫,就如同一個餓了一整個冬季的巨熊,雖然看似強大,但是卻極其虛弱。北邊的諾斯卡人和庫爾乾人可不會放過在你的傷口撕下幾塊肉的絕好機會。
這個冬天,無論是庫爾乾人、諾斯卡人,甚至是巨魔國度和地精,都對基斯裡夫虎視眈眈,想要在基斯裡夫虛弱之際,給予基斯裡夫致命一擊。
所以最近也越來越多的卡扎卡在劫掠襲擊村莊之後,留下大量受傷的基斯裡夫人,給當地領主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看來眼前的小夥子也是這樣的可憐人。
弗拉基米爾看向伍茲,說道:“要加入民兵嗎?”
伍茲一愣,他以為自己這次是被審訊的對象,沒想到畫風一轉,開始招兵了?
不過他才十五歲,照例在基斯裡夫的軍隊體系裡面,是不能成為民兵的,只有年滿十六歲的基斯裡夫男人才能進入到民兵的日常訓練序列裡面,遑論比民兵更加精銳的翼騎兵、獅鷲軍團之類的軍事單位了。
但是伍茲仔細一想,沒有馬上答應下來,因為他現在並沒有自保之力,而且在岡薩雷斯的記憶裡,他發現最近來自北方的襲擾越來越頻繁,如果加入民兵,可能明天就要上前線殺敵,這讓伍茲十分恐懼。
壓抑著心中的想法,伍茲看向這個身形高大,面容堅毅的中年貴族,說道:“多謝貴族老爺抬愛,只是我想先回榆木村看看,看看家裡人有沒有消息,然後再回來。”
伍茲使出拖字訣,給自己修行念氣發育拖延時間。
弗拉基米爾沒說什麽,給了他機會,不加入也不勉強,畢竟嚴格來說,伍茲還真沒到加入民兵的年齡。
這片土地雖然十分殘酷,充斥著血與火,但是對於一個成年的基斯裡夫人而言,只要自己還能拿得起武器,還有一口氣在,就還輪不到一個毛頭小子上戰場。
弗拉基爾米擺了擺手,說道:“去找格雷夫斯,然後跟著他去軍需官那裡領取一件武器還有一天口糧,下去吧。”
說罷,便又拿起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