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們去打探個消息,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出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最後你們竟然告訴我,你們什麽都沒打聽到?
那我要你們何用!”
蘇由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發怒了,但看著面前的這群宛若廢物一樣的山匪他卻怎麽也壓製不住自己的怒火。
此行本就是尋找那個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的蘇暢。
結果他這裡勞師動眾的殺了出來,那蘇暢在哪裡他還是一無所蹤,這讓他們去尋找個消息也毫無頭緒。
就連去尋找領路人和籌措糧食他們都辦不好。
就這種麾下,蘇由第一次感覺他是不是被拖累了....
“義父恕罪,不是兒子不想為義父出力,而是我們前去尋找附近的百姓打聽消息籌措糧食的時候發現。
這方圓上百裡的百姓好像都跑了一樣....我們一路尋找過去,就算是零星見到了些許漏網之魚,也是毫無用處。
那些百姓見到我們之後,一個個的全都嚇得魂不附體不說,甚至話都說不利索...”
“放屁!”蘇由一腳過去將這個辦事不利的廢物踹了出去,“我雖然看不上寨主弄出來的那些規矩。
但老子又不是什麽殺人血魔,還能吃了他們不成?
最多就是讓他們拿出來些許吃喝錢糧,這種事情他們跑個什麽,難不成你又借機對百姓出手了不成?”
“義父冤枉啊,孩兒真沒有....”
那辦事的人是真的冤枉,他比誰都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了什麽,他也的確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出去撈點好處耍上一耍。
這才主動請纓做這事情的。
可誰知道等他出營之後才發現,這一切和他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樣。
非但沒有撈到好處不說,這事兒還沒辦成,這換成誰也受不了的。
可現在任憑他說破嘴唇也沒有用了,憤怒的蘇由已經對他沒有了耐心和信任。
“推出去,上鞭子,給我狠狠的抽他,往死裡抽!”
“我不說停,誰也不許停下!”
“打死了就給我掛在旗杆上,讓所有人都看一看,辦事不利是什麽下場!”
接連不順的蘇由此時已經近乎於失去了理智,任憑那義子的呼喊和求饒,也不肯放過他半分。
當慘叫傳來的時候,蘇由竟然沒有半點的心軟和痛苦,甚至還有一種不能讓自己解氣的感覺。
而另一邊,蘇由最為看重的長子謝謙也是滿臉的笑意。
蘇由的義子眾多,有的為了表示忠心便會和蘇暢一樣將自己的姓氏都改了。
但謝謙不同,他跟在蘇由的身邊全憑自己的能力。
也不像他人那般每日對蘇由竟是阿諛奉承。
聽著那淒厲的慘叫,謝謙表示十分的滿意,對於這一切自然也都是他的算計。
這家夥一直仗著自己的一張好嘴讓蘇由對他另眼相待,又仗著蘇由對他的喜愛頗有幾分作威作福的感覺。
甚至對他這個蘇由實際上的副手都十分的不屑和不敬。
這種人若是不好生收拾了,那他日後如何證明自己的威望?
當那謝謙聽到外面的慘叫聲越來越微弱了,也知道時機終於差不多了,直接朝著帳外那早已等候多時的麾下使了一個眼色過去。
很快,一名山匪便不經通報直接衝了進來,然後在謝謙的耳邊一陣耳語,引來了所有人的注視。
自然也引來了蘇由的目光。
這是謝謙的特權,不過基本上他也不會如何使用,如今這般做自然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了。
蘇由看著這一幕皺眉冷哼。
“謝謙,你又鬧什麽事情,難不成你還有什麽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不成?”
聽著蘇由這帶著怒火的質問,謝謙倒也沒有任何的畏懼,只是點了點頭,讓那山匪直接退了出去,然後自己走到了蘇由的身邊輕聲說道。
“義父,事情我已經打聽的差不多了,還請義父暫時屏退眾人...”
看到謝謙這麽鄭重的模樣,蘇由雖然還是十分惱怒,卻也明白事有輕重緩急,只能默默點頭之後朝著眾人擺了擺手。
“謝謙留下,爾等還不滾蛋!”
