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初年間,邊軍的武器裝備也還可以,可時至今日,早已經變了樣子。
軍中補給有限,武器大都是一些破銅爛鐵,只有那些將領的家丁,稍微好一點。
但將領也有大小軍頭之分,小軍頭的家丁們,武器裝備也就是比普通邊軍好上一丁點,就是吃食能好一些。
陳虎知道當今天下最精銳的兵馬是關寧鐵騎,但他覺得,就算是關寧鐵騎,也沒有如此厲害的武器。
“行了,我出轉轉!”孫傑說著,走出了破廟。
在破廟周圍走了走,四下裡寂靜無聲,只有漫長的黑夜。
夜空之上,只有寥寥數顆星辰。
小冰河時期的春三月,夜晚寒氣逼人。
在外面待的久了,竟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
夜色之下,能見度只有十來米。往遠處看,除了漆黑的黑夜之外,什麽也看不到。
這幾人跟在孫傑身後,態度恭敬。
轉了一陣,又回到了破廟,將幾人支出去,孫傑又回到了現實社會。
找來一張A4紙,上面寫著:“暫時歇業,離家一段時間。”
將這張紙貼在大門上,又回到了超市,在裡面上鎖。
從貨架上取了一些麵包、饅頭等乾糧以及一些礦泉水,又去了廚房,從冰箱中取出幾天前買的臘肉,便匆匆的召喚出了金門。
就在他準備走進金門之時,他忽然發現,金門的光亮,沒有前幾次明亮了。
回憶起之前穿越的時候,孫傑反應過來。
好像,每穿越一次,金門的光亮就會黯淡一些。
站在金門前方,孫傑沉思:“難道說,金門的穿越是有次數限制的?要真是這樣,那豈不是完蛋了?
前幾次時,金門會有強大的吸力,出現的瞬間就會將我吸過去,後面這幾次,吸力幾乎沒有了,難道真的有問題?”
想到這裡,孫傑不免又擔憂起來。
這要是真的有次數限制,那還怎麽致富?還怎麽改變歷史?
但事情已經起步了,難道就此止住?
這怎麽可能,欠的那些錢全都靠著這道門賺回來,這要是放棄,那不就完犢子了嗎?
過了好久,孫傑心一橫牙齒一咬,惡狠狠的道:“娘的,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要是這樣前怕狼後怕虎,還賺個錘子錢。拚了,萬一還有轉機呢?”
想到這裡,孫傑為了安全起見,又多弄了一些食物,放在兩個個行李箱中,穿過了金門。
這次和之前那幾次不同,前幾次,孫傑幾乎就是瞬間穿越,可這次,過去了十來分鍾,還沒有到達。
就在孫傑開始焦躁時,一道不屬於他的信息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仔細體會,孫傑驚訝的發現,這道信息,貌似是金門的“使用說明書”。
孫傑不敢耽擱,急忙閉上眼睛,仔細查看。
良久之後,孫傑睜開眼睛,長出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原來,這個金門並不是隨意傳送的,是要進行充能的。
充能的時間越長,金門的能量越多,傳送的速度就越快,可以傳送的東西就越多。
充能的能量是沒有上限的,根據這份“使用說明書”來看,要是充能的時間足夠長,甚至還能攜帶活物傳送。不過,具體要充能多久,卻沒有明說。
要是頻繁的使用而沒有留夠足夠的充能時間,那金門會因為得不到能量的補充進入休眠狀態。
休眠狀態的金門是不會工作的,必須補充足夠的能量才會工作。
根據“使用說明書”上面的介紹來看,當金門進入休眠工作時,想要支持一次傳送,必須要有十五天的充能時間。
在這十五天之內,金門是不會有任何反應的。
充能的時候,金門會隨時隨地的吸收天地之間的能量,自主進行充能。
也就說,孫傑什麽都不用管,金門會自己給自己充能的。
金門的光亮直觀的顯示了剩余能量,金光越亮,剩余能量越充足,金光越暗,剩余能量就越少。當金門變成黑色時,就證明能量已經消耗一空,要進行為期十五天的充能了。
這些都可以直觀的反應在孫傑手腕上的那個標志上。
弄清楚了這些事情之後,孫傑徹底的放下心來。
還好,結果不算太壞,完全可以接受。
眼前的金光開始消失,孫傑重新回到了破廟。
他自己覺得時間過去了沒多久,但破廟外面的天已經亮了。
那三人在破廟外面等了好久,沒見孫傑回來,於是相擁著蹲在牆根子上睡覺。
孫傑對他們三人而言,就是天上的神靈。換言之,孫傑的話,那就是神靈意志,他們只會無條件的服從。
破廟中的火堆只剩下一些火星子,孫傑將拿的那些東西放下。
走出破廟,叫醒了沉睡的幾人。
“趕緊吃早飯吧,吃完早飯,趕緊上路,別耽擱時間了!”孫傑叫醒了三人。
三人睜開惺忪的眼睛,興奮開始出現在臉上。
“真就是神仙日子,難道這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嗎?要是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啊!”梁五小聲嘀咕著,肚子開始咕咕叫喚。
陳虎揣了梁五一腳,罵道:“你還拽上文了,我告訴你,大人是天上的神仙,能夠賞咱們糧食吃,那是咱們的榮幸,以後別說這麽多有的沒的,要是沒神仙大人,你早就不知道餓死在哪裡了。剛吃了幾天飽飯,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大人給咱們飯吃,那是大人的恩德賞賜。大人以後要是不給了,也不能說什麽沒良心的話。不然,是會遭天打雷劈的。”
梁五揉著自己的屁股,連忙回話:“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再說了,我梁五也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
說話間,幾人走進了破廟。
孫傑將其中一個行李箱打開,從裡面取出十來個饅頭、一瓶大乾娘辣醬和幾瓶礦泉水。
“現在火已經滅了,吃點乾糧吧,趕緊吃完好趕路!”
