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就很詭異,扇動翅膀的蝴蝶永遠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事,就像牛頓一樣,永遠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遇見什麽。
近在眼前的倫敦城看起來非常雄偉顯赫,這個英國最大的城市,是牛頓最心馳神往的地方。
他跟著小夥伴安德烈以及一眾朋友,跟著那個帶著他的商人,來到了倫敦城外。
“我要去倫敦,我想看看那裡的繁華!”
站在一個小山坡上,牛頓指著前方的倫敦城大呼小叫。
安德烈也指著前方的倫敦城大呼小叫,說著要過去。
商人傑普站在他們的身後,慢慢的笑著。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年老商人,在這個時代,不管東西方,四十多歲已經是個很大的年齡了。
自從他老婆以及兒子死後,他就沒再結過婚,也沒有過孩子。
雖然手下有七八個乾活的夥計,但這些人在他看來,都是些蠢貨。
一想到自己的家財無人繼承,年老之後無人贍養,他心裡就不舒服。
可是,現在他遇到了牛頓。
當他第一次看到牛頓時,就被這個機靈的小家夥吸引了目光。
所以,他就私做主張,把牛頓一行人帶到了倫敦。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那就是收養牛頓,說難聽一些,就是販賣小孩。
這個時代,是一個很傳統的時代,不管東西方,孩子,都要為長輩贍養晚年。
牛頓,正是傑普看中的人。
這個孩子機靈,聰慧,以後還能繼承他的家產,還能養老,何樂而不為?
至於他的家人,那就對不起了。
“小家夥幼,慢慢些,可不要摔倒了!”傑普小心翼翼的看著牛頓,生怕他摔著了。
牛頓上躥下跳,但還是穩穩的走了下來。
“這位大叔,謝謝您,我們現在要去倫敦探險了。”牛頓彎腰躬身,笑眯眯的說著感謝。
傑普笑道:“你們幾個小家夥,不如跟著我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沒什麽事。”
“可是,可是,您已經幫了我們這麽多了,實在不太好意思。”牛頓一臉為難。
傑普笑著搖搖頭,說道:“哪裡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們幾個小家夥,跟著我走吧。”
牛頓還想說什麽,安德烈卻催促:“反正咱們現在也沒地方去,還不如跟著他呢!”
“哈哈哈哈,看看你這個小夥伴,就跟著我一起去吧。”傑普哈哈大笑著。
牛頓執拗不過,隻好同意了下來。
一行人接著往前走。
道路越來越寬闊,隨處可見行軍的兵馬。
這些士兵朝著倫敦城,緩緩行進。
除了士兵之外,還能看到運輸貨物的隊伍,浩浩蕩蕩。
“嗡!
!”
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從天上傳來,一架戰鬥力貼著地面,從士兵的頭頂飛過,嚇得這些士兵紛紛逃竄。
走在道路外面的牛頓,看著天上的飛機,興奮的大喊大叫。
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的牛頓,被這種能飛上天空的東西深深的吸引了目光。
“好嘞,好嘞,竟然能飛起來,我看到了裡面的人,這種鐵鳥竟然能飛起來,好嘞!”
