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昏暗無比,只有淡淡的月光夾雜著柔和的路燈靜靜地灑在地板上。
“黑影”跪坐在地上,彎著腰,用戴著手套的雙手,小心翼翼地將碎玻璃一片一片撿起,隨後又一片一片地放入黑色垃圾袋中。動作輕柔,生怕自己會發出一絲聲響。
全部撿完之後,“黑影”從背包裡拿出一塊抹布,開始用力擦拭地板。
都幹了。
“黑影”輕聲嘟囔了一句,踮著腳尖走進廚房,打濕抹布後,回來繼續擦拭。
有人?
隱約察覺窗外有對話的聲音,“黑影”急忙躲到床遠離窗戶的一側蹲下。
不一會兒,猶如探照燈般的光線在“黑影”的頭頂上方來回掃動。
“黑影”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繃緊全身的肌肉,盡可能地將頭埋得更低,雙腿也不自覺地往更深的角落挪動。誰知,一不小心踩到了掉落在地的遙控器,電視機屏幕頓時“唰的一聲”亮了起來。
——你們在幹嘛?
窗外傳來一聲響亮的怒吼,似乎是一名中年婦女的聲音。緊接著是重物倒地和人的呻吟聲,在寂靜的半夜顯得尤為明顯。
“黑影”不自覺地渾身一顫,右腳踩著遙控器,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電視屏幕上安靜地顯示著深夜特有的圓形彩圖。
——小偷?
——不不不,千……千萬別誤會。
嗯?洛文彥?他怎麽會在這裡?難道……他知道了些什麽?
……
……
——真是的,約會也要報警呀。
這個說話的少女是誰?為什麽她會半夜三更和洛文彥在一起?
……
……
——我都看見了,你扒著那家的防盜窗往裡看,分明就是個小偷。
啊?我不會被發現了吧?他們倆想要做什麽?難道……
……
……
——和我男朋友玩遊戲呀,試試他能不能用肩膀把我扛起來。我沒學過雜技不能憑空站立,自然就會找個支撐點,也就是那邊的窗台扶一下啦。
“黑影”鼓起勇氣,微微抬起頭,雙眼稍稍高過床墊,偷偷瞟了一眼窗外。
沒人,有的只是在默默散發黃色光芒的路燈。
……
……
——你知道我男朋友的爺爺為什麽能活到了一百歲嗎?
——嗯?
——因為他從來不多管閑事。
少女一陣大笑過後,窗外又恢復了寂靜。
“黑影”長舒了一口氣,一把抓起腳邊的遙控器,摸到左上角的紅色按鈕,用力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