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茂密的森林中,夕陽的余暉逐漸劃過一張稚嫩的臉龐,一個額頭上布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的少年,眼神驚慌的盯著面前的兩頭猛虎,嘴裡不停的給自己打氣。
“穩住,寧故,你要鎮靜!堅持一下,野叔馬上就會來救你了。”
寧故長長的吸入一口氣,慢慢弓下腰,死死的握著手中的鋼叉,手心的冷汗混合著鋼叉上的泥土,又濕又滑。
“吼!”
兩隻猛虎一黃一白,左邊的黃虎有些不耐煩了,碩大的虎掌在土地上不住地摩擦。眼神中的殺氣牢牢地鎖定了面前這個瘦弱的少年,血盆大口張開,犬齒底部牢牢地嵌在其中,末端則尖尖的閃著寒光,寧故甚至看到了它用這副牙齒咀嚼自己的樣子。
寧故突然身動,手中的鋼叉化作一道利刃,弓身猛然彈出,一個箭步直奔黃虎。
右邊的白虎吃了一驚,似乎沒有想到這個人類這麽大膽,竟然敢主動出擊。一爪拍出,土木橫飛。
寧故已經來到了黃虎的面前,一股猛烈的罡風從自己右側襲來,他來不及防守,一拳轟開黃虎的下巴,手中鋼叉直刺黃虎最柔軟的地方腹部。
“轟!”
白虎一爪結結實實的拍在了寧故的右腿處,寧故直接飛了出去,瞬間右腿就失去了知覺,一棵碗口粗的大樹直接被攔腰撞斷,這一撞險些將寧故撞得背過氣去,手中的鋼叉也脫手不知道飛到了哪裡。
腿上的疼痛逐漸襲來,越來越強烈,寧故疼的齜牙咧嘴,低頭一看,大腿處四道血痕又粗又深,褲子被老虎的爪風直接抓破,一道道布條像旗子一樣伴隨著寧故的粗氣聲音在風中飛舞。
寧故乾脆將褲子脫下,直接綁在傷口處。
黃虎也被嚇得不輕,鋼叉就差一點就刺進了它的肚子裡,要不是白虎支援的及時,它身上也要掛彩了。饒是如此,寧故的一拳也打的黃虎七暈八素,嘴角溢出一絲血。
“殺!”
寧故強忍著疼痛,抄起一根樹棍,再奔黃虎而去。
白虎見狀,主動出擊,四肢高高躍起,右爪凌空揮舞,一道爪風直奔寧故而去。
寧故不敢大意再硬抗一下,停住身形,腳步變換,竟快的一道殘影,突然隱匿在一棵樹後。
“哢嚓”
大片樹木倒下,白虎一道道爪風崩出,震得整片樹林颯颯作響。寧故所藏的樹也變成一陣木屑,可是人已不見蹤影。
兩隻老虎倒也不急,寧故腿部受創,一定跑不遠。
突然,白虎猛地一回頭,只見一根木棍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還沒來得及反應,就重重的擊打在自己的虎頭上。
寧故嘴上噙著一絲冷笑,小小大蟲,也敢和我玩智商。
“砰”的一聲,木屑紛飛,手中的木棍節節粉碎,寧故本就破碎的上衣也直接離體而去,全身上下只剩個褲衩還勉強算是完整的。
黃虎似乎嚇猛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白虎使勁的搖了搖頭,甩掉頭上的木屑,目光疑惑的看著寧故。
寧故的笑容突然凝固:“完了。”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寧故發現自己又一次飛翔在了天空中,可是這次不一樣的是,他感覺自己的屁股也涼颼颼的,側目一瞧,一個異常熟悉的衣物正在自己的右邊陪著自己飛著。
“噗通”
這次比上一次嚴重的多,足足折斷了十余棵大樹,寧故感覺自己喉嚨一甜,
直接在空中噴出一道血霧。 “沒想到這老虎的頭部這麽硬,野叔啊野叔,你再不來,我可就要交代在這了啊。”
寧故檢查了一下自身的情況,腿部雖然疼,但是還能夠行走,可是最後白虎這一下,卻是直接破開了自己的護身宿氣,寧故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劇烈的燃燒,疼得他說不出話來。
還有一個比較緊要的事,就是他現在全身上下光溜溜的,唯一一個還算完整的褲衩,正掛在一棵樹的枝丫上隨風飄展。
還好這林中只有他和野叔兩個人,沒有別人能看到他出醜。按理說鬧了這麽大動靜,野叔肯定已經有所察覺了,他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堅持住,等到野叔過來,自己就能活命了。
護身宿氣已經快消耗殆盡了,幾乎所有的宿氣都用來擋住了白虎的最後一掌,寧故只能把剩下的匯集在掌中,準備發動最後一擊。
兩隻大蟲慢慢逼近過來,每一步落下似乎都讓地面顫了三顫,寧故的心也跟著怦怦直跳,左右都被猛虎死死的守住,再加上自己有傷在身,想要逃跑是難上加難了。
突然,白虎猛地越起,一道白色的宿氣匯集在爪前,直接撲向寧故所在之處。
“野叔!救我!”
