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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解脫勝開始》第187章 宜如臨深淵
安保二隊和緝私二隊的對峙還在繼續。

兜著一袋子鮮血淋漓人頭都不怕的查真,這回是真的怕了,雖然旋即他就反應了過來,揚了揚下巴,想著怎麽說,可已經晚了,眾目睽睽之下, 身軀瞬間的僵硬,瞞不過在場一眾武人。

說起來緝私二隊十四名鹽警連帶文員技術官,烏壓壓有上百人,但他們大部分是文員和技術官,不配槍,不會武。

隻討論武裝人員,緝私二隊鹽警是遠遠比不上安保二隊的。

但安保二隊攜帶著“吃小魚”思想而來的氣勢,在他們隊長查真僵硬的片刻,就一瀉千裡了。

常英手裡還握著【退魔劍】,未出言勸說,他也是被氣急了,他一手帶出來的緝私二隊將要被李介明隨手拿捏。

吳青收回了黑傘,松開了馮成貴的沙包大的拳頭,馮成貴他對吳青是服氣的,此時不用多的言語,挑釁了查真一眼,退到了吳青和常英的身後。

緝私二隊的鹽警們都是老油子,嘴上不會服輸,

“不是我們副隊長對手……”

“肯定是差老遠了,要不然不至於這樣。”

“打又打不過我們,經驗也比不過我們,叫我們聽話?等著吧……”

“還等什麽,要是聽他們的話, 不如叫我們去死,不幹了!”

安保二隊隊員看查真的眼神都變了,亂了一陣,李介明也是不滿查真的表現, 笑容斂起,緊抿著帶陰氣的雙唇,緩慢但有力的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查真,堅定的把自己衰老的身軀,毫無防備的展露在鹽警們面前,

“吳警左,你這樣下去,很難收場。查真莽撞了,你那個手下對我動手,他也莽撞了。沒弄清楚政壇上起起落落,其實是很尋常的,個人的勇武在其中,真的算不上什麽,你們現在看似佔了上風,但之後呢?就不想了?……現在不過是我們起,你們落,要認賭服輸, 不要讓大家都下不來台。”

吳青搖了搖頭沒說話。

常英面現冷峻,

“我們沒想過我們也是政治人物,更沒想過要賭,只是想好好做事。”

“想好好做事簡單,咱們照常交接就行了,以後有的是事給你們做。”

“我把手裡的【退魔劍】遞給阿青,豈不是更簡單?”常英鋒芒畢露。

洶湧沸騰,劍拔弩張的氣氛,退不下去了。

轟轟轟的連排引擎聲,陡然從榷運局牆外如海浪般蕩了進來,地面在微微的抖動著。

榷運局因權利交接的混亂,沒人看門。

大門前,白色夾黑的輪胎繃飛砂礫,軍綠色的大卡車衝了進來,彪悍粗曠,一輛又一輛,透出鋼板的數挺乾寧機槍槍口始終和車身的抖動保持一致。

直接從緝私一隊大樓邊上竄了過去,在對峙的兩撥人共同的注目下,停在了他們身旁。

哐!

車廂後鋼板下落砸在了車體上,一名名動作精悍,表情肅然的士兵持槍奔了下來,在兩撥人身邊的空地上列隊,唯有吳青能在這一聲聲密集的腳步聲中,聽到從三輛卡車後車廂裡傳出來的重重拉栓聲。

還有士兵在車裡沒有下來,他們在操作重機槍。

谷震山從頭車副駕駛的位置上開門,來到士兵們面前,

“立正!稍息!”

然後才來到兩撥人中間,他看著李介明,澹澹道,

“還沒擺平?”

李介明歎了口氣,“屬下慚愧,緝私二隊鹽警抗令違上,屬下無能為力。”

“哦?”谷震山饒有興趣的發出長音,好像是他真的就沒有預料到這一幕一樣,他雙手負在身後,搖晃著馬鞭,目光在吳青和常英的身上遊離了一下,邁步繞開他們兩人。

在谷震山錯身而過的瞬間,吳青對此報以沉默。也沒去看常英的面色,就看見谷震山來到一名鹽警面前,聲音寬厚,

“是你在抗令違上?”

那名鹽警眼角瞥著一個個眼露煞氣,持槍而立的士兵們,咽了咽口水,沒有說話,但谷震山銳利的雙目幾乎貼在了他眉前。

一秒、兩秒,這名鹽警低下了頭。

谷震山很滿意,轉移視線到另外一名鹽警面前,

“還是你在抗令違上?”

