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蒸汽動力槍嗎?那玩意可不好弄。”

　　喬布諾以為自己聽錯了，要求這麽簡單，旋即又馬上以為這個瘋子要的是帝國的違禁品。

　　是的，隻索亞斯表明身份的一瞬間，喬布諾就默認他是一個瘋子了。

　　“不，只要一把普通的火槍就行。”索亞斯很認真地說。

　　天知道，他其實一開始的目標就是為了來黑市買把槍的。

　　當然，其實卡蘭斯亞也有正規的售賣火槍的店，但購買的前提是先考一張射擊許可證。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神父，怎麽會想著去考射擊許可證，怎麽會買槍呢?

　　這真的是太荒謬了！

　　現在的他可不是什麽好人，天主教派的成員，那可是公認的瘋子，買一把火槍又怎麽了。

　　喬布諾更驚訝了，似乎這個男人不買違禁品反而更讓人難以接受。

　　“只有這個?”

　　“對，只有這個！”

　　索亞斯來黑市的目的只是買一把手槍防身，畢竟他沒有強大的攻擊手段，很多時候一把槍能夠決定結局。

　　之所以不買蒸汽動力槍，是因為那玩意太大了，根本不好隨身攜帶，況且沒有配套的外骨骼機甲，後坐力輕易就能夠傷到自己，導致骨折。

　　喬布諾奇怪地看了索亞斯一眼，還是沒有說什麽，只是叫人拿來了一把火槍。

　　相比於其它的簡陋的火槍，喬布諾拿來的明顯更為精致，銀色的外表搭著金屬獨特的質感，配件各方面顯然都是優質的。

　　“這把槍是布魯諾公司最新研發的燧發火槍，叫‘銀鷹’，雖然依然比不上帝國的武器，但已經是最大程度地發揮了火槍的威力了。”

　　“不僅如此，結構上也有很多改進，操作簡單，幾乎不會走火。”

　　喬布諾把槍遞給了索亞斯，索亞斯接過來，入手不粗糙，線條的流暢感足以讓人愛不釋手。

　　索亞斯對此表示滿意，畢竟槍支管制也算是嚴厲，他也不能要求太多。

　　“那麽，你能怎麽幫我獲得超凡力量?”喬布諾沉聲問。

　　“你難道以為一把槍就能換到你想要的嗎?”索亞斯反問道。

　　“當然不是。”

　　“你總得給個標準，信仰什麽的太虛了，我要一個實際的衡量度。”

　　“不然，我無法接受你的條件。”

　　喬布諾腦子很清醒，如果不講清楚，那麽以後付出的只會是他，他可不相信天主教派要的只有這一點點東西。

　　盡管他渴望超凡的力量，但更渴望的是權力。

　　在這個過程中，超凡力量只是必要的輔助，而不是核心。

　　和天主教派合作，無異是與虎謀皮，如果喬布諾不小心，很可能會被連皮帶骨和髓完全吞沒。

　　“喬布諾，你還不夠和我談條件。”索亞斯冷笑一聲，拿起剛剛到手的槍指著喬布諾的腦袋。

　　喬布諾沒有哪怕一分顫抖和害怕，他知道，正是因為需要才會找到他，這也是談條件的資本。

　　何況，比起黑市，天主教派才是陰溝裡的老鼠，完全不敢暴露在光下。

　　“如果你是這種態度，我想我們的合作將不能繼續下去。”喬布諾手指輕輕在桌面敲擊。

　　“很不錯，喬布諾，你果然是一個值得合作的人。”索亞斯反而輕輕笑了，把槍收了起來。

　　“信仰的人數和信仰的虔誠度，這是評判的標準。”

　　“在你的主導下，

你將成立一個月亮結社，信奉吾主之暗面，也就是降臨於月亮上的偉大存在。”　　索亞斯雙手環抱，高高舉起，語氣中滿是狂熱，儼然是一個瘋狂的邪教信徒。

　　“這個結社成員，將不止隻局限在卡蘭斯亞，而是整個貝卡特王國！”

　　“以此為基礎，這股力量，將會顛覆虛偽的天主教會，讓愚昧的世人認識到真正的天主。”

　　一字一句間，無不是強烈的野心，比喬布諾大膽多了。

　　某種程度上，是一種異想天開。

　　索亞斯沒有管喬布諾是怎麽想的，繼續說:“而我，是你的上線，為你的業績做出記錄，同時也負責超凡儀式賜予力量。”

　　“我是本傑明·桑徹茲。”

　　“好的，我明白了，桑徹茲先生。”喬布諾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呼。

　　“很高興能夠和你合作。”索亞斯主動伸出手。

　　喬布諾頓了頓，握上索亞斯的手。

　　“我也很高興和桑徹茲先生合作，和……神聖的天主教派合作。”

　　“呵呵。”

　　“喬布諾先生不必勉強，等你和我們相處久了，你就會發現那些傳聞都是對天主教派的誤解，我們都是非常理智和和善的。”

　　“你也能真正知道，只有我們的教義才是真正理解了天主，只有天主教派才是主的真正的信徒。”

　　“我相信，當你領略了天主之偉大，你也會真心實意地信奉天主的。”

　　“現在還不著急。”

　　索亞斯看著喬布諾，意味深長地說。

　　“今晚好好睡一覺，我會來找你的，商談具體的事宜。”

　　索亞斯優雅地一鞠躬，說:“喬布諾先生，再見。”

　　“不用送了。”

　　喬布諾依索亞斯之言沒有送他，輕輕活動一下身體，緩和了稍微的麻木和僵硬。

　　房間裡比較昏暗，因為喬布諾一隻眼睛被劃瞎了，另一隻眼視力也不算好，受不得光線刺激。

　　“睡一覺是什麽意思?”

　　“桑徹茲難不成會出現在我的夢裡不成。 ”

　　“難道超凡力量真有這麽神奇的嗎?”

　　喬布諾搖搖頭，似乎這樣就可以把腦袋裡紛亂的思緒趕走。

　　正想著，門被敲響了。

　　“進來。”

　　來人是喬布諾身邊的那個保鏢，他低著頭，向喬布諾匯報情況。

　　“大人，我們的人跟丟了。”

　　“沒事，下去吧。”

　　對於這個結果，喬布諾是有所預料的，畢竟那是天主教派的瘋子。

　　反動軍之所以能夠存在，是因為其他國家國甚至貝卡特王國內部的支持，當然也因為帝國與教會兩方製衡，其實並不算受到重視。

　　而天主教派明明受到了教會的嚴厲打擊卻依舊存在，不是因為其實力多麽強大，而是因為他們的隱蔽性。

　　潛藏於陰影中，可能會是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甚至有人懷疑，天主教會的高層中也有天主教派的人。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我還能比教會更厲害嗎。”

　　喬布諾緩慢地起身，腿有些麻了。

　　“天主教會認為，主創生萬物。日月、星辰、山河、大地、花草魚蟲，植物和動物，乃至人都是自主的光輝誕生……”

　　“天主教派認為，萬物自然而生，是人創造了主。因人之兩面，主也有兩面——光與暗……”

　　而十五年前的月食事件，被天主教派的人認為是主的暗之一面降臨在了月亮上。

　　“真是瘋子！”

　　“人又怎麽會造出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