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島。
由於轉運船還要兩個小時才能到達,所以在正義之門打開前,路飛先行被安置在一個空房間裡。
作為對比,羅賓帶著最低品質的海樓石手銬,並且還能跟著衛兵在司法島上到處走。
路飛就很慘了。
他盤坐在地,雙手反綁,扣著海樓石,無法掙脫。
不過路飛並不孤單。
房間的對面關押著另外一個‘人’。
路飛抬起頭,視線直愣愣看向對面。
路飛:“你.....是機器人嗎?”
弗蘭奇上半身被纏了好幾圈鐵鏈,把手臂和軀乾綁在一起。
弗蘭奇怒道:“不是!我是改造人!”
然而路飛在他說出‘不是’的時候就歎了一口氣,很失望的低下頭,根本沒聽他後半句說了什麽。
鋼鐵之軀的弗蘭奇也好像氣的不行,他生氣道:“你一副失望透頂的表情是什麽意思啊!”
路飛(無力):“沒什麽~”
弗蘭奇眼皮直跳,終於是歎了一口氣:“看起來,對冰山出手,又看上我手裡的設計圖的人,不可能是你呢。”
路飛疑惑道:“你說什麽?”
弗蘭奇:“大概,現在城裡都在傳,草帽一夥襲擊了冰山,殺了本大爺還有好幾個工頭,然後逃離了七水之都吧。”
他都已經看到了羅布路奇和卡庫的真面目了,自然不會上當,可是島上的人可未必。
路飛:“...你不生氣嗎?”
弗蘭奇頓了兩秒,說道:“這就不錯了。他們會以為我死掉了,然後在water seven給我立個碑,插上花,在我的墳前哭吧。這也好,總比來救我強。”
雖然缺少一些鋪墊,但哪怕是路飛也大概知道,這裡的‘他們’,應該就是指眼前之人的同伴或者小弟之類的。
他意識到此時兩人的處境分外相似。
路飛:“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怕的樣子。”
弗蘭奇:“那當然了,老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路飛:“那你為什麽為什麽不希望他們來救你?”
弗蘭奇:“就他們那點實力,要是跑來司法島救我,純粹是送死。”
路飛:“但要是換了你,你會來救人嗎?”
弗蘭奇:“老子當然會來。”
路飛:“那你不希望他們來?”
弗蘭奇:“嗯?你小子有邏輯嗎?我是不怕的,但是不能連累我的小弟們。”
路飛不吱聲了。
弗蘭奇:“怎麽?難道你還想要你的手下來這種地方救你嗎?我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再連累手下了。”
路飛:“不是手下,是夥伴。”
弗蘭奇:“區別在哪?”
路飛:“就算是冒險,也是大家一起的冒險。”
弗蘭奇還想說點什麽,房門外傳來腳步聲,幾個人打開門走了進來。
卡莉法給了一個眼神,兩個人從後面走出來,把弗蘭奇帶出了房間,隨後卡莉法也跟著退了出去。
路飛:“爺爺(ji醬)?”
卡普往路飛面前盤腿一坐:“轉運船沒一會就要到了,你下半輩子就要在推進城裡度過了。”
路飛(棒讀):“爺爺,救我出去嘛。”
卡普差點沒把自己噎到。
卡普罵道:“你個混帳在說些什麽東西!你是個海賊,而老朽是海軍!不過是個惡棍,別在這裡搖尾乞憐,太丟人了!”
他聽到路飛的棒讀求饒,
都驚呆了。 這小子出海半年不到,學壞了。
路飛不理他,他看向卡普身後的兩人中的一個。
那人手裡拿著飯。
卡普:“老朽多少還有一點臉面,給孫子帶口牢飯,就算我們最後的情分了。”
博加德把手裡的飯放在了路飛面前。
博加德是卡普最信任的下官。而另外站著的那個人不是。
路飛聞了聞,也不顧忌形象,彎下腰,把頭埋到飯裡吭哧吭哧的吃起來。
卡普看了一會,說道:“總之,你海賊的旅程到此為止了。中了紅發的毒,最後沒有丟掉性命也是萬幸了。安心在牢裡贖罪吧。”
他心裡還是有些糾結的。
孫子受到如此打擊,夢想終結,路飛難受他也難受。
但是從另一個方面講,他保住了性命,這也讓他多少松了口氣。
路飛艾斯這種資質,是不可能所謂‘平靜的日常生活的’。
他們是龍。
龍只要存在,隨著它們的成長,就會自然而然的得到屬於自己的空間。
強行把龍束縛起來,是逆天而行。
普通人會因為生點小病,肚子痛,流鼻涕等耽誤時間。
也會為了掙扎求生,賺取金錢等耗費自己所有的心力。