孫傑將這些饅頭分給了三人。
幾人畢恭畢敬的從孫傑手中接過饅頭,這可是白面饅頭,幾人眼睛直接就直了。
梁五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蹲在地上,直接將饅頭往嘴裡塞去,一邊吃一邊含糊的說道:“幾年前,我去百戶家裡幫忙,吃的饅頭也只是蕎麥的。大人不虧是大人,那些地主一年都吃不了幾次的白面饅頭說給就給,多謝大人!”
其余兩人也都是這幅模樣,吃的火急火燎。
孫傑有條不紊,將辣醬夾在饅頭中,慢條斯理的吃著。
三人不知道那紅彤彤的是什麽玩意,可看孫傑吃的那麽香,也想弄一點吃吃。
得到孫傑的同意之後,他們也有樣學樣,將辣醬夾在饅頭中吃。
幾人哪裡吃過這種美味?雖然辣,可非常過癮。
就著辣醬,幾人將孫傑拿出來的那十來個饅頭全都乾光了。
長期饑餓加上正值壯年,吃的多也正常。
幾人吃完早飯,不停的吸溜著。
辣是真的辣,但爽是真的爽。
吃完飯,幾人就上路了。
孫傑帶的那兩個行李箱,趙大頂和梁五一人背了一個。
別看幾人瘦,卻有一把子力氣,那兩個行李箱是最大規格的,裡面裝滿了食物,但在兩人身上,就像是棉花一樣。
這裡屬於關中平原,可卻是關中平原和黃土高原的交界處。
官道早已年久失修,道路崎嶇不已,走起路來甚是艱難。
要是將後世的越野車弄過來,估計能開散架。
能征服這種路的車輛,恐怕只有坦克或者軍用裝甲越野車了。
不知道走了多遠,西邊的太陽已經開始下山,周圍的道路也開始好了起來。
盡管還是看不到頭的荒地,但土垣開始減少。
行至一片荒墳處,陳虎來到了孫傑面前。
“大人,天馬上就要黑了,今晚就先在這裡過夜吧!”陳虎的臉上滿是真誠,不像是在說笑。
孫傑看了看周圍的荒墳,隻覺得瘮得慌。
還沒等孫傑詢問,陳虎便看出了孫傑的疑慮。
“大人,常言道:寧住荒墳,不宿野廟。現在世道不太平,野廟的和尚們,大多也乾一些打家劫舍的勾當,就算廟裡沒和尚,也會聚集很多賊人。
大人雖是仙人,可常言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反而是這荒墳多了不少安定!”陳虎耐心的解釋著。
這是走南闖北的保命本事,屬於密不外傳的東西,孫傑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陳虎自然不會隱瞞。
亂世道,要不是知道這些東西,恐怕早就死了。
孫傑沒再說什麽,讓陳虎就這樣安排。
夜色降臨,孫傑躺在一塊倒在地上的破石碑上。
旁邊有一個火堆,倒沒有多冷。
周圍除了風聲之外,便是陳虎那如同雷霆般的呼嚕聲。
梁五拿著苗刀,隱藏在遠處,充作暗樁。
趙大頂手持橫刀,在四周巡邏。
這都是行伍本事,此時全都使喚了出來。
孫傑枕著胳膊,靜靜的看著夜空。
忽然覺得右手手腕有些發燙,挪過來一看,原來是那道金色的門型標志在一閃一閃的。
“大概是在充能吧!”孫傑念叨了一聲,沉沉睡去。
後半夜,孫傑覺得有人在拽自己,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陳虎瞪大了雙眼,呼吸急促的站在自己面前。
“大人莫要亂跑,有賊人過來了,等我兄弟們過去將那夥賊人殺了!”
