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小半天,我便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項鏈,看起來很是特別,就問他:“這項鏈人家要麽是金的,要麽是銀的,你這項鏈是銅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嘿嘿,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金項鏈和銀項鏈都有驅邪避魅的作用,但在我看來,那些玩意兒都是花裡胡哨的,雖說金玉養人,可這東西成效太慢,而且並不效果顯著,這青銅可不一樣,青銅器本身就大多用作於祭祀,驅魔,所以這東西保平安,比金銀的更管用”
我說原來還有這講究,他說那可不,乾我們這一行,講究可多了去了,我說我只聽說北派的規矩繁瑣,做起來不勝其煩,聽你這麽一說,莫非我們南派也有什麽講究?
“其實這不管規矩多少,乾我們這一行,還講究的地方還是少不了”我被他提起了興趣,就問:“此話怎講?”
“就,拿著簡單的進墓室來說吧,進入墓室之前需要燒三柱香,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我說知道,是求先人保佑,他搖搖頭,我說怎麽不是?“咱們乾這個行當,說的不好聽點,早就把先人在底下好不容易積起來的陰德給敗光了,你還指著他保佑你?”
我被他說的一愣,頓時有些臉紅,然後虛心問道,那究竟是為何?
“這上三柱香,為的就是在進墓室之前,探查此墓是否為凶墓”
“探查此墓是否為凶墓?這話怎麽說”“這三炷香,分別為敬天敬地敬鬼神,倘若你點在進墓之前,點了三次都總有那麽一兩根沒點燃,又或者其中一兩根老是熄滅,那就說明這墓的主人不歡迎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念頭”
“那如果,出現都點不燃,或者,都熄滅的情況呢?”
“要是這種情況,那可就更遭了,這就說明這墓主人的屍體早已生了變故,這時候就得趕緊對著棺槨磕三個頭,畢恭畢敬的退出去,否則若是強行進入,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我聽他這話都覺得瘮得慌,說那要啥沒帶香豈不是死定了,“哈哈哈,你也不必擔心,這種事情有的土夫子一輩子都遇不到一次,帶不帶香其實也沒那麽重要,不然每下一個鬥都要帶三柱香,這行怕是早就沒有人幹了”
說著他又問我要了根煙,“但是你一說到北派的人,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幫偽君子,你說,下個鬥,還他媽要走流程,還得先選什麽日子,東南角得立根蠟燭,而且明明你開了墳就是去拿東西的,還得先囉嗦一大堆,最後說什麽是來借東西的,而且拿東西就拿東西,他還不興全拿,拿一半給留一半在那,說的不好聽一些,大家都是賊,何必面子上做那麽好看,你做的再好看就能說你不賊了?呵呵,這幫狗日的偽君子”
我聽他忿忿不平了好一會兒,他才肯罷休,雖然這老哥說的有些誇大其詞,不過其實也算說到了點子上,南北派差異本就不可避免,南方多山水,北方多平原,南方潮濕,陵墓多用青磚,北方乾燥,陵墓多為黏土,所以這就導致了南派是技術流,俗稱摸金校尉,尋龍點穴,望聞問切,而北派,則擅長用工具,沒有技術含量,洛陽鏟,最初就是他們北派所發明的。
正當我還在想他說的這些話時候,突然一個在巡夜的人慌忙的跑了過來,不斷大喊著:“救命,救命啊”
我趕緊把他攔了下來問道怎麽回事,他慌不擇言的說:“我……我……看到……我看到有個怪東西,大軍,大軍被那個東西給拖走了!”