牛頓揮舞著手,不斷的大喊大叫。
年幼的他,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隻驚訝於能夠飛上天空。
傑普見多識廣,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於是急忙扯著嗓子大喊:“這是東方人的詭計,
快快躲開!” “東方人,東方人,他們這麽厲害嗎?竟然能製造出飛上天的鐵鳥!”牛頓說著。
他並不知道什麽叫做國仇家恨,隻覺得這樣很厲害。
傑普解釋了半天,可依舊解釋不清楚。
飛機遠去,牛頓也停了下來。
馬車徐徐往前,海岸線出現在牛頓視野之中。
華夏號航母出現在他的眼裡,那種鋼鐵、巨大、工業的氣息,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這是什麽東西,這是什麽東西,為什麽,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東西呢?太偉大了,太偉大了!”牛頓站在馬車上,朝著航母大喊。
心裡沒有什麽概念,也不知道這種航母是他們的敵人。
隻覺得,航母偉大。
牛頓從小就對機械鋼鐵等事物感興趣,見到航母之後,自然無法自拔。
傑普也不再勸說,坐在牛頓身後笑著。
……
倫敦成了一個巨大的軍營,三教九流的人齊聚。
即便如此,克倫威爾心裡依舊沒有底。
最近這幾天,天上的飛機越來越多,每一次轟鳴,就像是死神在歌唱。
原本的他還喜歡去教堂,可如今,上帝也無法保佑他。
每天都在心驚膽顫中生活,頭髮掉的快成禿頂了。
站在溫莎城堡最頂端的他,看著從天上飛過的飛機,心如亂麻。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頭被五花大綁起來的豬一樣,被死死的摁在地上,旁邊是手持屠刀,正在和路人攀談的屠夫。
永遠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屠夫會談論完畢,永遠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屠夫手中的那把刀會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種煎熬,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承受。
盡管他調集了所有能調集的力量,可依舊心虛。
在這裡待了一會兒,心情複雜的他走出了溫莎城堡,來到了外面。
街道上彌漫著一股臭味,屎尿的味道濃到了極致。
城中人很多,大都是一些從鄉下小鎮來的農民,盡管他們是士兵,可在倫敦居住很長時間的克倫威爾,根本看不上他們。
這些人在農村野慣了,也不在乎什麽,隨處大小便習以為常。
克倫威爾帶著幾個隨從,在人群中擁擠著。
只有被人群包裹時,他才能輕松一些。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港口。
看著前方海面上的航母,他憂心忡忡。
忽然,他眼睛圓瞪,就好像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樣。
“嗡嗡嗡!”
只見十幾架飛機往這邊飛來,巨大的嗡嗡聲席卷天地。
克倫威爾慌了,他害怕這些飛機是過來轟炸他的。
“快,快回去!”
克倫威爾著急忙慌的往回跑。
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飛機。
這些飛機飛到了克倫威爾的頭頂上,機腹打開。
只是,落下來的並不是炸彈,而是傳單。
傳單紛紛揚揚的往地上落下,就像是下雪一樣。
街道上的這些人急忙伸手去撿,只是,這些人基本上都是目不識丁的莊稼漢,撿這些東西,只是為了當擦屁股紙。
克倫威爾認識字,他從地上撿了一張傳單。
只看了一眼,臉色直接黑了下來。
上面的內容不多,很簡單,就是勸降。
告訴倫敦的這些人,不要再做無畏的抵抗,盡快投降。
看著上面的內容,克倫威爾恐慌到了極點。
其他人可以投降,唯獨他不行。
查理一世很早之前就投降了鄭芝龍,這次也和鄭芝龍一起來到了西方。
克倫威爾之前和查理一世作對那麽久,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這要是投降了,查理一世如何會放過他?他只剩下死路一條。
他捏著手中的傳單,黑著臉去了議會,讓人把所有的議員全部召集過來。
巨大的會議室中,議員們齊聚一堂。
克倫威爾坐在主席台上,一把將手中的傳單拍在了桌子上。
“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就在剛剛,那些可惡的東方人竟然用鐵鳥,往城中扔這些東西,說讓咱們投降?
這簡直就是笑話,咱們能投降嗎?就算咱們投降,這些可惡的東方人能放過咱們嗎?
法蘭西慘桉就在眼前,咱們萬萬不能投降!現在,立刻將城中的這些東西收繳起來,誰要試敢私藏,直接抓起來!”
克倫威爾歇斯底裡的嚎叫。
整個倫敦城中認識字的人並沒有多少,除了那些貴族以及那些議員之外,普通的老百姓幾乎不認識什麽字,可即便如此,這也給克倫威爾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議會當中的這些議員,靜默地看著咆孝不已的克倫威爾。
“我告訴你們,從今天開始,必須要將那些傳單全部收繳,然後集中銷毀,絕對不能讓這些傳單流傳出去!”克倫威爾大喊道。
下面有幾個坐在一起的議員,看著歇斯底裡的克倫威爾,不僅毫不在意,甚至議論紛紛。
一個叫做洛克的議員,看著坐在他旁邊的傑斯,小聲說道:“收繳傳單不現實,現在城中的傳單數量數不勝數,誰也不知道那些可惡的東方人往城中到底散落了多少傳單,現在讓咱們去收繳,這件事看起來有些離譜!”
