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叔笑了,似乎對我比較滿意,說:“沒看錯你小子,倒有些手段,行事也夠狠辣,到底是黎會長的兒子,二爺的弟弟”
說著他遞給我一根煙,我抬手拒絕了,說我抽慣了我們重慶的天子,抽不慣別的煙了,然後反手從自己荷包裡掏出根煙丟給他,他哈哈笑了兩聲,接過煙,說,你小子也太講究了些,嬌生慣養,對於我們這種老煙槍來說,什麽煙不是抽啊,我笑了笑,沒接他的話,隨之走了出去。
由於我們人數比較多,這村裡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旅館,住的都是民宿,從侃叔那邊到我住的房間還要經過院子,我抬頭望去,天上月亮正圓,滿天繁星,山裡的夜,總是這樣的安靜。
“老狐狸”我暗叫到,他剛才之所以把這問題甩給我,是因為怕自己惹了麻煩,畢竟是做土夫子,又不是混黑社會。
這老狐狸在江湖上還是有點小名聲,行內火並是大忌,任何一點都會影響到名聲,或者引來對方的報復,乾這一行,沒有一個人敢說是自己出來單乾,多少會有自己的一些派系和門庭。
但隨後我也笑笑,他擺我一道,我也沒把他真的當自己人看,其實我也並不是隻抽天子,只是二哥一直都提醒我,出門在外萬事小心,所以我從來不會抽別人,尤其是不熟悉的人遞給我的煙,所以無論他今天遞給我什麽煙,我都不會接,昨天遇到的那群人也是如此,總之,我不會輕易去接陌生人遞給我的東西,哪怕一根煙,一瓶水。
說來我和這侃叔也算不上熟識,只能說以前他跟著我二哥乾的時候見過幾面,這一次搭班子是我起的頭,再加上我千保證萬保證,說此鬥必出大貨,他才肯賣我面子說帶人來瞧瞧,不過我打心底裡知道,他說是說賣我面子,實則只是在賣二哥的面子。
第二天起來時感覺神清氣爽,我從來沒有認床的習慣,加上這裡的空氣像極了老家的鄉下,所以這一覺睡的很充足,估計進山之後,很難再睡到這麽好的覺了。
在我們來之前,向導已經跟村裡人打過招呼,說省裡面派來了一群地質專家,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勘察地質地貌的,所以我們也可以放心大膽的進山,在都吃早餐的時候,我就把向導叫過來商議了昨天的這件事,他聽完之後感到有些詫異。
急忙跟我解釋道:“黎老板,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這種事對於我們來講是大忌,臭了名聲沒有好處”
我遞了根煙給他,這向導四十好幾了,一臉忠厚老實樣,最初我也是經人介紹認識得,他是屬於那種放進人堆裡一點都不起眼的,用現在的話來說,一眼就是一個老實人,在我看來,他更像是一個莊稼漢,而不是一個冒險家,當然事實也是如此,據說他已經從業十余年,在十余年前,他的確面朝黃土背朝天,但十余年後,他已不再似從前。
我說你別急著解釋,我沒有說是你的問題,這事來的蹊蹺,我也有這懷疑,但是你得幫我個忙,我還沒說是什麽忙,他就連連點點說沒問題沒問題,看起來似乎很高興我能夠相信他。
我把事兒和他說了一遍,說完之後,他立馬拍拍胸脯說這個包在我身上,進村的路口絕對不會有一輛車子,然後他就出去了,吃過早飯後他就回來了,說他已經交代過了,完全按照我的意思。
我拍了拍他說幸苦了,他表示沒事,這都是分內之事,然後我們一行人收拾好裝備開始從後山出發。
“這鹹陽啊,
乃是古秦帝都,帝王之氣甚重,所以風水上來說,這裡是龍脈之地,漢高祖,漢武帝,唐太宗,女皇武則天,沒有人知道,多少人葬身於此” 侃叔講的頭頭是道,我說那這個地方怎麽只有秦國定為都城,“那是因為帝王之氣太重,千古一帝的帝都,沒有人能鎮住”