他剛這麽一說完,
我頓時就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冷風陣陣又吹過,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密布的烏雲,現如今周圍給我的感覺不再祥和寧靜,反而但是有些鬼氣森森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看著周圍,感覺那些樹都扭曲了,像是用恐怖的面容,在注視著我們,“快起來!大家快起來!”我們把帳篷裡的人都喊醒了,侃叔出來問我怎麽回事。
我說有一個人不見了,“有人不見了?!”他的語氣加重了一些,我說對,然後那人就趕忙說道:“我和大軍剛才巡視的時候邊抽煙邊聊天,然後他說他去那邊的草旁邊撒個尿,我等了半天還沒見他回來,就去找他,結果……結果我就在草那裡,看見他倒在那裡,我以為他是喝醉了酒,尿著尿著睡著了,我本想上去叫他,就發現……”
“發現什麽?!”侃叔急忙問道,“發現……他正在被一個東西拖進草堆裡……”我說你有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麽東西?他說道:“我我我,我不知道,我看清楚了,但我從來沒見過這東西啊!”
“它長什麽樣?”那人支支吾吾道:“全身……全身漆黑,體型龐大,而且……眼睛發……藍,藍色的光”
“全身黑色?”我問道,那人點點頭,我說這哪裡有全身黑色的動物,莫非是猩猩?他搖搖頭說看起來像老虎。
我說老虎?老虎怎麽可能有黑色,你確定看清楚了嗎?那人又點頭,六子在一旁說道:“是不是豹子?我他媽白天就看見了!”
我說他說像老虎的,而且通體漆黑,那估計就是黑豹,這時很快六子又開始自我否定了,說:“不對,黑豹?……你要說豹子我還信,可我記得,黑豹,我們中國是沒有的啊……那是?”
“會不會是變異了的,也就是得了什麽皮膚病之類的”我說,侃叔則把所有都叫了出來,大聲招呼道:“大家今晚不能睡了,把火堆點旺一點”
帕裡啪啦的聲音從火堆裡傳來,看著柴火爆開了又爆,最後我實在遭不住了,我提議大家不如就都圍在火堆旁睡覺,把被子都拿出來,因為到了半夜這實在是熬不住了,不睡覺明天哪來力氣乾活,而我也確實困了。
所有人都擠在了一起,雖然還是有些冷,但總好過睡在敞篷裡擔驚受怕,我們打算等第二天天亮,再重新找一處營地,就這樣一直到大約天要蒙蒙亮時,我才起來上廁所,走到營地對面的草叢,卻發現有一些血跡,我再往前走了幾步,就看見一些破爛布條之類的東西被撕碎在地上,看起來應該是被撕碎的衣服褲子。
我轉念一想不好,隨後轉頭看向營地,突然發現好像巡邏的兩個人不見了蹤影,我剛想大叫,這時候離我最遠處的那個草叢卻突然動了一下,我暗叫道:“不好,想必這畜生極為聰明,專挑趁我們睡到後半夜最熟的時候下手,而我們居然都全都毫無察覺”
想必這東西現在就在那堆草裡,我開始慢慢往後退,一步,一步,但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我的腳下忽然傳來哢嚓的一聲,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麽東西,我心想這下完了。
果然那個草叢猛然間動了一下,我還沒看清楚,一個黑色的的東西就猛然間鑽了出來,幾乎是同一時間,我大聲叫到:“侃叔!!”
營地那邊的人一下子全被我的叫聲叫醒了,紛紛都衝了起來,說時遲那時快,那東西突然衝出來,快如閃電一般,我瞬間一個翻滾,沒有被撲倒在地,而它也反應過來,張開大嘴,砰的一聲,我耳邊如雷震。
接著,就聽到一聲“嚨~”讓我耳鳴不止,這聲音甚至傳出天際,直達蒼穹,這是一種我從來都沒聽過的叫聲,獅子也好,老虎也好,這種叫聲實在是奇怪,接著,它一掌把我給拍飛開來,我直接被拍到了十米開外的帳篷上,給把那頂帳篷砸的稀爛。
我頓時嘴裡七葷八素,五髒六腑像是被壓縮機給擠炸了一樣,頓時血氣上湧,唔了一聲,吐出一大口血水。
“娘的,快過來!”我看向侃叔,原來剛才是他開了一槍,猛哥趕緊趁機把我抱了過去,這時候我一抬頭,才看見那東西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