可是這樣的資質,這些普通人一輩子追求的事情,在他們眼裡就是唾手可得。
人吧,也不能閑著。總要有點事做。
他們必定要有大事業的。
在這個前提下,他一直希望路飛成為海軍,在海軍裡闖蕩。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正大光明的保護他們。
可是這幾個孩子都跑去做了海賊。
卡普也知道這是時代使然,追逐夢想,也是不錯的。可是心裡難免擔心。
不管怎麽說,孫子肯定人是不會有事了。
進了推進城...後面的事再說吧。
路飛邊吃邊嘟囔道:“才不會結束呢。除非我死了,否則不會結束。”
卡普額頭上青筋暴起,拳頭不自覺的抬起,想要揍這個不肖子孫。
良久他還是歎氣道:“爺爺走了。”
他站起身,離開了。
十幾分鍾後。
弗蘭奇又被推回了屋子。
兩人大眼瞪小眼,又過了好一會,斯潘達姆和卡庫推門進來。
斯潘達姆囂張的笑著:“怎麽樣啊,帶你去見見最後的太陽。”
卡庫:“草帽小子,還有不到一個小時轉運船就到了,走吧,去正義之門。”
按理來說帶個囚犯這件事,不至於讓CP9的正式成員動手,隨便安排幾個手下就行了。
但是路飛太危險了。
四千,甚至可能有五千道力的人,哪怕帶了海樓石,也能把那些只有十幾道力的普通衛兵吊起來打。
至於弗蘭奇...當然不是要拉到推進城去。
等到CP們騰出手來,再好好想辦法從他嘴裡‘問出’冥王設計圖的下落。
卡庫隻壓著路飛朝著正義之門走去。
海面上。
烏索普放下望遠鏡:“似乎很安靜。不知道到底趕沒趕上。”
山治:“正義之門,那好像是很大的東西吧,開閉應該很慢的。”
娜美肯定道:“趕上了,路飛還在島上。”
島上很安靜。
今天早上他們已經收到了報紙。
草帽一夥襲擊了卡雷拉公司的總經理冰山,殺死了包括秘書在內的數名工頭,然後逃離。最後被海軍擒獲了主謀草帽路飛。
看來沒有了草帽一夥主動出現揭露陰謀,水之都的人們可能還是被騙了。
或者說不一定是全部被騙了。
原著裡一號工頭‘卡裡’是被CP9追問冥王圖紙的下落,直接與CP9對峙的,所以肯定知道這些陰謀。
可能有不少目擊者。
但是他們是間接因為草帽一夥與CP9的戰鬥爭取了時間而獲救的。
很難說這些知道真相的人此時的狀態。
或許羅賓沒有什麽顧忌,事實上做的更漂亮,完全瞞過所有人,避免了‘額外’的犧牲吧。
娜美搖了搖頭。
這些事現在都沒不是她所關注的了。
海獸拉著梅麗號逐漸靠近司法島,司法島上的巡查人員看著明晃晃的海賊旗,紛紛拉響警報,把這個震驚的消息傳遞給自己的上級。
草帽一夥居然明晃晃的打著海賊旗朝著司法島過來了!
喬巴環視一圈:“誒?索隆呢?”
此時船艙內。
索隆正站在三把刀面前猶豫不決。
他很少這麽猶豫。
一文字堂堂大氣,鬼徹凶意迸射,花洲鋒銳飄逸。
但是花洲太脆了,被紅狼輕易的破壞了。
其實花洲一直以來在索隆的苦戰中,都有些讓他受製。
它雖然鋒銳,並且擅長飛空斬擊,但是很脆。
並不適合索隆狂放的戰鬥方式。
雖然說強大的劍士能用霸氣保護自己的刀,但是此時此刻的現實是,他做不到。
為了接下來可能面對的戰鬥,他需要另外一把刀。
他看向放著的三把刀。
淵羽,清禦,一本。
還有買到的一把半成品。
他伸手拿起了淵羽。
這毫無疑問是一把名刀。
可是索隆拿到手裡之後,卻很猶豫。
太輕了。
它本質上和花洲的類型相似。
鋒銳,飄逸。
但是攻擊有鬼徹足以。如果再次面對那樣能用肉身硬抗刀劍的高手,他需要一把足夠堅硬的刀來平衡攻防。
他看向一本。
這把刀不怎麽樣。很厚,一點都不鋒利。
但是索隆打造它的時候隻追求了強度,隻說結實的話,是足夠結實的。
它不配和淵羽這樣的名刀相比,但是...
此時的索隆或許更需要它。
索隆猶豫良久,直到船艙外傳來喬巴尋找索隆的喊聲,他放下淵羽,拿起一本別在腰間,走出船艙。
索隆:“怎麽出擊?”
娜美:“路飛在島嶼正中間,朝著正北前進。”
此時沒有路飛在,有什麽作戰方案倒是可以順利執行。
索隆帶上頭巾:“這不錯,”
岸邊的海兵們狂喊著:“開炮!開炮!”
山治把一隻腳伸平,索隆踩著他的腿上彈射起步,飛躍到城牆之上。
“三刀流——百八十煩惱風!”
隻一招就基本上清空了這一片的岸防。
蘭達雙手張開,叢生果實的力量發動,搭建出藤蔓之橋連接上城牆。
烏索普:“交給我們吧,一定會救回路飛的!”