很快,這大帳之中便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那蘇由怒氣未消而造成的沉重喘息之聲。
“說吧,你又知道什麽了!剛剛那個家夥和你說什麽,這般神秘!”
“還請義父見諒,小子為了能夠找到蘇暢,所以自作主張去查訪了些事情...”
“別廢話了,說!”蘇由已經快沒有耐性了。
“義父可知道那蘇暢還有父母親人在世?”
“父母親人?”聽到這句話之後,蘇由都是愣住了,“他拜到我膝下的時候,不是說自己全家老小都已經死絕了麽,怎麽還有家人!”
“義父見諒,其實很多兄弟為了能夠有一個更好的出身,也為了能夠讓義父對他們更加的恩寵。
所以便會將自己的姓氏也改了,跟著義父姓蘇,在心裡也算是給義父當個親兒子一般了。
那蘇暢當初也是如此,不過擔心若是自己雙親尚在的話,會讓義父懷疑他會不會有些太過於....功利了些。
畢竟這種事情誰聽了也會有些揣測的。
所以,那蘇暢為了不讓義父...多想,便直接對外宣稱自己的全家老小都已經死在了外面。
而且這些年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不敢和家人見面,所以義父完全不知曉...”
蘇由聽到了這些話語之後,眉頭皺的就更加的緊了。
“既然他這般小心,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算不上是如何知道的,這蘇暢在義父面前小心隱藏,加上義父本身就是整日忙碌之人。
所以被那蘇暢哄騙了,至於這山寨之中其他人或許有所發現。
但那蘇暢本就是義父身邊心腹之人,就算是有所懷疑,為了這點事情,也沒有人真的會去追究什麽。
畢竟在之前,就算是義父當真知道了,難不成還會去真的將那蘇暢如何了不成?
所以也就沒有人將這些事情告訴義父。
至於小子倒也不是完全的知情不報,而是因為之前只是有所懷疑,這一次出事之後趕緊查訪。
剛剛就是得到了消息,便立刻告訴義父...”
“什麽叫做有所懷疑,既然有所懷疑,在之前你為何不說!”蘇由看著面前的義子謝謙,臉色同樣是有些難看,似乎在懷疑這個家夥是不是欺騙自己一樣。
“義父放心,小子對義父縱然沒有如同那些兄弟一樣百般討好,但是這忠心絕對是不會比任何人少的。
之所以在此之前不肯相告,就是因為這些事情完全就是小子的胡亂猜測罷了。
生怕出了問題再讓義父白白浪費了時間。”
“哦?是麽...”
“義父容稟,那蘇暢之前為了不讓義父懷疑,一直都是做的小心翼翼。
這些年甚至不敢和自己的家人有片刻的團聚,可謂是小心到了極致。
正是因為如此,整個萬寨盟知道這件事情的都是沒有幾個。
其中絕大部分還都是他的心腹之人,更是不可能將這些事情外泄出去的。
小子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發現了那蘇暢每次外出,都會前去一個本不應該去的地方。
那是一個沒有什麽特殊的小村落,地處偏僻,而且沒有什麽特殊之處,更加沒有什麽特產。
那蘇暢每次前去也不過就是短暫的停留,然後留下一些物資糧食,之後便會離開。
這種事情雖然古怪,不過對於咱們來說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畢竟之前就有人因為看上了哪裡的姑娘,不舍得將其奪走害怕傷了性命,就曾經做過這種傻事。
所以小子雖然感覺到古怪,也沒有多想什麽。
直到這一次蘇暢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小子這才有些擔心起來,不過因為對於這件事情真的沒有把握。
加上之前也不過就是聽過那麽一兩次,對於具體在哪裡也是一無所知。
無奈之下,只能先行瞞著義父,等到小子這裡有了確定的消息,這才第一時間找到義父說明情況...”
聽到了謝謙的解釋之後,那蘇由也算是微微點頭,勉強認可了他的話語。
“既然如此,地方你可知道了?”
