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魄的狀態並不好，甚至可以說很差，不只是他，還有他身旁的那位血殿。

　“這可不是什麽製造的，再怎麽受傷，戰鬥也不能讓我們力量崩潰。”面對夜梟的詢問，羅魄忍不住搖頭歎息。

　“是因為鳳和凰?”夜梟猜測，但這大概率就是答桉。

　“不錯，我們的力量，根基上來自於凰和鳳兩位聖賢的傳說，後來凰和鳳死了，他們的一切都被宇宙抹去，我們自然也受到了影響。”

　“這麽多年來，我們一直都躲在這裡，試圖以人族星空鎮壓體內的混亂，並且改變自己的力量源泉。”

　“可是，這一點做不到，凰和鳳的傳說，影響太大了。”

　夜梟看著兩人，“你們是在新紀元突破的?”

　兩人的狀態明顯要比其他神明好很多，所以夜梟自然有所懷疑。

　“不錯，我也沒想到，新紀元突破神明，差距會這麽大。”羅魄點了點頭，身上的力量始終在崩潰的過程之中。

　夜梟出手，試圖緊固那些力量在羅魄的體內，結果沒有任何用，哪怕在單獨的空間之中，羅魄的神軀依舊在潰散，這是從內部的過程，仿佛搭建房屋的地基坍塌，上層也不得不倒下。

　“你們修行鮮血道，怎麽會受凰和鳳的影響這麽嚴重?”夜梟此刻也有些不理解了。

　“誰知道呢?不過我有些猜測。”

　“當年我們借以踏入永生，並非直接接觸的規則，根本的手段就是凰和鳳的傳說。”

　“那個時候，這些存在離我們太遠太遠了，哪能考慮到如今，更是不可能去想象，關於聖賢的一段傳說，就能讓人得到永生的力量。”

　“你阻止不了的，這是神軀根基的潰敗。”一旁，玉手點出，血色的美眸驚訝，她居然破不了夜梟隨手布置的禁錮。

　夜梟沉默下來，他感受到了另外的一些東西。

　“原來，宇宙殺死神明的手段，這麽多。”

　“誰說不是呢，宇宙中太多的機緣，都隱藏著缺陷，包括宇宙的四季，你也見到了，被你親自解決，成為了嫁衣。”

　“對了，你自己也得小心。”羅魄看向夜梟，後者疑惑，“哦?”

　“雖然我覺得你死不掉，但是總歸要知道一些東西，是關於道果的。”

　“當年，她沒有使用道果成就永生，你應該看到了。”

　“銀河的道果，有什麽問題?”夜梟眼神微眯，當年他都沒看出來的，殷虹蓮能夠看出來?

　“道果沒有問題，只是有影響，據我所知，你的世界並非你獲得道果的那片星系?”一旁，曾經的血殿殿下開口，認真地看著夜梟。

　“當年，我在道果內部感受到了鮮血的波動，那個時候我認為道果是陷阱，所以放棄了，但是後來才知道，道果內部的鮮血波動，其實來自於整個星系的一部分，不，是超越了星系的范圍。”

　“道果的凝聚，是一片星系數萬年的血脈果實，道果的存在，就等同於神明。”

　不需要再多說下去，夜梟已經自然而然明白了一切。

　道果的生命形態，和神明一樣，所以才能讓星雲境得到永生，但也因此，每一個使用道果永生的人，也會和誕生道果的那一片星空深度綁定。

　那是神明的故鄉，而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那就是在神明登神的時候，將那片星系化作世界，獨立於宇宙的世界，成為一個新的個體。

　類似於，個人登神成功之後，也要將原本道果該走的道路走完。

　如果道果沒有被人吞噬用來永生，按照它們本身的發展，應該就是將一個星系變成世界的，道果也就會成為那個世界的世界意志。

　這是和生靈不同的路，是和星空巨獸截然相反的路。

　而類似夜梟這樣的，在服用道果的時候，就和道果本身的未來產生了因果，也就是羅魄所說的……影響。

　“你不用管我們，我們自會找個時間前往泛妖盟那邊，這也是星空議會的意思，畢竟是兩個神明，不消耗在戰場上都是不劃算的。”

　羅魄簡單一句話，已經決定了他們的結局。

　“死在戰場上麽，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要是可以……算了，神明隕落，最好還是不要留下屍體了。”

　“哈哈哈，當浮一大白。”羅魄笑了起來，神明的面孔下有了表情，但夜梟也很清楚，雖然是新紀元的神明，羅魄兩人的內心依舊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表面的，和內心真實的，是有區別的。

　離開了羅魄這邊，夜梟安靜地在星空中遊蕩，同時開始思考道果。

　“如果，這個宇宙沒有這麽多生靈種族，會是什麽模樣?”

　夜梟腦海之中閃過猜測，恐怖的精神力甚至開始演化一個宇宙。

　在那個宇宙中，沒有十三至高種族，沒有其他各種各樣的異族，沒有任何生命，只有一片無垠的星空世界。

　在這個世界中，忽然的某一天，一顆星辰破碎，巨大的星空巨獸開始混沌地行走在宇宙中。

　越來越多的星空巨獸開始出現，緊接著，視野變成了一片星系，經過無數年的凝聚，這片星系出現了一個不同於星空巨獸的生命。

　它兢兢業業地發展自己地星系，最終，這片星系越來越繁榮，沒有生命的繁榮，然後整個星系變成了一片光。

　光芒之中，巨大的世界出現了，而那個生命也和這個世界融為了一體，成為了操控世界的意志，成為了這個世界的某種神明存在。

　宇宙中，除了星空巨獸，就是這樣一個個光芒之中的世界，而它們互相之間會是什麽關系?

　“如果道果成長，和星空巨獸之間，會是什麽關系?共生?還是……死敵?”夜梟慢慢抬起了頭。

　他感覺，這宇宙似乎在故意讓他知道某些東西。

　或者， 在故意讓他達成某些成就。

　而這一切，從他登神的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登神那一刻……

　夜梟想到了重陽的一劍，那一劍讓他清楚了，神明並非某種一定的追求，宇宙還有很多美麗的地方，還有後來……

　鳳和凰讓他明白了聖賢的生和死，讓他徹底搞清楚了如何抹除一位聖賢，或者聖賢存在的模式。

　禁區之中的白鴉，讓他清楚了至高超脫之外的特性，或許就是平凡。

　而現在，在羅魄這裡，夜梟似乎觸碰到了至高的某種新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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