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東第一次見到米語琴的時候，是在綠城的帝鴻閣。作為當時綠城數一數二的頂級會所，帝鴻閣的質量和服務自然不必多說。

　　而米語琴在美女眾多的帝鴻閣裡，也算的上是佼佼者。

　　那個時候，王振東跟著老領導陪甲方酒過三巡後，在甲方點名下，眾人便自然而然去了帝鴻閣。

　　等領導們選完後，王振東便隨便點了個98號。

　　98號便是現在他見到的米語琴。

　　接下來便是正常的流程……

　　SPA床上，穿著青花旗袍，袍擺開到大腿內側的米語琴服務著王振東，而他則是有一搭沒一搭跟著米語琴閑聊。

　　聊天中，倒是聽米語琴抽泣說道:她前夫家暴，欠下巨款，父母久病，女兒重病……

　　當時涉世不深的王振東可是心裡感慨頗多，甚至還文縐縐的說了句。

　　“麻繩專挑細處斷，噩運只找苦命人。”

　　等後來等成了浴皇大帝後，王振東偶爾想起第一次見到米語琴的經歷，才有些哭笑不得。

　　幾乎每個技師都是同樣的話術。

　　父賭母病弟讀書，剛做不久還不熟;生意失敗要還錢，前夫家暴欠巨債;一家老小全靠我，自己帶娃沒收入;無奈走上不歸路……

　　等後來帝鴻閣被查，王振東就再沒有見過米語琴。

　　倒是後幾年在別的會所裡，遇到過一位曾經在帝鴻閣呆過的技師，聊天中王振東提了一下米語琴。

　　只是技師接下來的反應讓他有些驚訝。

　　技師說:米語琴自殺了……

　　當時聽到技師說米語琴自殺……王振東當時是一半震驚一半懷疑的心情。

　　震驚是因為好生生的一個人，說死就死了……

　　懷疑則是對於技師的話，當時已經成為一個老油條的他，實在不敢多信。

　　坐在小桌子上，王振東吐了個煙圈，望著隔壁系著圍裙的米語琴後，他現在覺得那個技師說的話有點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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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琳琳點好蚊香，走到王振東面前，看著他皺眉的樣子後，問道:“你這蚊香是找她拿的?”

　　“嗯。”王振東回過神來。

　　“這個姐姐人挺好的。”冷琳琳想起剛才米語琴提的建議後，說道:“剛才忘了說了，她建議我們給鹵鍋打開，開小火讓香味飄出去，說不定能吸引人過來買。”

　　“是啊！”王振東愣了一下。

　　只要鹵味飄出去了，總能吸引到顧客。

　　再不濟也就是吸引不到顧客，反正王振東營業一個多小時了，一單生意都沒有，最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了。

　　想明白後，王振東便走到移動小攤上，將煤氣灶擰成小火，鹵鍋上面的鐵蓋拿了下來，沒過一會，大鐵鍋裡便開始飄出香味。

　　站在旁邊的冷琳琳使勁吸了一口空氣中的鹵肉香味後，驚訝道:“這是你做的鹵味嗎?好香啊！”

　　這幾天跟王振東一起，東跑西跑的，冷琳琳自然吃過很多次配方調製出來的鹵肉，但是此刻聞到空氣中飄蕩的香味還是覺得一股香辣味撲面而來，讓人食欲大開！

　　尤其是剛才買了好幾份炒冰，肚子裡全是水，此刻聞著香味，頓時又有點餓了……

　　王振東瞅著冷琳琳小饞貓的樣子，笑道:“餓了?”

　　“嘿嘿。”

　　拿出來一個套著塑料袋的小盤子，王振東從鹵鍋裡夾出兩根鴨翅、一根鴨脖、兩個鴨掌後，灑上一些辣子後，遞給了冷琳琳。

　　“還吃啊?”

　　冷琳琳看著王振東遞過來的鴨貨，聞著上面香辣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道:“還沒開業，都快被我吃破產了……”

　　自從那天配方交給王振東後，冷琳琳便連續吃了好幾天的鴨貨，從鴨頭吃到鴨掌，一直吃到爽……

　　甚至因為吃了太多鴨貨，導致冷琳琳回家吃晚飯的時候都不動筷子，為了這事，還被她母親說了一頓。

　　前幾天冷琳琳還可以借著品鑒的名義一飽口腹，但是此刻已經正式營業了，再吃就有些不合適了。

　　而且最讓冷琳琳有些過意不去的是，一單生意都沒有就算了，總不能被她吃的倒虧本吧?

　　“你要是能給我吃破產，我是真服你。”王振東笑道。

　　不在一個行業，真不了解一個行業的事情。

　　食品行業雖然有些辛苦，但是不得不說，利潤確實有些恐怖。

　　像他鹵的這些東西，鴨製品食材好點的部位幾毛一斤，而像鴨腸這些不值錢的地方……按幾塊錢一蛇皮袋賣……

　　去掉食材，鹵料，王振東估摸著至少有七成左右利潤。

　　哪怕是去掉人工費，攤位費這些，至少還有五成。

　　這還是半加工食材的利潤，要是真做大做強，王振大自己控制源頭養殖業，搞不好淨利潤能翻倍……

　　所以他跟冷琳琳說吃窮這話，真不是開玩笑的。

　　“趕緊吃吧。”王振東將盤子塞到冷琳琳手上，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後，想了想道:“這樣吧，你犧牲一下，站在攤位前面的馬路牙子旁吃。”

　　冷琳琳端著盤子，聽到這話，眨了眨眼睛。

　　“???”

　　“傻啊！當托。”

　　王振東看著她不解的樣子，解釋道:“香味傳出去了，你再端著鴨貨在攤位門口吃著，說不定就吸引人過來了呢?”

　　“哦哦！”冷琳琳恍然大悟，“明白！看我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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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語琴從圍裙裡掏出一塊有些破舊的電子表，看了一眼時間，十點八分。

　　望著廣場上漸漸減少的人後， 準備收拾攤子回家。

　　她不回去，女兒一個人在家不敢睡覺，而且夜幕下醉酒的男人是一種很可怕的生物。

　　抹布擦拭著鐵板的米語琴，聞著空中飄蕩的鹵味後，想著女兒前幾天念叨著想吃鹵肉，米語琴本來是抽個時間去菜市場買點食材自己在家做的。

　　但是想著隔壁女孩連續買了幾份炒冰……米語琴心裡猶豫了一陣後，最終還是從圍裙裡翻出幾張紙幣。

　　她決定去照顧一下隔壁攤的生意。

　　今天晚上，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對方一單生意都沒做出去。

　　收拾完攤後，米語琴將圍裙摘了下來，掛在推車的把手上，然後攥著紙幣走了過去。

　　“你好，鹵貨怎麽賣的?”

　　“嗯?”

　　正在攤位旁抽煙的王振東看著米語琴走過來後，愣了一下。

　　“有鴨翅膀嗎。”米語琴指了指攤位上的鐵鍋，王振東愣神的樣子，讓她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有！”

　　王振東反應過來，拿起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鐵盤，問道:“幾根?”

　　“一根。”米語琴捏了捏手中紙幣。

　　“好。”

　　從鍋裡剛撈出一根鴨翅，剛準備問米語琴要不要辣子的時候，王振東突然聽到冷琳琳朝著他喊道。

　　“王振東，來客人啦！桌子擺好！”

　　聽到這話，他面色平靜的看了過去。

　　但是當看到冷琳琳身旁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后……王振東剛剛撈起來的鴨翅瞬間掉進鍋裡，濺起一大層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