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偉大的天主不滿人類的墮落之罪,遮蔽住月亮,降下神罰……”
“無數的惡魔開始在地面繁衍,他們寄生在人類、動物、植物甚至在石頭體內,瘋狂破壞這個世界……”
“天主是仁慈的,祂寬恕了人類的墮落原罪,惡魔們主動退至荒野,遊蕩在無人居住之地,不主動進攻人類的城市……”
金色的陽光傾灑而下,為正在講故事的青年披上燦爛的薄紗。
青年金發碧眼,面貌俊朗,溫和的笑容若春風拂面。
孩子們圍著他,安靜地聆聽,眼睛裡閃爍著亮光。
有兩位路過的修女看見這一幕,手中抱著書,相視一笑。
“索亞斯牧師真是太溫柔了,很受孩子的歡迎。”
故事講完後,修女主動與青年搭話。
“沒什麽,我時刻謹記偉大的天主的教誨,以傳播主的榮光為榮。”
索亞斯牧師肅穆道,眼神十分認真。
兩位修女靜靜看著索亞斯離開,為他的虔誠而感動。
“聽說索亞斯牧師做出的成績已經足夠晉升神父一職了,可凱爾牧師是羅德神父的侄子,等羅德神父退休了,也不會輪到索亞斯牧師上位。”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索亞斯牧師是這麽優秀的一個人啊。”
“有小道消息說,索亞斯牧師要被下派到一個小鎮子擔任神父。”
……
天色漸暗,很多神職人員開始換班。
索亞斯牧師也是如此,緩步走在回家的路上,有許多修女、牧師跟他熱情地打招呼。
換作是其他人,可能會奇怪,但索亞斯牧師向來受人喜愛和尊重。
“明天見,各位……”
索亞斯的臉上始終是溫和的微笑,俊秀的臉龐讓人沉醉。
天主教會是貝卡特王國唯一的宗教勢力,信奉著無所不能的天主。
盡管由於蒸汽技術的興起,人民對天主的信仰受到衝擊,但依舊不影響其舉足輕重的地位。
作為一名牧師,索亞斯的工資待遇不高,一月只有十個銀朗克。
也許生活在偏僻的小鎮能夠擁有富足的生活,但在這個貿易之都——卡蘭斯亞只能勉強度日。
想要像索亞斯一樣居住在接近市中心的位置根本想都不能想。
教堂分配的神職人員的宿舍很簡陋,這是為避免侍奉主的仆人陷於貪欲與享受之中。
回到家中,洗去一身的疲憊,索亞斯輕輕舒了一口氣。
“終於等到今天,我可以試著聯系本體了。”
索亞斯放下手中的聖經,仰視著皎潔的月亮。
月色依舊很美,似乎十五年前天主的降罪並未造成什麽影響。
“呵!天主,哪來的天主。”
“這顆星球的人類沒有超凡之力,完全依靠蒸汽技術攀登上的科技樹。”
佔據索亞斯的身體後,很自然地就得到了他的記憶。
自蒸汽機被發明,緊接著不是其他科技的興起,反而是蒸汽在不同領域的層出不窮的應用。
蒸汽輪船、蒸汽動力槍、蒸汽外骨骼裝甲……
聽說近來學士院在研製蒸汽飛艇,想要踏足天空,這個所謂的神的領域。
“沒有超凡力量,就意味著這是一顆沒有被神祗踏足的星球。”
索亞斯輕聲自語,似乎在對誰傾訴一般。
“沒想到打了個盹,就過去了十五年,還好能夠找到一具性相如此相符的身體降臨……”
“那麽抱歉了,
我想要恢復傷勢,必須由你們來替我承擔瘋狂。” 索亞斯勾動自己的靈性,很快便了解了情況。
“居然現在都還沒有人開啟第三靈格,是因為太安逸了嗎。”
與本體分離後,分割出的小部分真靈什麽都沒有剩下,只能模糊感應這顆星球上的超凡層次。
雖然只是模糊感應,但也便於他整體操控局勢。
“我的血肉在本體的操控下主動退至荒野之處,再加上他們的靈格層次不高,以及帝國強大的蒸汽科技,所以沒人願意承擔瘋狂而開啟更多的靈格……”
“也許還要加上信仰的原因,畢竟這是一條背離天主的原罪之路啊。”
朦朧的月光下,索亞斯的側臉竟莫名有些聖潔之感。
不知何時,索亞斯翻開了聖經,細長的手指在主的箴言上細細摩挲,仿佛一個虔誠的天主信徒。
何其諷刺!
“不過,很快你們就會發現這種想法的錯誤了。”
“本體的傷勢完全沒有要恢復的跡象,一方面他們的靈格層次太低了,另一方面……”
索亞斯頓了頓,合上書,轉身背對著月亮。
“我需要往這顆星球傾瀉更多的力量!”
索亞斯輕笑。
“也許,這也能夠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危機感,督促他們進步……”
“當越來越難纏的超凡力量現世時,人類便只能也倒向超凡力量,接受我的汙染。”
“今晚就是最好的機會了!”
索亞斯向來如此,一旦做出決定就會采取行動,不輕易更改。
“可惜,這裡接近市中心,貿然離開只會吸引警衛廳的注意力,不然應該找個隱秘的小地方的。”
“不過,沒有高層次的超凡人士,也感應不到我的動作。”
從家裡的櫃子找出幾塊黑麵包和蠟燭,充作儀式材料。
“本來應該用一些靈性材料的,但既然是向我自己祈禱,那就簡略些就行。”
割破手指,擠出血液,在地板上繪出一個複雜的圖案。
麵包按儀式要求擺好,三支蠟燭的火光微微搖曳。
“我,向您祈禱,靈性深海之偉大存在!”
“吞噬世界之陰影,墮落者之原罪,偉大戲劇的編織者!”
“我祈求靈性的共鳴;”
“我祈求陰影的降臨;”
“我祈求命運的眷顧!”
……
隨著索亞斯輕聲念誦禱詞,他的靈性就與一個偉大存在勾連上。
祂居於月之暗面;
祂靜靜俯瞰大地……
正如索亞斯所期盼的,世界再次發生改變。
相隔十五年,月食又一次來臨了!
於是,陰影也開始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