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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賽博朋克開始修仙》第51章 浮生梨園 桂英掛帥
  蘭香坊位於九龍區西陲,大觀街以南。

  這裡的建築群多為仿古,亭台樓閣,琉璃翠瓦,少了霓虹燈的奪目,卻多上幾分快節奏城市裡難得的淡雅宜人。

  2:00

  醜時,雞鳴。

  時值颯爽金秋的小雨溫潤細密如青絲,自屋簷瓦縫間墜落如珠簾。

  夜幕低垂,蘭香坊一眾樓閣靜謐幽暗,與遠處燈火通明,歌舞升平的大觀街形成鮮明的對比。

  只有那間浮生梨園此時還亮有燈火,隱約間能窺得人影晃動,似有樂曲鑼鼓之音裹挾著快板聲聲傳來。

  坊街盡頭,披著破舊僧袍的苦行僧人穿過雨幕緩緩踱來。

  他一路上止不住地感歎,這場秋雨好啊,潤物無聲,滌塵清世,濡濕了身上衣衫都不曾覺察。

  坊街兩側都不曾點亮燈火,只能憑依著遠處大觀街的霓虹亮光才能稍稍看清腳下的石板長街。

  樂曲聲由遠至近,淒美宛轉。

  僧人打著赤足,手持一柄錫杖,脖間的佛珠晃動,琅琅作響。

  浮生梨園中的燈火和戲曲悠揚扯住了他的腳步。

  恰好此時也已經到了深夜,不宜趕路,苦行僧便打算在梨園裡胡亂借宿一晚,化點兒齋飯充饑。

  他踱到梨園戲院的紅木門前,只見梨園的歇山頂下置了一方牌匾,上書‘浮生梨園’四字楷書。

  戲院紅木門旁掛了兩幅對聯,上下頗為工整。

  上聯:乾坤大戲場,請君更看戲中戲。

  下聯:俯仰皆身鑒,對影休推身外身。

  “這已經是醜時了,戲院怎麽還在唱戲頌曲,莫不是還有聽眾看客。”

  僧人心中有些疑惑,但到底是夜色深了,即便仗著自己有修行的功底,這會兒也不太方便趕路遠行。

  可當他才準備扣動紅木門上獸首口中的錫環,這門卻‘吱呀’一聲,自己打開了。

  “多有叨擾。”

  僧人躬身默念了一聲叨擾,隨後跨過門檻,走進了梨園戲院之中。

  周遭燈火晦暗,並不能看清戲院建築之景。

  卻只見得那三尺戲台上,紅綢帷幕闔上片刻,又緩緩向兩邊拉開。

  一曲戲罷,另一曲戲正當開始。

  僧人尋了僻靜座位,只等得今夜戲曲唱完,向梨園的演員討點兒糙米菜蔬。

  但令他心中不解的是,台上戲子優伶為何一曲唱罷,台下院中雖然座無虛席,可既沒有聽眾喧囂,也沒有看客叫好。

  清冷一片。

  “鏘鏘!”

  高亢的銅鑼聲牽出這一曲大戲開幕,隨後便是運功提氣的一聲亮嗓。

  紅燭燈火下,伴隨著婉轉鏗鏘的鑼鼓樂器聲,寬大裙幅逶迤身後,發如墨玉的戲子美人踏著碎步登台。

  雲袖一揮,戲子手捧授印,唱詞悲慘,內藏愁怨。

  “非是我臨國難袖手不問,見帥印又勾起多少前情。”

  鼓聲止,銅鑼鏘鏘。

  “楊家將舍身忘家把社稷定,凱歌還人受恩寵我添新墳,慶升平朝堂內群小爭進,烽煙起卻又把元帥印送進楊門。”

  青裙花旦雙目含淚,繞台兩匝,唱詞凜然決絕。

  “宋王爺平日裡寵信奸佞,桂英我多年來早已寒心。”

  “誓不為宋天子領兵上陣!”

  四周皆傳來一片籲歎之聲。

  隨後搖板聲在幕後響起,那青裙旦角手捧將印,心中鬱結卻狠心側目,沉聲咬牙。

  “今日裡掛帥出征叫他另選能人!”

