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東老家在光市的一個下屬縣,距離光市路程約莫一個小時。
吃完早飯,王修德便開車帶著王振東回到黃縣,等到王修身的房子門前,王振東看到門口已經停了幾輛日系跟德系車。
駕駛位剛拉起手刹的王修德也看到了這幾輛車,掃了一眼車牌號後,皺了皺眉。
“青頭這些人怎麽來了?”
“這事跟他有關系?”
2005年私家車的數量還遠沒有後世那麽多,甚至除了沿海那些發達城市外,平原城市普通人人均年收入才剛剛破萬。
而一輛小轎車動輒就是六位數起步,真不是一般人能夠買的起。
幾輛車不值錢,重生前王振東車庫裡有好幾輛豪車,甚至憑著一時喜好在三十幾歲的時候買了一輛大G。
只是那輛外號‘男人夢想’的車,王振東加起來沒有開過五次,一直在車庫裡吃灰。
到三十多歲年紀再去買二十歲喜歡的東西,已經毫無意義……
人到中年,相比那些性能怪獸,更喜歡坐著舒適,寬敞的商務車出門。
根據腦海的會議他前世因為逃課的事情跟家裡吵了一架後,沒有回老家,這次的聚會根本就不清楚。
只是隱約的記得,王修德從老家回來之後,脾氣溫和的母親罕見的發了脾氣。
雖然不記得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父親嘴裡叫做青頭的人,王振東倒是很熟悉。
想了想,王振東問道,“李青?”
“你認識李青?”
王修德扭過頭來,詫異的望了一眼王振東。
“我上學的時候聽人說過他,以前家裡聚會的時候,飯桌上我聽小爹好像提過這個名字。”王振東笑呵呵道,“聽說是老一輩混事的。”
聽到這話,王修德點了點頭。
自己兒子在學校什麽樣子,他自然心裡清楚,聽說過李青的名字也算正常。
不過看著王振東眼中的好奇,王修德提醒道。
“他跟你小爹認識,你見面的時候喊青叔就行。”
“嗯,好。”王振東應道。
停頓了一下,王修德又說道。
“客氣歸客氣,但是別接觸深了。”
聽到父親這話,王振東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道。
“嗯,好。”
王振東大伯的房子是典型的四合院,佔地面積不小,門口擺放著兩個玉石製成的白象。
王家老爺子去世後,作為長子的王修身便算是幾家人的主心骨。
尤其是王修身曾經還有職位在身,人脈很廣,自然而然的,遇到大事或者逢年過節的時候,幾家人都會來到王修身的四合院裡聚會。
走到主廳裡,王振東便看到紅木家具打造的中式沙發上坐滿了人。
旁邊正方形的太師桌上有人正在玩撲克。
太師桌上有個身材矮小,頭髮有些禿頂,但是雙眼炯炯有神的中年男人一邊打著撲克,一邊朝著王振東招了招手。
“振東回來了啊。”
聽到這話,王修德便帶著王振東走到太師桌旁。
王振東望著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抿了抿嘴。
“小爹,好久不見。”
“才幾個月沒見,你這孩子怎說的感覺怪怪的呢。”
看了一眼自己侄子,王修義甩出一張牌後,從桌上抓了一把零錢遞給王振東。
“拿去花吧,一會平南、定北過來吃飯,你們兄弟們一起玩。”
王修德看著那一把錢,
粗略一看至少也有幾百塊錢,有些無奈。 “老三,你這不是讓振東學壞嗎。”
“二哥,我就倆侄子,我能不疼嗎。”王修義笑道,“振東懂事,花錢歸花錢,以後好好學習就行。”
“我們辛苦一輩子,不就是相讓孩子們過得好一點。”
扭頭看著王振東,王修義笑道,“聽到沒,好好學習別天天玩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那些東西還不是你這個年紀能玩的。”
這種話,王振東年輕的時候,小爹經常對他說,當時只是左耳聽右耳出。
但是此刻作為一個社會老油子,王振東怎麽可能聽不出來小爹是在暗示他少去四海浴都……
就在這個時候,太師桌主位一個氣質有些嚴肅的人出聲道。
“修德,就讓振東拿著吧。”
“你也過來玩一會,順便聊聊之前跟你說過的事。”
聽到大哥發話了,王修德也不再僵持,點頭道。
“行。”
等坐下剛發完牌後,王修德發現自己兒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搬了一個小板凳抱著一個暖水壺站在他身旁後,愣了一下。
“你不出去玩,在這裡幹啥?”
“我給你們添茶。”王振東敲了敲暖水壺笑道。
這話一出,牌桌上一直沒說話剃著平頭,滿臉橫肉,脖子上帶著小拇指粗的金項鏈的中年男人笑了起來。
“修義,你這侄子以後有出息,懂事。”
“我侄子心思細,以後肯定比我有出息。”
王修義笑了一下,拍了拍王振東的肩膀,說道。
“別坐你爸旁邊,坐我邊上。”
“既然你不願意出去玩,那就給我們添水吧。”
“之前已經給過你錢,添水錢就不給你了。”
聽到這話,王振東笑了起來,“我就坐會。”
他抱著暖水壺添水,自然不是為了賺點零花錢。
等添完一圈茶後,牌桌上的幾人看著王振東也不吵也不鬧,安靜看著王修義的牌後。
滿臉橫肉的李青出聲了。
“這幾天聽說有人看上了北口的那塊地,傳的沸沸揚揚的,不知道幾位哥知道是哪位爺看上的?”
“三帶一。”王修義出完牌後,接話道,“青哥,這事我還真知道一些苗頭。”
“不過我這幾天聽人說,北口那片地有一畝是你家的?”
“我家確實在那裡有地。 ”李青淡淡道,“北口那地都是我家的,只是後來我家老頭賣給機管局了,但是當時劃的時候機管局用不到那麽多,最後還剩了一點。”
“沒想到青哥你還是土財主啊。”王修義笑著打趣了一下。
但是哪曾想李青臉上的橫肉抖了抖,皮笑肉不笑道。
“什麽土財主,土奴還差不多,機管局的地都快賣出去了,搞不好就要拆遷了,我這到現在還蒙在鼓裡了。”
“這話說的,機管局的地你爸早就賣了,現在算是機管局的地,人家要是拆遷的話自然會跟機管局的領導商量。”牌桌上王修身淡淡說了一句,“而且我是聽說機管局旁邊的地有爭議,地證好像不在青老弟你那裡吧?”
“地證是不在我這裡,但是上面的房子還是我父親年輕時候蓋的。”李青看著王修身,冷笑道,“誰要能不動我家房子給那塊地蓋起一棟樓,我還真不信!”
坐在李青對面的王修德抿了口茶,淡淡道。
“那人家只看上機管局那塊地呢?”
“呵呵……”
李青眼神露出一絲厲色,盯著王修德,一字一頓道。
“王老板,不瞞你們說,地是機管局的,但是有些事我一直沒有告訴別人。”
“什麽事?”王修德笑道。
“我爺,我奶,都埋在機管局地下面,我不同意誰都動不了那塊地!”
坐在王修義旁邊,一直沒吭聲的王振東聽到這話挑了挑眉頭,看了一眼眾人。
果然幾人眉頭頓時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