傑斯說道:“你難道還沒有看清楚這裡面的事情嗎?我問你,你說,咱們現在如果投降的話,你覺得那些東方人會為難咱們嗎?”
洛克一臉茫然,他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傑斯接著說道:“現在的護國公和當年的國王殿下有著血海深仇,幾乎可以說兩人已經是那種不死不休的程度。
可是後來,國王殿下投靠了那些東方人,那些東方人也還算講點道德,在離開之際也把國王殿下帶走了。
據說國王殿下跟著那些東方人混的還算不錯,這次也跟著那些東方人過來。如果護國公投降,你覺得之前的國王殿下會放過他嗎?”
洛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明白了!怪不得他一提起投降就這麽激動,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其實說白了,投降不投降,對於咱們這些人來說,無非就是所獲得的利益會減少而已,但最起碼命是能保住的。可對於護國公殿下來說,一切就有些說不準了!”傑斯說道。
幾人的聲音被旁邊的那些議員同時聽到,一個羅福德的議員,扭過頭來看向他們兩個。
臉上寫滿了不忿與激動,“哼,正是因為有你們這些人,這個國家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們這些人真的該死!”
“是啊,正是因為有我們這些人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可我想要問問,難道法蘭西就沒有我們這些人嗎?結果最後呢?你們也看到了,現在連國王都已經沒了,整個國家也被東方人統治。
這麽長的時間,我想你也應該明白那些東方人的實力有多麽強悍。你拿什麽來對付那些敵人?難道要用人命填嗎?天上飛的那些鐵鳥,你也不是沒看到!”傑斯直接反駁。
議會也並不是鐵板一塊,別看現在克倫威爾能夠掌控局勢,那是因為他能給議會當中的這些人帶來利益。
如果當他不能給議會當中的這些人帶來利益,那麽議會當中的這些議員就會無情的拋棄他。
其實,大部分的議員都是一些牆頭草,查理一世能給他們帶來利益時,他們就投靠查理一世,如果克倫威爾也能給他們帶來利益,他們就投靠克倫威爾。
現在成了這副局面,這些議員怎麽可能還會支持克倫威爾?
現在的這些議會當中, 除了克倫威爾的那些鐵杆之外,剩下的一員基本上都有投降的想法。
克倫威爾的那些鐵杆也和他差不多,在很早之前就得罪過查理一世,幾乎和查理一世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他們如果投降了,大概率也是死路一條,只能和克倫威爾一條道走到黑。
這個叫做羅福德的議員,就是克倫威爾的鐵杆。
幾人因為這個問題開始爭吵,聲音越來越大,最終吸引了克倫威爾的目光。
克倫威爾從主席台上走了下來,來到了幾人面前。
“你們剛才在這裡爭吵什麽?你們想要幹什麽?難道不知道現在大敵當前,最忌諱內鬥嗎?”克倫威爾出聲呵斥。
羅福德卻站了起來,指著洛克與傑斯,說道:“他們兩個想要投降,還說抵抗是沒有意義的,還說咱們現在遲早要和法蘭西一樣走向滅亡!”
克倫威爾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他質問兩人,“是不是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那樣?你們兩個竟然還想投降?你們知道投降的下場是什麽嗎?”
“我們當然知道投降的下場是什麽!”
傑斯也站了起來,只不過,他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順從,毫不畏懼地盯著克倫威爾,說道:“護國公殿下,我知道您特別想帶領整個國家抵抗住東方人的進攻,可我想要問問你,您覺得咱們真的能夠抵擋住嗎?”
“說的這是一些什麽混帳話?”克倫威爾大喝。
這是他心虛的表現,只能用激烈的語言來駁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