  鑼鼓之聲緩緩落下,

兩邊紅綢帷幕緩緩闔上,此是半台戲罷。  只是台下身影紛雜,人頭攢動卻依舊沉默不語,無一人為戲子叫好。

  “彩,彩,彩!”

  那僻靜角落裡的僧人卻兀自鼓掌叫好,他也是懂戲之人,只是如今這門活兒技已然沒落,全息投影發展至今,古典戲曲早已被朋克的喧囂吵鬧給壓在時代潮流之下。

  不消多時,那闔上的紅綢帷幕又緩緩拉開。

  幕後的伴奏樂者,他們手中的鑼鼓快板也敲打的愈發急促。

  再出來時已不是那淒淒慘慘戚戚的旦角美人,而是頭戴束發金冠,墨玉青絲藏於鳳翅寶盔,身披掛大葉紅銅甲,流蘇懸於腰間,妝容媚而不豔的刀馬旦。

  刀馬旦唱腔淒厲哀怨中卻帶著肅殺之氣,嫵媚動人中裹挾著金戈鐵馬,蕩氣回腸中更是流動著奇智大勇。

  尤其是她手中的那柄雁翎刀,舞的虎虎生風,台上台下一片亮堂堂的刀光。

  出場不過盞茶功夫,便深深體現出了爐火純青的唱,念,做,打。

  “好一個英姿颯爽的巾幗英雄,鏗鏗女將。”

  僧人鼓掌稱喝,卻不曾發現這戲曲暗藏的冷冷殺意。

  “一家人聞邊報雄心振奮,穆桂英為報國再度出征,二十年拋甲胄未臨戰陣,難道說我無有為國為民一片忠心!”

  唱到此處,鑼鼓聲已換為散板,似乎在醞釀情緒。

  刀馬旦手持雁翎刀,腳踏八字踱了數步,伴隨著散板和鑼聲展露老練的刀法武藝。

  兩輪之後,刀馬旦手挽刀花,提氣再唱。

  “猛聽得金鼓響,畫角聲震。”

  “喚起我破天門,壯志凌雲。”

  鑼鼓順勢響起,逐漸烘托出征氣氛。

  ‘鏘鏘,鐺!’

  “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

  “敵血飛濺石榴裙。”

  鑼聲喧囂,鼓聲陣陣,愈來愈急促,似乎真有金戈鐵馬蒞臨陣前。

  刀馬旦持刀行走台步,台下看客卻不見殺氣藏於金戈之中,那手中雁翎刀白晃晃的亮眼,卻不知是誰頭顱待斬。

  “鐺!”

  鑼鼓喧天中,紅燭火光搖曳。

  刀馬旦猛地一拄刀。

  “有生之日責當盡。”

  “寸土怎能夠屬於他人。”

  快板聲聲起。

  女將手舞長刀,目光鋒銳,隻待這最後一句唱詞。

  “藩王小醜何足論。”

  “我一劍能擋百萬兵!”

  ‘鏘鏘鏘鏘!’

  最後一句唱詞出口,鑼鼓齊鳴到達頂峰。

  這台下一眾看客不見面容,不見叫好,依然兀自動也不動。

  “彩!”

  那僧人卻起身鼓掌叫好,深感這偏隅小坊,古典落寞,竟然能見如此梨園大拿。

  可鑼鼓中,一聲刀鳴響起。

  眨眼之間,那柄雁翎刀已然脫手擲出。

  血肉被穿透的聲音響起。

  僧人愕然地望著那沒入胸口的刀刃,頃刻間鮮血飛濺。

  他這才意識到這戲曲鑼鼓聲能濁心削志,丹田經絡內的靈氣也難以施展二三。

  再複抬頭望去,滿院看客都扭頭看向自己,哪個為之所動,全然面色慘敗,毫無一點生氣!

  僧人顧不得手中錫杖,用盡平生的氣力往梨園戲院外奔逃。

  而三尺戲台之上,紅綢幕落,燭火將熄。

  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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