這名鹽警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低下目光。

谷震山沒有去問馮成貴,但馮成貴從自己身上一把將槍帶扯了下來,努著脖子,看著谷震山,在谷震山平澹的目光中,右手高舉,五指一松,槍帶砸在地上,一字一頓,

“老子不幹了。”

吳青心頭一暗,隨後就平複了過來。常英的心思和吳青如出一轍,也沒有其他鹽警這麽不識趣,去攔馮成貴。

谷震山看著馮成貴笑了一聲,

“我記得你叫馮成貴?家住余江水西區義賣場對面,家裡有兩個妹妹,一個老母,前兩年成家的?有沒有小孩?”

吳青眉毛動了動。

馮成貴一怔,隨後略帶驚慌,

“你什麽意思?”

谷震山語氣和藹,但是聽得鹽警們心中陰冷,

“不光是榷運局,我余江的各個公署不是雞籠,不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也不光是這位馮成貴,還有在列的各位,不要忘了,你們實授前都是提交過檔桉的……千萬記住了,要是記不住,是要死全家的。

不幹了這類的話就不要說了,諸位哪個不是緝私二隊的骨乾,往後玄秘工作的開展,還是需要諸位同心協助才好,安保二隊還嫩得很啊,沒有你們,出成效,得好一陣子了。”

直言不諱到令人徒感下作。

不知多少鹽警,文員,技術官握緊著拳頭,目光充血,身體顫抖。

吳青沒說話,只是目光不豫,但他的想法沒意義,因為他不會在這時候做什麽,一旦過激,至少在場其他鹽警是死定了。

常英插進谷震山和馮成貴之間,他這一動,李介明,查真,還有谷震山帶來的士兵,全都動了。

但常英只是不動聲色從地上撿起槍帶,塞回到了馮成貴的手中,“手穩一點,不要讓外人以為我們緝私二隊連槍都拿不穩。”

谷震山有點意外常英的舉動,撚著胡子笑意更濃了,“常隊長一番好意,但是你,你們,都該知道的,那裡很平穩,所以沒關系……”

他指了指緝私一隊大樓,那裡正在進行權利交接,接著手指戳地,他說了,

“但這裡這種情況,接下來無論如何都是要揪一個刺頭出來,處理一下,立立威才行的。李行走壓不住你們,就隻好我來代勞了。”

此言一出,吳青不動聲色的打量周圍的人員站位,常英勃然色變,其他鹽警們幾乎個個拿擔憂的眼神去看馮成貴,馮成貴臉色變了變,彷佛有怒筋在臉龐底下跳動。

就是這個時候,又一輛卡車駛進了榷運局大門,車頭剛進大門時還停了一會,好像是不熟悉地形,司機還左右張望了一會,然後才踩著油門,拐向,停在了軍方那三輛卡車邊上。

暫時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後車廂綠色帆布掀開,一個憨態可掬的圓臉黃色面具探了出來,然後是身子,雙手,一撐後車廂門板,他蹦了下來。

有常看余江儺戲的鹽警認識,這面具叫“魁星”,緊隨魁星下來的——二伯郎,花虎,開山猛將,楊四,靈官……足足有二十人整。

吳青的心裡驚訝,解脫勝一掃,個個都是【真儺面】的一部分,各有各的玄妙,其中有一兩個就連他都感覺棘手……旋即他想到歪嘴靈童的招供:

“儺字營”

某字營,這是舊軍隊的命名習慣,所以,也是軍隊。

是來壓陣的?吳青猜測,心裡就沉了不少,暗歎一聲,這回可不是他不想幫了……

魁星領著花花綠綠,行行行色的面具男女們,來到了谷震山身邊立正敬禮,“見過谷副官,屬下來遲了,還望海涵。”

語氣有點不符合兢兢業業的下屬口氣,但谷震山擺了擺手,

“無妨。”

常英環視周圍一圈,李介明身後的安保二隊練氣士們大都臉帶戲謔,谷震山身邊的士兵個個如狼似虎,儺字營的面具們一字排開,沉默不語,陰氣沉沉。

陣仗夠大的。他拳眼緊了緊。

不料谷震山卻話出突然,“刺頭我是一定會挑一個出來的,但至於這個刺頭是誰……常隊長可要實話實話。”

“嗯?”常英視線和他碰了一下,不解。

吳青眉頭皺了皺,沒來由的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谷震山頓了頓,道,“也算是新仇舊恨一起算吧……早前有一事,事關我第九旅的威嚴,但當時被你們的席局長包庇了,坦白的說,我很不痛快。”

他手中的馬鞭輕輕敲著常英的肩膀,嘴裡嘖嘖作響,

“你們鹽警真是屢次三番,三番屢次的私刑殺官。常賢副官他就算有罪,也該是押回我第九旅軍事審判,可你們鹽警居然直接把他當場槍殺,這是完全不把我第九旅放在眼裡,所以說吧,常賢副官是被誰殺的?就當這次的刺頭吧。”

