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那些百姓在受到戰亂的波及?”洛九幽聽到這句話之後,差點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師兄,難不成你真得以為在這一方世界拚一個你死我活就這麽重要?”閔騫看著面前這個狀似瘋狂的家夥,甚至不敢相信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師兄。
“很重要,當然重要,若是不重要,你我在這裡浪費這般多的時間是為了什麽?”
“是這輸贏,能夠給師兄帶來什麽好處?
若當真是如此,那師弟這年紀也足夠了,就算是現在壽終正寢也沒有關系的。
已經到了這一步,師弟我想要做的都已經做了,想要彌補的遺憾也都彌補了,甚至就連想要看到的也都看過了。
就算是現在死了,那也是沒有遺憾了。
既然如此,若是師兄想要贏,那師弟今日就讓師兄贏了這一局...”
“你少在這裡做好人!”洛九幽毫不猶豫的打斷了自家師弟的話語,“你在這裡說什麽混帳話?
我是什麽意思,你真的聽不出來麽?
我要的是你死我活?
我要的是親手覆滅了這大夏王朝,親手覆滅了這什麽狗屁聖人之基。
你現在所謂的平手,難不成不是因為自己已經看出來了,自己已經失敗了,難不成不是因為已經看出來了,你師兄我,已經成功了!”
“師兄,是在這裡說什麽胡話...”
“你還敢說不是你害怕了麽?”洛九幽再一次粗暴的打斷了閔騫的話語,“如今你們大夏是一個什麽樣子你自己不清楚麽?
亦或者是你自己清楚,卻是故作不知?
對,你們的確是很厲害,你們的確是贏了,你們越發的強大了,你們甚至已經做到了所有前人做不到的奇跡。
可是你們自己看一看,現在的你們變成了什麽樣子?
當年那個暢談以天下百姓為朝廷之心腹的大夏,如今已經變成了什麽模樣?
此時你們大夏王朝境內,無時無刻不充斥著對權利地位的渴求,對公理仁慈的鄙夷!
對...對...你們大夏百姓之中那個鄙夷的詞語叫什麽來著...叫...叫聖母!
若有亂世,先殺聖母!
什麽仁慈以待百姓,什麽堅持本心,那都是不顧世俗,那都是天真,看著就讓人生出來無窮無盡的惡心!”
“師兄說這些幹什麽,他們不過就是些不懂裝懂的家夥罷了,未曾感受到世間之好,便以為自己已經明白了世間險惡。
說些不知趣的話語,對我大夏改變不了什麽....”
“當真什麽都改變不了麽?”洛九幽冷笑了一聲,看著閔騫的目光之中全都是嘲諷之色,“若只是這群人自然也是沒有什麽的。
可還有百無一用的書生,還有那一切向錢看的商儈之人啊。
對了師弟,你說當年你們是怎麽在那種絕境之中讓大夏的無數百姓萬眾一心,讓他們振臂高呼為了理想而奮鬥的。
當初是....是什麽人在做這些事情來著?”
“.....”
“怎麽?說不出來了?那師兄替你說?
是那些百無一用的書生奮筆疾書,然後將自己胸中之悲憤一次次告訴這個天下。
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站在了一個個顯眼的高台之上,告訴那些聚攏而來的百姓,這世間不能只是那麽一個模樣。
是那些你們百姓口中沒甚本事的讀書人最先明理明智,
並且將自己的一切盡可能的告知他們身邊的一切。 可是現在,書生沾染了市儈,讀書人也不再純粹,你還敢說這些口出狂言之人就還是沒有任何關系?”
“師兄...他們就算是有些許的影響又能夠如何?”
“如何?大抵就是這些人因為衝動因為壓製不住自己的脾氣,因為自己的肆意妄為,會讓你們大夏的商人明白他們想要看到什麽,願意看到什麽。
所以商人牟利,為了能夠獲取最大的利益,自然也會和那些文人一樣。
將這些東西充斥於你們大夏的各個地方,耳濡目染之下,就算是一次不通也不會此次不通。
若是一代人改變不了什麽,那就讓下一代人繼續改變下去,年複一年,日複一日。
這個種子,終歸是會發芽的。
當年你們的百姓怎麽從黑暗之中覺醒,如今就讓你們怎麽從光明之中墮落。
想要從黑暗之中覺醒需要多少困難,需要多少勇氣?
可是若是想要將你們再次拉入黑暗,我等只需要告訴你們,解放天性就好了!”
閔騫這一次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麽,只是直接坐到了洛九幽的對面,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著那冉冉升起的煙霧,閔騫許久沒有開口繼續說話,而洛九幽似乎也說完了自己想要說出來的話語。
時間就在這種情況下緩緩流逝,直到閔騫再次開口。
“所以,當年司徒末頻繁進入大夏境內,甚至他的很多弟子一手幫助我等建立屬於我們大夏的獨屬報社和系統。
讓我們能夠在這上面追趕你們,並且能夠有如此成績,也是師兄早就做好的準備了?”
“當然,當然!”洛九幽並沒有否認,“當初你師兄...我就說過一句話,想要破碎你們的聖人之基最好的辦法就是公平。
因為當年你們就是承受了最大的不公平,所以才讓其他人有所公平。
可如今,萬事萬物盡數都克歸為利益二字,這天下的百姓卻仍然做不到事事順心。
所以他們自然就會感覺自己有所不公平。
此時若是天下仍然倡聖人道,或許還可做到自欺欺人。
可若是此時相反,高呼出解放天性,歸於自然。
前段時間看書,看到了一段很有意思的地方,有一句話怎麽說著來著。
魏晉南北朝,荒唐且美好。
這話看得我冷笑不已,可我家那傻侄子卻說了一句讓我恨感興趣的問題。
那就是,若是這魏晉南北朝去掉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殺戮和馬蹄踐踏。
若是這隻說這百姓和朝堂。
那這場景似乎感覺那般熟悉。
師弟,聽聞在大夏王朝之中,你也是那熟讀經史子集之人,你說....這話對,還是不對呢?”
閔騫看著面前已經變得冰涼的茶盞,看著面前那個越發陌生的師兄,眼睛慢慢低垂了下來。
“師兄說得對,但是師弟並不想認輸,而且....師弟也不會輸!”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