山治喬巴也隨著烏索普一並登上城牆。
蘭達又取出一根亞當寶樹的小枝杈,她發動果實能力,這根枝杈不斷伸展變形,穿透石壁城牆,扎入地面,隨後擴展開更多的枝杈,迅速把半徑近百米的范圍都籠罩了進去,梅麗號和城牆都在其中。
空間見聞顯示,它在生長的過程中強度不斷下降,但是仍然不是炮擊什麽的可以摧毀的。
本來娜美是不太放心在作戰計劃裡加入海達蘭達姐妹的戲份的,但是卡琳娜表示沒有問題,她已經‘談妥了’。
雖然不知道她做了什麽,但是在這方面完全可以相信她。
而且這份能力實在是太強了。
娜美隨意月步來到城牆上,這裡不過百人的守軍已被清理一空。
這島上有幾千人的兵力。
但是沒什麽意義。
只要解決了五百道力以上的那幾個人。
這些雜兵,烏索普和卡琳娜兩個人隨便用用果實能力都能解決。
蘭達也能讓他們只能在亞當樹枝組成的屏障外乾瞪眼。
娜美:“先去找羅賓,把她解放出來,就會輕松許多。”
卡琳娜看向娜美。
娜美此時的眼神很平靜。
卡琳娜歎了口氣:“我總是沒法理解你們這種人。”
娜美不回話,直接月步離開。
有著波動捕捉的超越能力,她使用的月步跟那些CP9僵硬的步伐完全不同。
她在空氣中輕點就能滑出去上百米,落在房頂再一個彈跳就又能飛出去上百米。
路上娜美隨手幾拳空手道解決了幾百個海兵,再兩個輕點就來到了一處鋼鐵大門前,用白色石頭建造的長長道路上。
娜美落在地上,緩步朝著大門走去,同時時隔兩日,再次把四種見聞色同時張開。
遠方的戰鬥分外激烈,戰場的嘈雜聲音逐漸被娜美的感知所丟棄。
這一次的行動計劃基本上是由烏索普和卡琳娜制定的。
娜美只是提供了CP9大致的成員信息。
而她甚至沒有過於詢問計劃的細節。
因為她知道這一次她所扮演的角色不是那一個。
她該做的事情也只有一個。
娜美繼續行走在前往大門的路上。
她感覺整個世界一片清明。
不可思議的感覺。
IQ提取液能夠極大幅度的開發人的大腦,喝下這東西之後,同樣只是簡單的張開見聞色,娜美就感覺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很多以前沒意識到的事情,此時如此清晰的展現在自己面前。
層層疊疊的虛影再次浮現在眼前。
她早該主意到的。
她對超越能力的理解還是太淺了。
如果追求預見未來的極大時間,她就像是個學者,閱讀著時光的書本,一步步看著世界如同自己所預想的那樣演化。
而如果追求預見未來的極短時間,她就是個劍士,轉動著手腕,指引著手中的劍刃如心所欲指向自己任意所想的位置。
如果追求波動捕捉的極大范圍,她就是個指揮官,用手掌撫摸整個戰場的空間。
而如果追求波動捕捉的極高精度,她就是個科學家,輕而易舉的解析萬物的性質。
在大腦如此清醒的時候回想以前,她甚至理解不了過去的自己。
這其中的度量與取舍她為什麽從未想過?
娜美推開大門,走入空曠的演武場。
紅狼正在這裡等她。
她露出興奮和癲狂的笑:“居然真的來了。我真是沒白等啊。真是這些年最幸運的一次。”
娜美看向紅狼。
空間見聞沒法穿透紅狼的身體。
這是她最大的劣勢。
紅狼:“你是想拖延時間,讓其他人救出草帽嗎?可以。我早就跟你說了,我給你以命抵命的機會。 ”
她抬起右手,修長的手指迅速纏繞上漆黑的霸氣。
娜美也拿出一根棍子。
這是蘭達把最後一根亞當樹枝上多余的分叉變形出來的。
娜美有史以來得到過的最強兵器。
霸氣有如纏繞在自己皮膚上一樣,毫無阻礙的把折棍染黑。
紅狼挑了挑眉頭:“哦?看起來你不打算束手就擒。”
娜美:“別誤會。這一次我是抱著贏的心來戰鬥的。”
紅狼盯著娜美的眼睛看了一會:“呵,不錯,你終於懂得了啊,可惜太晚了。”
“我已經不打算因此而放過你了。”
娜美:“也就是說?”
紅狼:“沒錯,要是你早點能讓我不那麽惡心的話,說不定我就放過你了。”
“我問的不是那個”娜美搖了搖頭:“也就是說你事實上也覺得,我是不可能贏你的嗎?”
紅狼聽了這話愣了一下。
然後她說道:“道力,武裝色,六式,我全在你之上。難道你覺得我會認為自己可能敗給你?”
紅狼沒有說娜美沒有贏面。
她反過來從自己的立場上陳述。
如果說弱者面對強者要有求勝之心。
那她身為絕對的強者,要是沒有必勝之心,豈不可笑?
娜美:“那見聞色呢?”
紅狼:“也就這一項而已。”
娜美點點頭,層層疊疊的虛影出現在面前。
它們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清晰。
娜美擺好戰鬥姿勢:“那你就會敗在這一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