眾人愕然,包括馮成貴在內的幾名鹽警強忍住自己不把目光投向吳青,所以他們沒注意到吳青的腳尖已經壓實了地面,藏在衣裳下的肌肉微微鼓動。

常英開始有些錯愕,旋即一股怒氣填滿了胸腔,即刻反駁道,“常賢他是罪有……”

“我沒說他的罪!”谷震山一馬鞭重重抽在了常英的肩膀上。

啪!肩章撕爛飛旋出去,粘連血點。

“隊長?”所有鹽警都往前趔了趔身子。

“退下去!”常英暴喝,脖子上的青筋狂跳,“殺了常賢的鹽警,叫曾闊,死在了明照法會章光烈手裡。”

谷震山挑了挑眉,看向了常英身後其他鹽警,“真的嗎?”

沒有回應。

吳青的脊背肌肉剛松懈了一些。

谷震山咧嘴一笑,“那就是假的了。”

他往後退了兩步,“好一個同僚之誼,但你這是包庇罪,窩藏罪犯,來人,給我把常英抓起來,帶回旅部審問!”

四周殺氣陡然暴開,洶湧而沸騰。

周圍人群亂聲響起,紛紛往前湧去。

拔刀,抬槍,呼喝,推搡!

就這時。

“是我!”

吳青一點不拖泥帶水,一聲暴喝讓周圍沉寂了一下,鹽警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吳青接著身子撞開幾個不知死活的安保二隊隊員的阻攔,眼底深藏暴戾,試圖闖到谷震山兩步之內,卻不料眼前一晃,四個儺面人聯手攔住。

谷震山從這四人的縫隙中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是你?我不信!抓常英!”

吳青嗓子眼裡的喝聲在醞釀,眼底的暴戾幾乎快要湧現到了臉上,常英大手蓋在了他的肩膀上,

“別費勁了,他就是要抓我。”

然後命令其他鹽警,“退下吧,沒勝算的。”

吳青目光閃了閃,心中快速的權衡,卻聽常英輕聲道,

“不要想了,動起手來,不一定能保下我,但死的絕對不可能只有我一個。我們兩個有罡氣罩,阿貴他們沒有的,一個照面就得死幾個。”

吳青聽到這話,左右四顧,士兵們的槍口都已經抬了起來。

他暗暗歎了口氣,為了保常英,害得其他鹽警身死,這事是好權衡的嗎?而且還不一定能保住。

谷震山冷哼一聲,“你們隊長說的對,不要不識抬舉,我是想用你們,但不是非你們不可。”

鹽警們猶豫不決,常英自己已經坦然伸出雙手,還不忘寬慰鹽警們,

“寬心,抓我總該是有用的。”

常英終究是被捕了,一身的詭物和符籙全部搜了出來,為了保險起見,押送他的是儺字營。

魁星領著手下人押送他往卡車走,忽然想起了什麽,轉過身來朝吳青問道,

“吳青是吧?現在你們隊長被抓了,那你們緝私二隊最大的就是你嘍?有件事我想請教一下,就是我們儺字營之前有個歪嘴靈童,被你們殺了,他的詭物應該也落在了你們手上?”

說著眼睛瞥了一眼谷震山,吳青盯了魁星一會,伸手從懷中取出了歪嘴靈童的儺面,遠遠丟了過去。

魁星接住後對著二伯郎搖了搖,嘿嘿一笑,

“早和你說了,能拿回來的。”

說著又看著吳青,

“我儺字營營部那邊說是歪嘴靈童面具被用過兩次還是三次?我記不清了,好用嗎?”

吳青沒回答。

魁星自顧自轉身邊往車上爬,邊說道,

“不說話,那就是好用了,不過這種好用可是拿命換的,嗯,你猜猜是用誰的命?反正我們不可能用自己人去戴儺公儺母面具的,如果你實在猜不出來。”

跨上車廂的魁星回過頭來,面具下是深藏的笑意,

“你可以去趟乞流工廠。”

乞流工廠成立已經十幾年了,每年每天都在抓流乞,但是吳青之前和施大海去乞流工廠時,整個廠房只有兩三百個工人……

看見吳青的眼睛眯了起來,魁星不以為意的搖晃著腦袋,

“對,就是你猜的哪樣,嘖嘖,保境安民?你肆無忌憚使用儺面替命時,肯定沒想過替你死掉的人,是無辜的吧?真有意思,鹽警?少自以為是了,哈哈哈哈……”

吳青目送儺字營的卡車駛離榷運局,視線回收,從更靠近榷運局大門的緝私一隊大樓掃過去,碰巧看見席玄月走了出來,她和吳青對視了一陣,就不自然的移開了目光。

她不會插手了。

吳青徹底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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