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我的腳好像踢到了一個東西,我蹲下來看去,是一個水壺,我撿了起來,倒了倒,發現裡面並沒有水,這應該是他們之前留下的。
在我剛剛睡著的時候,肯定發生了什麽,他們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消失了,難道是他們臨時轉移了嗎?可就算臨時轉移,為什麽會這麽匆忙,那趙把頭不是說要等阿健醒來再做打算的嗎?如若不是,那他們怎麽就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裡,全都不見了呢?
趙把頭的人也就罷了,怎的侃叔甚至六子他們也沒有跟我打招呼?
而就在這時,一陣聲音從遠處傳進我的耳朵裡,在如此寂靜的環境下,任何一點平時的細微響動,此時都會成為最刺耳的聲音。
“侃叔?”依舊沒有人回答我,我又試著喊了兩聲。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裡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湧了上來。
在這種時候,人的第六感永遠最準。
來不及多想,我猛地就鑽進了那堆乾雜草裡,顫抖,劇烈的顫抖,我的身體止不住得在顫抖,但是我說不上來為什麽,前面又傳來一陣響動,我咽了一下口水,眼睛死死盯住前方,我的眼睛一片渾濁,在黑暗的盡頭,我看見了那雙綠色的,發著光的眼睛。
那東西,如同幽靈一般,在我的四周遊蕩,我不敢大聲出氣,生怕片刻之後我骨頭渣都不剩一點。
“嘎嘎嘎嘎”它又在開始發出那樣的怪笑,不知是為何,它始終在我不遠處徘徊,我一度差點懷疑它早已經識破了我就在這裡,是想故意釣魚。
草原上有一種胡狼,喜歡,把獵物從一個洞穴裡攆到另一個洞穴裡,如此反覆,直到累死獵物,此時,我就覺得我像一隻獵物,被它玩弄於股掌之中。
有好幾次我忍不住想要衝出去和拚命,但是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衝出去,會是怎樣的下場。
突然,它狂叫起來,其實我一直不理解,它發出的那個聲音,究竟是它的叫聲,還是笑聲,或許,是狂笑起來。
以至於整個濃霧中都包裹著它的聲音,此時我的心裡在懊悔,我決心如果有幸能從這裡出去,之後就再也不下墓了,可惜這個想法很快就被自我否定了。
它不知從哪裡拖來了什麽東西,開始反覆在地上擺弄,我睜眼看去,竟是兩具屍體,不由的想打乾嘔,但是好歹心裡強忍住嘔意,由於距離有些遠,而且光線較差我看不清那兩具屍體是誰,就連穿什麽衣服都看不清,只是但願不要是六子和駿爺,不過依稀看身形,應該不像他們。
它不停的擺弄著屍體,但卻遲遲沒有動口,我心說這畜生未必還吃飽了?還是,它在等什麽?
直到三秒鍾之後,我才開始後悔我剛才想和它拚命的這個想法。
當我看見從那濃霧中若隱若現的那一抹胭紅時,感覺整個人都已經魂飛魄散。
此時,我的心裡只剩下兩個字,必死。
至於是哪種死法,我就不得而知了,想到這裡,我立馬屏住呼吸,我知道,如果此時我敢呼出一口氣,那麽我的下場就將會是那第三具屍體。
在濃霧中,我看不清她的身影,只看到那樣的一抹胭紅,在濃霧中若隱若現,對於一般的粽子,有三大忌,不能呼吸,不能見血,不能直視它的雙眼。
我深知其中厲害,只是我這短短幾分鍾的憋氣時間就已經是我的極限,而這時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分鍾,這是我從來沒覺得有過這麽珍貴的一分鍾。
如果時間能用金錢來買到,我願用盡所有,隻為讓它為我停留,哪怕一分鍾。
這時,我看到那紅色的身影蹲了下來,而那怪物也停止了它的叫聲,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我畢生難忘,更加是我魂驚膽顫,那個東西,和那隻畜生,蹲在那具屍體旁邊,一起進食。
我閉上眼不敢再睜開,隻覺得這場景恐怖到令人發指,只是這時我也已經快到了極限,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太過緊張,我的手似乎摸到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我像是觸電一般立馬縮了回來,但是轉頭一看,是我剛剛撿的那個水壺,由於剛才太慌忙我把它給丟在了旁邊。
我如同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抓起水壺,捏著鼻子,狠狠的朝裡面吐了一口氣,這一下,仿佛吐出了我心中所有的驚懼,我不覺看了一眼前面,這不看還好,一看,我剛剛才靜下來的心瞬間又不淡定了。
詭異的是,它們,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消失了。
一瞬間,我將吐出來的濁氣又吸了進去,但我依舊我不敢動彈,只能在原地瑟瑟發抖,這時候我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再摸摸後背,剛才太緊張沒有感覺,現在才後知後覺,已經完全被冷汗打的濕透了。
不知道又從哪裡吹來了一陣陰風,吹的我有些瑟瑟發抖,我始終害怕那些濃霧,我害怕那東西躲藏在裡面,就等著我出去。
我的身上起了許多雞皮疙瘩,我開始試著慢慢吸了一點新鮮空氣,過了一會兒,又輕輕的吐出一點,如此反覆,就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我就這樣戰戰兢兢的枯坐了一夜,一夜未眠,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生物鍾告訴我,此時,應該是天快亮了,我的雙眼脹痛,如果現在有一面鏡子,我應該可以看到我的雙眼布滿血絲。
我終於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邁出第一步,沒想到我剛想抬腿走出雜草堆,就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
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等我再醒來,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爬了起來,調整了一下呼吸,四周的濃霧又散開了一些,我知道,現在是最好的時候,我不能一直待在這裡,我要趁現在, 離開這個地方。
在地上隨意撿起一隻破爛的背包,搖了搖,不知道裡面有些什麽東西,這應該是趙把頭那群人留下的,我把它綁在腰上,拖著疲憊的身體一直往前走,我分不清方向,隻記得大概是在我的右手邊,更多的殘垣斷壁浮現在眼前,我停了下來,“走錯了?啷個這些東西越來越多”
然後又回頭看了一眼,仔細回憶了一下,是這個方向沒錯,趙把頭的人就是往這個方向走的。
果然,走著走著,那些東西開始變少,平地開始變成了土坡,這種土斜坡有好幾個,讓我似乎感覺已經出了城,有一種身在郊外的感覺,這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我出了那陣濃霧。
翻過最後一個土坡,我看到了他們口中破廟,果然是有夠破的,不僅破,還很小,房頂一個不小的窟窿,一座寺廟為什麽會在這個地方,我很是不解。
如果前面的祭祀場是某個宗教的文化,或者某種習俗,那為什麽這裡會出現佛教的寺廟?
我帶著滿身的疲憊,踏進這座古老的寺廟,如果真的有這麽靈,那,我應該暫時安全吧。
這座寺廟比我想象中還要破舊一些,四周遍布蜘蛛網,破舊的布條,簾布,隨處可見,煤油燈東倒西歪,在廟的中間放置的是一座殘缺雕像,頭已經缺了一半。
我不知道那是誰,但肯定不是佛教的哪位活佛或是菩薩,我看了看周圍,想了想,我國自古以來就只有那三大教類,佛教,***教,還有一個就是本土的道教,如果還有其他的,那必定是什麽異教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