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員外這才向豬八戒介紹道:“這位乃是福陵山後,胤山道院的扶風子道長,道法高深,今日你死在他的手裡,也算不虧。”
豬八戒聞言,笑的比二人還奔放,只是豬叫聲多少有些難聽。
“扶風子?胤山道院?”
“老豬我想起來了,你師父不就是那個強擄民女,被我一耙打死的胤山道人?你師父尚不是老豬的對手,就憑你......”
豬八戒話未說完,突然感覺腹內一陣絞痛,不由彎下腰去:“你在茶裡下毒?”
“福生無量天尊!”
扶風子高唱道號,將手中拂塵甩於左臂之上,正顏厲色道:“你一介豬妖,得高員外眷顧,納你為婿,你卻不識好歹,還五次三番汙我恩師清名,今日我扶風子就要誅去你這妖魔!”
豬八戒曾是天蓬元帥,位列仙班不假,但如今投胎轉世,早沒了仙體庇護,如常人一般,自然頂不住這霸道的毒藥,不一會兒額頭上就疼出了豆大的汗粒。
“你剛才放什麽狗屁!”
扶風子臉色一變:“貧道說要誅......”
話說了一半,扶風子才反應過來這聲音不是豬八戒發出的。
轉頭望去,只見房頂之上站著一男一女。
正是陳三和敖烈。
豬八戒擠出一絲笑意:“師父,你來了,那些幼童就是高員外捉去的,不是俺老豬......”
“師父?”
聽豬八戒叫這和尚師父,高員外臉色微變:“你就是他平日所說,在此等候的取經之人?”
陳三一愣:“這呆子倒是實誠,什麽都往外說。”
“不錯,我便是從東土大唐來的取經人,三葬大法師是也!”
“是人便好,既然來了就不用走了!”
扶風子也是理解力驚人,關注點全在取經人這個人字上面。
但凡你是個人,就厲害不到哪兒去,對吧?
扶風子縱身一躍,跳上近兩丈的屋頂。
陳三不由翹起大拇指,讚道:“好身手!”
扶風子還道陳三真的是在誇獎自己,得意的仰起頭:“看你這和尚倒是有幾分眼力,不如加入我們,道爺保你衣食無憂,可比你去西行逍遙多了。”
陳三似乎心動了,思索道:“入夥也不是不行,只是不知道準備讓我坐第幾把交椅?”
扶風子道:“除我和高員外,便屬你最大。”
陳三搖了搖頭:“那恐怕不行,貧僧當慣了老大,怕是當不來這老三,還是動手吧。”
這理由也算是清奇。
這手動的也夠突然。
扶風子還在咂摸陳三的話,人已經飛出去了。
好在扶風子真有些習武的底子,一個翻身竟然穩住了身形,只是後退了幾步。
再次望向陳三,已是一臉暴戾模樣:“好你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和尚,竟敢暗算你道爺!”
陳三攤開雙手,苦楚著臉道:“天地良心,我可沒動你一根手指頭。”
扶風子又望了一眼敖烈,心想一個嬌滴滴的姑娘總不至於這麽厲害,能在自己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自己踹飛?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道爺這就殺了你,然後把這小女子擄回去!”
然而扶風子可能忘了,自己身邊還有一個人。
豬八戒。
豬八戒心想已然中毒,怕是凶多吉少,但堂堂天蓬元帥,怎能這麽窩囊的死去!
被人毒死,
說出去不怕笑掉大牙? 豬八戒忍著腹中絞痛,艱難站起,握著釘耙一端,二話不說就往扶風子的腦袋上甩去。
扶風子正怒火中燒,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等到感覺臉上一熱,鮮血已經順著額頭淌了下來。
瞪大了眼睛,話都沒說出一句,就轟然倒地。
扶風子一死,形勢立馬反轉,高員外頓時沒了底氣。
看著步步逼近的豬八戒,高員外嚇得連連後退:“你......你要做什麽......我可是你嶽父!”
“你何時真的把我當成女婿?”
豬八戒的嘴角也開始沁血,笑的讓人心疼:“我老豬好色不假,但自從遇到翠蘭,我滿心所想只有她一人,可她把我當做什麽,你又把我當做什麽?”
這番話陳三深表讚同。
豬八戒確實好色,但他並不濫情,起碼在某一段戀情結束之前,他從未對其他女子有過想法。
調戲嫦娥的時候眼中只有嫦娥。
見到高翠蘭後便把高翠蘭刻進了心裡。
但高員外卻把隻想把一片癡心的豬八戒當打手使喚。
至於高翠蘭為何會答應嫁給豬八戒,其中恐怕另有內情。
正說著,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走入幾人眼簾。
之所以說貌美如花,是因為陳三想不出別的詞匯來形容。
真的就像一朵花,美而不妖,明媚卻絕不刺眼。
十分溫柔的長相。
陳三親眼所見, 才明白豬八戒為何會對高翠蘭念念不忘。
換成自己也頂不住啊!
想想也對,豬八戒好歹也是一親嫦娥芳澤的人,能夠讓他看上的女子,縱不傾國也當是絕世。
不過陳三怎麽看,高翠蘭都不像是豬八戒所說的歹毒女人。
高翠蘭毫無懼色的擋在高員外身前,冷冷的看著豬八戒:“你還要害多少人!”
“害人?我老豬何時害過人!”
豬八戒瞟了一眼剛剛被自己打死的扶風子:“除了他!”
高翠蘭輕蔑一笑:“元帥真是貴人多忘事,昔日種種難道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陳三皺眉。
高翠蘭稱呼豬八戒為元帥?
難道豬八戒這個沒出息的連這個都告訴她了?
不對。
高翠蘭提到了昔日種種......
莫非?
“高小姐也曾是天庭之人?”
高翠蘭轉向陳三,盈盈一拜:“回聖僧,正是。”
這下輪到豬八戒懵逼了。
“我怎麽不知道......為何從未聽你提起過?”
高翠蘭再度望向豬八戒,眼神中盡是恨不能將其碎屍萬段的怨憤。
“我本是侍奉玉帝左右的仙女,那日蟠桃宴上我奉命打掃,天蓬元帥醉酒未歸,許是見我有幾分姿色,便多次輕薄挑逗......”
“我原以為他是真的動了凡心,想與我長相廝守,便接納了他......”
“可後來此事不知被何人告發,他為了自己的神位,竟然說是我勾引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