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著聲音朝前面望去,在我們的前面堵了好幾輛車,我心想不應該啊,這早就已經下了高速了,這裡的山區多出這麽多車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集體出來旅遊的?隨後一想,旅遊個毛線,誰跟團旅遊不坐大巴車的,就算自駕遊,哪有清一色的越野車?而且看這車,是老款的吉普,已經快要被淘汰的車型。
再者說,這裡一路走來到市區,明明有另外一條高速,這條路都是懸崖峭壁,說不定還會有滑坡落石的情況發生,如果是出來旅遊,誰會閑的發慌走這麽危險的路,唯一,只有一種可能……
難道是,誰走了風?讓人短了空子,截了胡?我心裡突然一驚,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不過……我心想不對啊,這次的消息的來源絕對可靠,因為這中間人是我二哥的老熟人了,踩點的人也是我聯系了好幾次的老熟人了,前幾次倒鬥,都是請的他踩點,一份活兩份錢,在這行裡是大忌,這些人都是在這行裡有些聲名在外的,又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若是為了小小的一份錢斷送了自己終身的飯碗,也不值得。
既然如此,我這邊的人我肯定十分信任,都是我的大學同學和死黨,就是不知道侃叔那邊會是個什麽情況,說不定問題就出在他那邊,看來我得多留心留心。
我下了車,看到侃叔他們幾個也下來了,我朝他點點頭,然後走到最前面那個車子邊上,問:“兄弟,怎麽回事?出故障了?”
那人操著一口濃重的中原口音說道:“麽事,輪胎爆掉了,馬上就換好了,對不住對不住啊”我說這沒事,小問題,隨後見他確實在修輪胎,便開始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我說你們也是去,西安那邊?
“對,俺們做點小生意,你們呢?”我說嗨,然後指了指身後的越野車,說:“我們來旅遊的”身後另外來了一個車上的人,看樣子也是四五十歲了,他把手拍拍我的肩膀說道:“這地方旅遊是不錯,但是山勢險峻,可得注意著點兒”
我說就圖一個痛快,大城市待久了,好不容易來到這些地方,恨不得多呼吸兩口空氣,哪兒能去爬山啊,嫌命長,哈哈哈。
說著他們幾個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後拍我肩膀的那人遞了支煙給我,我拒絕了,說我不抽煙,在又隨便聊了一會兒我又轉身回去,心裡默念,到這鬼地方來做生意,信你還不如信鬼。
這世道變了,鬼會說人話,人也能說鬼話。
回去之後侃叔問我怎麽樣,我說麻煩了,恐怕遇到同行搶食了,他拍了拍我叫我別擔心,上車上再說。
關上車門之後我說,恐怕是河南那邊的坐地虎,不知怎麽得了消息,看他們車備簡陋,應該是沒準備妥善就出發了,六子這時候插話了,說就算他們來搶食,我們難道還怕他們不成,再者說,我們裝備精良,假如到時候各憑本事,我們也不吃虧。
我還沒開口駿爺就說話了,“沒你想的那麽簡單,兩波人要真撞上了,根本不存在各憑本事,到時候只能你死我活”
侃叔想了一下,說我們先靜觀其變,因為我也好多年沒遇到這樣的事了,猛哥坐在前排說:“再不行就削他們,我倒要看看這群犢子有多大能耐”
猛哥是東北人,幹啥啥不行,削人第一名,也虧的有我帶著他,不然就他這脾氣去倒鬥,十有八九進得去出不來。
我說就你腦子簡單,逮誰削誰,你怎那麽能呢?最後一句話我是跟他學的,
典型的東北腔,他被我說的嘿嘿撓頭,也就閉嘴不再開口。 “不管怎麽樣,我們先看看再說,我們先將計就計”
當著侃叔的面我這麽說,侃叔一下車後我把我真實的想法跟他們說了,六子說那也不對啊,我說怎麽不對,“本來我們自己去,銷貨的時候怎麽著都能多撈點,他們那邊人如果走漏風聲,人一多,就算都拿到好處,不是也差不多嘛,何必多此一舉呢”
我說這你就不懂了,咱們是業余的,人家是專業的,人家的分工明確,夥計拿多少根據東西來,這是早就已經定死的。
“你的意思,是像提成似的唄?這邊兒給少了,那邊兒承認給多點兒?”我點點頭,說差不多就這意思吧。
說完,前面車子動了,看樣子是已經換好胎了,我們也跟著向前,我拿出手機給踩點的人打了個電話,他早就在村子裡等著我們了,到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我們幾個說先整頓休息一番。
這村子不大,不過也不算偏遠,一年四季常有外地來的遊客來這邊遊玩,這次我們找的踩點的夥計,他已經替我們踩好了點,其實這一行的準備工作相當之複雜,首先你得要有自己的路子,知道鬥的位置,如果沒有,你要去找中間人,有人專門賣鬥的消息,不過孰真孰假很難分辨,中間人這你少不了好處,不管你下地與否,出貨與否,他們一概不管,隻賣消息,這就相當於賭博,不管你輸贏,正主該吃的你是不能少的。
當然,如果你有自己的路子就減少了一些麻煩,然後其次是踩點,這個也相當複雜,這個沒有一個統一的東西,你得自己知道哪個地方有人在做這個東西,這類人和探險家簡直不分上下,辨別你要去的地方是否有鬥,鬥的方位在何處,這些種種。
假如你自己有團隊,這種事情也可親力親為,隨著時代變化,這一行也在進步,從前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工種,老一派仍然事事親力親為,而像我們這種年輕一派,不過,這一行也算不上什麽後繼有人了,因為做這個的人會越來越少,盜墓也從最開始的為了溫飽為了生計,而變得越來越職業化。
在這個年代,再沒有太多人冒著風險去幹這樣的事,也許在不久的將來,盜墓這行,會成為絕唱。
吃過晚飯後,我們回到各自的房間,在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之後侃叔就把我喊了過去,我去到房間裡發現他居然在下棋,這老家夥沒想到還有這等閑情雅致,他見我來了就問我今天這事兒怎麽看,我說也許是得了情報,“得了情報?”
就算他們在哪裡得了情報,但沒有領路人可是萬萬不能的,有些東西,有些事,不是說你知道怎麽做就行,我記得我二哥就是這樣教我,那是二哥唯一一次帶我下地,他對我說,什麽事,不是你知道怎麽做就行,就像這下墓,即便再有經驗的土夫子,稍有差池,也自身難保,說著他領我到墓道前,我看見地上全是血跡,我就知道,二哥的人在這裡吃了大虧。
從此以後我就記下了這句略帶血淋淋的話。
“那你打算怎麽辦?”他一邊下棋一邊問我,“我會叫人密切觀察村頭的動向,這裡是進山的唯一一條路,只要守好這裡,應該萬無一失”說著,我面漏狠色,“如果他們敢硬闖,就去村裡多找些漢子,車開的進,可出不去,人走著進來,也不一定走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