話直接扔下,不管孫傑有什麽反應,陳虎手持陌刀,如同獵豹一樣,朝著遠處狂奔。
月已升至天頂,孫傑急忙戰起,立於石碑之上,將腰間的電棍取出,舉目眺望。
只見陳虎手持腰刀,帶著趙大頂和梁五,已三角形的方陣,朝著前面狂奔。
在三人前方,可以看到四五個火把,但距離稍遠,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
那夥人也發現了陳虎他們,手持著火把朝著這邊衝來。
“陳虎是邊軍夜不收出身,想必他們已經查明了敵人情況,不然不會如此!”
孫傑深吸一口氣,右手死死的捏著電棍。
因為太過用力,甚至都冒出了手汗。
緊張,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但更多的是激動,長這麽大,孫傑哪裡見過這種場面?
初高中雖然打過幾次架,可哪裡有現在的勁爆?
若說害怕,那倒不至於。在腎上腺素的加持下,孫傑哪裡會體會到害怕?
腎上腺素不斷飆升,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身子竟然開始微微顫抖。
這是正常情況。
“何處賊子?休得張狂!”
陳虎的悶喝聲傳出去老遠,宛若猛虎下山一樣,衝進了那片火把中。
瞬間便有幾個火把四處亂飛,孫傑看的一清二楚。
精良的武器在戰鬥中優勢異常明顯,陌刀配合著陳虎那高大的身形,真如猛虎下山一樣。
“大哥,俺來了!”
趙大頂的大喝聲也響了起來,衝了進去。
梁五不甘示弱,雙手持著苗刀,直挺挺的扎了進去。
“啊!!!”
“救命啊!!!”
“殺啊!!!”
黑夜中傳出來幾道慘叫聲,那幾個火把,逐漸消失。
月開始西斜,視野開始收縮。
當孫傑看不清時,天地歸於平靜。
周圍有腳步聲響起,孫傑手持電棍,嚴陣以待。
陳虎的面孔出現在孫傑的視野中,身上滿是鮮血,額頭上甚至掛了半截腸子。
剩余兩人大都如此,就像是從血海中撈出來一樣。
血腥味鋪面而來,孫傑胃裡開始翻騰。
“在我家大人面前,還不跪下!”
陳虎大喝一聲,將右手拽著的一個賊人拉了一個趔趄,跪在了孫傑面前。
這是一個驚慌失措,驚魂未定的瘦猴,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鮮血打濕。
“求大爺饒命,求大爺饒命啊!”
這人不停的朝著孫傑磕頭,慌神失措。
“拉出去問一問,看看他到底是幹啥的!”孫傑對著陳虎說道。
專業的事,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陳虎點點頭, 拉著那人走出去好遠。
不多時,拳腳入肉聲,慘叫聲,求饒聲響起。
當這些聲音開始平息,陳虎來到孫傑面前,沉聲道:“大人,那廝說他原本是闖賊的手下,去年闖賊被俘之後,隊伍被孫閻王打散了。
本來他們一直在這裡活動,不知道怎麽回事走漏了消息,被孫閻王的副將羅尚文帶兵剿殺。他們本來有三百多人,昨天早上被打的只剩下剛才那七八個。
今夜,我起來換崗,發現了他們,本來不想沾惹是非,可這七八個幾乎人人有刀,而且還朝著這邊而來。
所以我們兄弟三個一合計,就想著先下手為強。本來想將此事稟報大人,可他們實在是太近了。未能請示大人,還請大人責罰!”
陳虎將手中滿是鮮血的陌刀放在地上,磕頭請罪。
趙大頂和梁五也是一樣,跪在地上磕頭請罪。
此時的孫傑注意力完全沒在幾人的請罪上,而是在“闖賊”,“孫閻王”,“羅尚文”等字眼上徘徊。
“此時是崇禎十年春三月,根據歷史來看,這個闖賊,應該是去年在周至被抓住的闖王高迎祥了,孫閻王要是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孫傳庭了,羅尚文是孫傳庭的副手。
沒錯,應該就是如此,能對上,能對上!”
想清楚這些之後,孫傑顧不上回答幾人的請罪之事,急忙追問幾人:“剛才那人說,是羅尚文在追殺他?那羅尚文距離此處有多遠?”
“噫律律!”
還不待陳虎回答,一道馬叫聲在黑夜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