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主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學校的學生居然能乾出這麽卑劣的事情來!說出來的話不但沒有絲毫的同情心,反而幸災樂禍,無中生有。
最可怕的是,他們的價值觀嚴重扭曲,不尊重女性,甚至是不尊重生命。
“耿迪, 怎麽回事?”面對系主任的質問,耿迪的汗都下來了,“主任,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可以解釋。這個錄音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系主任差點被他氣笑了,當自己是傻子嗎?
“你們兩個是同謀?”
“不是, 主任……”王少程性子直,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關我們的事,事情是耿迪讓我們做的,我和魏威都是被逼的。”
魏威也反應了過來,點頭如搗蒜,“是是是,耿迪說,只要這件事情辦好了,就幫我們留在京城,替我們找工作。”
系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片,“你能耐倒是不小啊,還能幫他們留在京城,都不用學校分配了?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個本事啊!”
耿迪實在沒有想到關鍵時刻這兩個人會反水,心裡把二人罵個半死,兩個蠢貨, 反駁一下會死啊?就這麽直接承認了, 不是要任人宰割嗎?
耿迪臉上不敢表現出來什麽不滿和心虛,只是故作焦急地道:“主任,我真的可以解釋,我沒有必要這樣做吧?”
“怎麽沒有必要啊?姓耿的,咱們可是有仇的。主任,當初耿迪同學到處和別人說我在和他處朋友,實際上他像牛皮糖一樣纏著我。他也不是第一次散播這個謠言了。”
當初這事兒鬧得挺大的,全校沒有人不知道,安子溪還在眾目睽睽這下踹斷了耿迪的肋骨。
“那錄音真的有問題,您要相信我啊!如果我和他們說這些話,肯定是要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說,怎麽著也得是在自己的宿舍裡說吧?這錄音是在哪兒錄的?”耿迪一聽安子溪揭自己老底,頓時慌了。
耿迪也是才反應過來,他們幾個說這話的時候,屋裡並沒有別的人,只有他們三個人在。那安子溪手裡的錄音到底是怎麽得來的?
難道說是他們兩個人中間出了叛徒?
想到此處,耿迪眼神略帶驚恐地看了一眼王少程和魏威,就這不算明顯的一眼,卻被安子溪看了去。
她是多聰明的一個人啊!立刻就明白了耿迪的驚恐從何而來,所以當下道:“你是懷疑這錄音的真實性?”
“當然。”
系主任一看兩人對峙起來,也默不做聲, 打算先看看熱鬧。
“不防告訴你,這錄音是魏威給我的。”
除了系主任,其他三個人都是一驚,耿迪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王少程更是一臉氣憤,好像剛才揭了耿迪老底的那人不是他一樣。
他有什麽資格氣憤呢!
只有魏威,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是並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什麽來。
安子溪知道自己選對了。
王少程和魏威這兩個人的所求明顯不同。
王少程只求能在京城安身立命,不回老家就好,至於能不能考上研究生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事。而且他這個人脾氣不好,性格衝動,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耿迪選了他,也是敗筆。
魏威也不是什麽好人,他也有利用耿迪的心思,嚴格來說,耿迪就是他考研失敗的備胎。不過他這個人話少,平時還挺安靜的,錄音裡數他的話最少。
而且據安子溪觀察,魏威可比王少程要有城府多了,這樣的人會自保,一向喜歡扮豬吃老虎,可以利用。
王少程推了魏威一把,“是你嗎?說話啊?”
魏威低頭不語,好像在權衡什麽。
安子溪道:“告訴他們吧,你要是不說,只怕會被視為同夥。明明是做了一件好事,但是到頭來卻要被冤枉成謠言的散布者之一,這對你太不公平了。”
鹹魚翻身的機會就擺在面前,安子溪不怕他不動心。
果然,魏威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是我。”
耿迪差點咬碎一口牙,自己那麽信任他,到頭來卻被騙了。
“真是……”多說無益。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魏威反水了。
人證,物證,齊了,他還有什麽好說的。
耿迪嘿嘿一笑,“我栽了,我認了。安子溪,沒想到你手段高明,連我的朋友都收買了。還有你,魏威,你媽m的就是一個鬼。”
“收買?你錯了。”安子溪道:“魏威同學只不過是路見不平罷了!你的隨口汙蔑,信口雌黃,很有可能斷送一個無辜女孩的生命,他是看不下去了,才想用這個方法舉報你的。我認為魏威同學高義,比你這個人渣強一百倍。”
“人渣?”系主任頭一次聽到這樣新鮮的詞兒,細細品了品這兩個字,還真覺得挺對的。
“系裡已經出了公告,你們都沒長眼睛的?還是說,熟視無睹,根本沒把學校領導和老師們放在眼裡?你們將來是要做醫生的,是要救死扶傷的,醫生,最重要的是醫術嗎?錯,是醫德!”系主任慷慨激昂,唾沫星子噴出老遠,好在安子溪離得遠,逃過一劫。
耿迪和王少程就沒有這麽幸運了,兩個人仿佛置身於噴壺之下,被罵得狗血淋頭。
嗯~
安子溪看系主任的態度就知道,這事兒算是完美的解決了。
耿迪大概率會被開除,王少程嘛,一個大過是跑不掉的。魏威呢,不好說,可能是小小警告一下,也可能記個小過。
系主任是人精呢,怕是不好糊弄。
不過這些她根本不在意,她要的是整肅學校裡這些不正之風,流言風語。她希望李佳佳回來時,不要聽到那些廢話。
反正目的達到了就行。
魏威全程都在震驚中,他實在想不明白,安子溪的腦袋是怎麽長的。先不說她怎麽樣錄到那些證據的,光是她臨時抓了自己作證,又料定自己一定會站在她那一邊這一點,就足夠讓他驚掉下巴了。
一切似乎都塵埃落定了,但是魏威卻始終心存疑問。
他決定了,不管學校對他的處罰是什麽,他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