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僵直在這個狀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這樣佝僂著,半點動彈不得。
我咽了咽口水,如果他一直在後面沒有過來……那,剛剛和我說話,那迷霧中的……又是什麽東西……
反而言之,如果他真的走在了我的前面……那我的後面……
想到這裡,我不敢再想下去,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已經開始掉了一地,頭只能機械的在前面和後方之間來回轉動。
……
我伸出在迷霧之中,而迷霧的前方,和迷霧的後方,我無法辯解真假……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再想不出任何辦法,縱身一躍,跳入了河中。
又是這種溺水的感覺,不同的是,這次沒有任何的準備,我感覺我的肚子裡一瞬間就裝滿了水,幸好,這次不是從高處落下,沒有那樣的疼痛感,但那洶湧的流水竟想把我衝走,我拚命想抓住什麽,卻發現什麽也抓不住。
有時候人生亦是如此,越想要的,越抓不住。
我雙腳用力一蹬,衝出水面,浮了起來,我用手抹了抹眼睛,在沉浮中,我恍然看見對面的岸邊上,似乎站著一個影子,向我伸處手,想要拉我一把。
我嚇得連連往後倒,差點又栽進了水裡,“兄弟,怎麽回事兒?你怎麽跳進去了,水怪冷的,快起來”
我雙手拍打水面,漸起偌大的水花,“你到底是人是鬼?!是真是假?!”
他不解道:“你說什麽呢?兄弟,這話可不興說啊”見我還是不肯過去,他無奈隻好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後瘋狂的吮吸,直到鮮血流了出來。
“現在你總歸相信我是人了吧”我看著那血流不止,才有些將信將疑,“怎麽回事兒?先上來再說吧”
“照你這麽說……你的意思是,在前面的霧裡……還有另一個我?”我點頭又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只是聽聲音和你的一模一樣,我還以為你真的走到了我的前面。
講到這裡,我不由得聯想到在客棧的時候,這和之前在那家客棧發生的事簡直大同小異,我越發毛骨悚然。
“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我聽過的一個故事……”我說什麽故事?“其實也不算是故事,只是,在很多年以前,我聽老人說起過,說是,在一些陰氣極重的地方有的人的影子會產生詭異的變化”
“詭異的變化?”他點頭,然後扯下了一塊衣服,包扎著手指上的傷,我看到這裡,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但當時情況我畢竟不知道真假,所以我也無可奈何。
“這有些人的影子,會變成,影子鬼”我皺緊了眉頭,他繼續說道:“影子鬼雖然只是一個影子,可是它會開口說話,而且和它的主人說的話一模一樣,影子鬼常以主人的聲音去迷惑旁人,當其他人以為是本人在和他對話時,卻想不到和他對話的人只是一個影子”
我說那它的目的是什麽?他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總之,它是在引誘你,絕不是什麽好事,千萬不要跟著它的聲音去,我只知道,聽老人說,一旦跟著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那有什麽辦法可以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影子?”
“只要你回頭的時候……假如看不見自己的影子,就說明……”(破綻影子不見了當時人知道但別人怎麽看得到當時人的影子)
我咽了咽口水,和他同時回頭望去,看向他的身後,沒有影子,我嚇得站了起來,“那剛才……”我說道。
轉而看向迷霧深處,
我現在開始渾身不自在,覺得似乎那裡面有什麽東西在偷窺我,他擺擺手示意我別怕,說它也不是不能對付的。 “那要怎樣對付它?”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說其實影子唯一怕的就是見到自己的主人,所以它絕對不能在單獨出現時碰見它的主人,只要是它的主人出現的地方,它就不會單獨出現。
聽到這裡,我心裡落下了一塊石頭,稍作休息之後,我們便繼續往迷霧中走去,流水更加作響,“小心點兒”他說道,我說沒事。
“哎?怎麽這路似乎變寬了一些?”我說道,難道是我的錯覺?
不對,不是,這種感覺是真實的,比泥巴要硬上許多,我低頭看去,我右腳踩的地方不再是泥地,而是灰白色的石頭,“這是一座橋?!”我大驚道,他似乎也被我嚇了一跳。
這條河上橫起一座橋,說明它是通往另一個地方的路,“小心點兒”那老哥囑咐我道,我們慢慢摸索著上了橋,這橋很大,看起來,應該是耗費了不少工時才完成的,不過我真是搞不清楚,為什麽古人這麽重視這種東西,死都死了,還要修什麽宮殿,要什麽陪葬品,耗費這樣大的財力人力修建的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以至於死後的幾百上千年也無人問津,如果今天不是我們來到這裡,那說不定這些地方會永不見天日,在這世上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地方會有這樣的東西。
我們摸索著走到了橋的中間,才看清楚這座橋的本來面目,這是一座白灰石橋,並不是在以前古代會用到的石拱橋,而是近現代用的最多的上承式的平架橋,而之前我看到的那根石柱,屹立在橋的側邊,那花紋隨著石柱往上,一般的石柱刻著都是獅子或龍,而這花紋到頭竟詭異的刻了一條帶翼的飛蛇。
仔細看,這橋壁上似乎還有什麽畫,我湊過去看了看,果然是一幅聯壁畫,就在這飛蛇之下。
是一個祭祀台,有人在祭祀,有人在朝拜,而有人似乎在支起鍋架在煮些什麽,而另一幅畫上有人在掘石,搬運,這些人似乎還帶著鐐銬,這究竟是在表達什麽呢?是否說的是這地宮建造的過程?
“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他問我道, 我說這幅畫似乎畫的是地宮建造的過程,不過我不是很明白,“不明白什麽?”
“這些人身後怎麽好像,都有一根尾巴一樣的東西?難不成是什麽習俗?”說著我低著頭湊過去看,猛跟著就往後連退兩步,不看不知道,仔細一看嚇了我一大跳。
這這這,“怎麽了?兄弟”,我結巴的說不出話來,這哪裡是人?!這些祭祀,朝拜的,全是一群蛇!一群蛇啊!
這些蛇動作和姿態跟人一模一樣。
而那些戴著鐐銬的奴隸,全是人,在那大鍋裡煮的,也是人!
這詭異的一幕讓我有些不寒而栗,換句話來說,這些長蟲,在奴役人類,而在這群詭異的長蟲之中,我看見一個更加詭異奇怪的東西,那是。
那隻畜生。
它從那個年代,活到了現在。
我感覺我腦瓜嗡了一聲,這是一個,活了上千年的怪物。
只見它站在那采石坑之上,惡狠狠的盯著那群奴隸,雖然這石刻看不清它的表情,但我知道,它彼時一定是面漏凶光,饑腸轆轆的看著那些人。
在恍惚中,我好像又聽見了它的聲音,“兄弟”突然我的背後被人拍了一下,在高度緊張中,我差點魂沒有被嚇掉。
這俗話說得好,人嚇人,嚇死人,有些時候人嚇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轉過頭去說你嚇死我了,然後問他什麽事,語氣有些不好,因為剛剛他實在是嚇到我了,但他似乎並沒有在意這點,而是悄悄的湊到我身前問我:“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