寧故從來沒覺得自己嗓子這麽嘹亮過。
歘的一聲,一陣猛烈的風呼嘯而過,吹得寧故幾近睜不開眼,等他看得清楚時,那隻白虎正從天而降,直奔寧故砸來。
“又完了!”寧故心裡涼了半截,憑自己現在的狀態,壓根對付不了白虎的全力一擊。寧故隻好將自己掌中的宿氣全部祭出,垂死一擊。
砰的一聲,白虎重重的砸在了寧故的身上,寧故一掌揮出,白虎像破麻袋一樣被擊飛一丈有余。
寧故詫異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自己什麽時候攻擊力這麽強了,最恐怖的是,防禦力也這麽強了,白虎全力一擊自己竟然都沒死。
“別臭美了小子,”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別摸了,你沒死。”
“野叔!”寧故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你怎才來啊,我渾身都疼。”
野叔看著齜牙咧嘴的寧故嘿嘿一笑:“小子,光著腚打架啊。你現在需要關心的不是生死了,而是你後半輩子有沒有了。”
寧故懵了:“你說啥呢野叔?”低頭一看,下半身直接凹進去一個大坑,幾百斤的白虎砸在身上,寧故還撤去了護身宿氣,沒砸斷都是他身體堅硬的了。
寧故急的眼珠子差點凸出來:“野叔!完了!我怎麽尿尿啊,我尿不出來了!”
寧故是尿不出來了,黃虎差點嚇尿了。寧故閉上眼沒看清,它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面前這個糙漢子一箭就射穿了白虎的額頭,青色的宿氣直接在白虎體內炸開,白虎眼睛都沒來及閉上就直接死了。
野叔挽了一下手上的弓繩,從箭筒中拿出一支箭架在弓上,瞄準了黃虎。
黃虎趴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似在祈求饒命。
野叔收起弓箭,黃虎見狀扭頭就逃,野叔整理了一下箭筒,也不追趕。
寧故倚著樹慢慢坐起來,他感覺全身上下都在疼,沒有不疼的地方。疼還好說,說明還有知覺,最可怕的是自己的下體已經麻木了,沒有知覺了。
野叔跑過來,看著渾身是傷疼的直哼唧的寧故,嘿嘿一笑,也不擔心。
……
夕陽西下,夜色降臨。
月光籠罩在了整個森林之上,鍍了一層薄薄的銀紗,螢火蟲在其中自由自在的飛舞,劃出一道道迷人的光影。
林中一座破爛的木屋搖搖欲墜,一個赤膊粗野的漢子正在叮叮當當的對著一塊鐵玩命的敲打著。頭髮由於汗水貼在腦門上,身上的粗麻破布也已經濕透了。
“野叔”,旁邊一個浴桶裡,正熱氣騰騰的冒著霧氣,一個光屁股的小孩正在裡面洗身上的血跡,碰到傷口疼的直咧嘴。
“你說,那兩隻老虎為什麽堵著我不放,他們看著好像也不是很餓的樣子。”
野叔仿佛沒聽見,還在叮叮當當的敲著那塊鐵。
寧故見狀,也不繼續詢問,一邊坐在浴桶裡恢復宿氣,一邊絮絮叨叨的說道:
“野叔你這麽厲害,還非說躲避仇人躲在山裡,什麽仇人能打過你,我今天親眼看到你把那白大蟲一招就打死的。我看你肯定是欠了人家情債,躲在林裡,怕人家找上門才對。”
寧故調整了一個姿勢,使勁的搓著自己的屁股蛋子繼續說道:
“野叔,啥時候給我也找個媳婦,我都七歲了,可以先慢慢培養。”
野叔趕緊停下手裡的活計,這小子越說越離譜,再讓他說下去,指不定扯到哪去了。
“我能有什麽情債,誰能看得上你野叔這落魄的樣子。”
寧故一聽,蹭的在水桶中站起來,也不顧自己光著屁股,大聲嚷嚷道:“誰說的,我要是女的我就嫁給你!”
野叔照著寧故光滑的屁股蛋上去就是一腳,直把寧故踢得直哎呦。
寧故嘿嘿一笑道:
“野叔,那兩頭大蟲什麽來路,咱倆在林裡這麽多年了,怎從來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大蟲。”
野叔舉起的鐵錘重重落下,發出一陣鏗鏘之音,本就細狹的眼睛眯的更小了:
“我也沒見過,雖然說林子這麽大,有咱們沒見過的凶獸也很正常,”野叔一邊說著,手上還在不停的叮叮當當:“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隻凶獸是人為培養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大蟲。尤其是那隻白虎,很是不凡。”
寧故從水桶中爬出來認真的說:“沒錯,我也有這種感覺,兩隻虎沒有那種自然的凶氣,反而有點像人一樣,頗有靈性。無論進攻還是防守都十分有章法。”
野叔一聽,嗤之以鼻:“小屁孩,毛都沒長全,還知道什麽是章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