駿爺說道:“這些地方看樣子埋了不少人”猛哥就說,所以我們肯定不是第一批來這個地方的,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如果我們不是第一批,那我們還去個毛線。
侃叔杵著登山杖,這個地方已然有了些斜坡,周圍都是常青樹林,我們來的時候正好,這季節不冷不熱,“這小兄弟說的不錯,從前這行當可沒這麽發達,從山西走到山東,多則都要好幾個月的時間,那會兒窮人都是靠人的腳力,富貴人家,就是靠馬的腳力,我們這樣的人,走南闖北,更多是獨來也獨往,而且這活兒只有晚上才能做的去,也不是沒有可能有前輩到過這裡”
向導在旁邊聽著沒有吭聲,這是我看中他的優點之一,悶頭做事不吭聲的人,永遠可以信賴。
“就是前面了”走了大概一個時辰之後,向導說道,“就在這座山上”我抬起頭來看,這一路都在上坡,準確的來說,這邊的地勢就是整個一個從低窪到高聳的一個地勢。在我們面前矗立的是一座山,這座山大到,我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眼睛所到之處皆是它,六子也驚歎道:“我哩個親娘嘞”六子是洛陽人,聞名世界的洛陽鏟就是來自那裡,我總是開他玩笑說,你小子祖上往上倒幾代,說不定就是發明洛陽鏟的能人,這小子一遇到事兒溜的最快,不僅如此,邊溜還邊把河南方言的口頭禪掛在嘴上。
上一次去山西那邊,走的時候發生了點意外,導致墓道坍塌,老子叫他把那包東西拿走,他為了保命東西也不要了,關鍵是,根本沒有那麽誇張,猛哥跑在最後面殿後,都安然無事,他卻一個人衝在最前面,一邊跑,嘴裡一邊就掛著那句,我哩個親娘嘞。
氣的我在後面用重慶話破口大罵,那一次直接就損失了一輛大眾,從那以後我立下規矩,誰要是緊急關頭再不聽我指揮,下次搭班子就別指望再有他。
話說回來,眾人皆吃驚,這座山之高,直上雲霄,之大,滿眼裝不下,只見山間林立,我說這地方,怎麽看,都地勢險峻,不像是風水極佳的地方。
侃叔說道:“風水之說我也不是行家,而且這奇經八卦也不是尋常人能懂的,不過既然來到了這深山腹地,而且地勢又險峻,想必此墓凶險”
我對他的話也有些認同,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這座墓的主人是何人,但是只要繼續往前走,到時候下墓便能知道了,這座山和我們上來的前兩座山不一樣,這座山的土壤濕潤異常,不知道是什麽緣故,走著走著,駿爺開口道:“前方起霧了”我們定睛一看,果然,前方濃霧彌漫,侃叔吩咐下去,他的人開始沿途在樹上做記號,每隔一百米的樹上便有一個記號,這記號也非同尋常,假如隨便亂打記號,豈不是告訴別人,我們在哪裡。
所以他們用的是一種特殊的工具,往樹上定一下,然後往下劃拉,便能製造出類似於樹本身的紋理,在外人看來根本就看不出什麽。
在進入山裡半個時辰之後,就開始看見不同的飛禽走獸,什麽野雞野兔,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野豬之類的,我想這些東西還真是稀有,也只能來到這個地方才能看到,要不是因為這次是來倒鬥的,我非要上演一出荒野求生不可。
又走了許久,終於到了半山腰,我們一直跟著向導,他一個人走在最前面,而我們剩下的幾人都氣喘籲籲的跟在後面,再上了半山腰走了一截之後,他突然轉過身來對我道:不用再上山了。
我疑惑的看著他,問為什麽,他見我上氣不接下氣,就走了過來扶了我一把,說:“黎老板,你說的地方就在前面,要是再上山,我們就走錯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