“義父放心,小子已經查明白了,包括那那蘇暢的父母也都已經查清楚了。
現在就可以急行軍朝著那裡撲殺過去...”
“那你還說什麽廢話,立刻去,老子要親手將那蘇暢的皮給扒下來!”蘇由一聲怒吼直接打斷了謝謙的話語。
他現在心頭怒火升騰,不氣憤那蘇暢欺騙了他,只是憤怒他竟然給自己惹了這麽大的一個麻煩。
“在山中的兄弟已經傳了消息過來,蘇大方這個家夥果然有其他的算計。
他讓我們出來找人,結果我前腳離開軍營,他立刻就讓人在山中選拔什麽賢良。
一個個都被他拿出來的賞賜和承諾晃花了眼睛。
現在他趁著老子不在,竟然在山寨之中大肆收攬人心,這簡直就是要公然和老子撕破臉皮了。
若非是害怕現在回去被他抓住把柄,最後火並之下讓那萬鬼宗拿了好處撿了漏,老子現在就要去找那蘇大方好好算算帳不可。
既然你知道了地方,還等什麽,立刻行動,快!”
到現在蘇由才算是將自己為何如此惱怒的原因說了出來,自己被算計了也就罷了,後院失火了可是無法忍受的。
偏偏他現在還被算計地死死的,壓根動彈不得。
那謝謙也算是明白了自家義父的處境,此時也不多說什麽廢話,立刻躬身領命之後便大步走了出去。
很快,剛剛才開始修整的大軍就再次朝著某個方向飛馳起來。
所有人全部動身,甚至就連那個剛剛被打了一個半死,動都動不了的家夥也被拖著上了戰馬。
這一路飛奔,就算是他運氣再好保住了自己的這條性命,最後恐怕也別想再從那床榻之上滾下來了。
寂靜的村莊之中,從表面上看沒有半點血腥和殺戮的殘留,乾淨的甚至有些過分。
若非還有些許被風吹掉的竹籃布簾飛舞,這裡甚至連個動靜兒都不會產生。
“義父,這就是那蘇暢家人所在之地了,不過看這個樣子....似乎已經是...”
“別吭聲!”蘇由直接抬手打斷了那謝謙的話語,然後大跨步的朝著那村落裡走了過去。
一路上他的鼻子不斷聳動,甚至還是時不時的張開雙臂,似乎感受著那微微襲來的清風。
可他的腳步卻是從來不曾停下半分。
最終他終於來到了一個地方,若是閔騫此時出現的話,就會發現,這裡就是當初他們和那蘇暢死戰的地方。
當然也是殺戮最多的地方。
蘇由慢慢睜開自己的眼睛,俯身從地上抓起來了一把還有些許粘稠的泥土,放在了自己鼻子的下面仔細的嗅著。
“義父,可是這裡有什麽問題?”謝謙看到這一幕之後也趕緊走了過來,甚至還學著蘇由的模樣抓起來一把泥土使勁兒聞了聞。
不過他除了土腥味之外,那是什麽都沒有聞到。
“這土是新的。”
“嗯?”
“新土,就是有人近期在這裡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泥土,目的應該是為了要掩埋這下面的東西。
來人,給我將這裡的土挖開,下面有血腥味!”
蘇由一聲令下,大量的兵馬雖然有所迷茫,不過卻沒有人敢不聽從自家都督的命令。
上千人沒有工具,那就用刀槍,用雙手,生生將這裡的泥土一點一點的挖開,然後露出來了原本堅固的地面。
當然,也露出來了那一抹血色。
常年廝殺的人哪怕不用繼續聞,也能夠看得出來這是屬於血液的褐紅之色。
那謝謙也是一臉的呆滯。
“義父....”
“這裡經歷過一場廝殺,或者說是屠殺....”蘇由沒有搭理一旁的謝謙,直接站直了身子環顧四周,伸出手指朝著幾個方向點了點。
“從這幾個方向開始,給我繼續挖!
就算是給我將這裡全都翻過來,也得給我找出來這下面到底藏著什麽!
我們要找的人,應該就在這下面了....給我找!”
“諾!”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