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終於調整好了心態,恢復到了常態,笑著說:我以為你和我開玩笑呢,沒想到啊。
於多多:怎麽?不歡迎麽?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啊。”
於多多笑了起來,袁野感覺整個屋子都跟著燦爛了。
袁野:你最近忙什麽呢?
“東走走,西逛逛,這不,就來到你這兒了。你跟我誇月牙河有多麽美、多麽好,剛才我一路看來,果然名不虛傳啊。看來,你沒有撒謊……”
袁野:我是正經人家的孩子,從小就不會撒謊。
“嘁——”於多多俏皮地撇了撇嘴。
…………
其其格正著急呢,路上卻碰到了烏蘭圖雅,非拉著她嘮一嘮。中心思想就是阿爾斯楞和袁月亮經常各住各家,這可不好啊,不是長久之計。
烏蘭圖雅這些話可能是憋了好長時間了,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還前屯後屯、左村右村地舉上了例子。
心急如焚的其其格哪有時間跟她磨嘰這些啊?又不得不應和幾句,然後推說有急事,改天再嘮。
烏蘭圖雅望著其其格的背影,自言自語:這麽急三火四的幹啥去呢?火燎屁股似的,能有啥大事兒呢?
其其格緊趕慢趕,可惜啊——還是落在了“流言”的後面。
原來,有人貌似關心地跑去和袁月亮說了:你快回家吧,你家來客人了,說是你弟弟的大學同學,女的,可漂亮啦。袁野真是好運氣啊……
袁月亮的第一反應就是“完了,袁野捅大婁子了”,孟靜的第一反應是“我的直覺是對的,袁野他——變心了……”
袁月亮勸慰著孟靜,說著自己都不怎麽相信的話。
孟靜把眼裡的淚水擦了擦,說:月亮姐,你不必多說了,我都懂。其實,這段時間我就感覺出袁野有些反常,不對勁兒。只是我不敢相信更不想、不願意相信,他會“精神出軌”……
“鈴鈴,不要這麽說。可能,事情都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
“我只能這麽說了,因為他身體是在月牙河村的,用‘精神’二字,算是比較準確和委婉了。如果我說他是腳踩兩隻船,那就顯得我格局小了。我不想侮辱誰,誰也別想侮辱我。月亮姐,我對袁野的感情是怎樣的,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吧?”
袁月亮摟過孟靜肩頭,輕聲說:鈴鈴,我知道你對袁野的真情,我懂你的心。你放心,肯定就是最最普通的同學關系,可能是路過紅樓市,抽出點兒時間看看老同學,這——應該算是正常交往的。你千萬別自己折磨自己啊……
孟靜苦笑了一下,沒有反駁,體現出了她對袁月亮最大的尊重。
其其格來到村部袁月亮的辦公室外,扒著窗戶向屋裡一看,發現兩人都悶悶不樂的,剛要敲窗戶,手舉起來卻停下了。她退到一旁,悄悄撥通了袁月亮的電話。
“媽,有事兒?”
“你別吱聲兒,聽我說。我悄悄出來,我在外面呢,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其其格生怕別人聽到,用手捂著手機話筒,而且降低了嗓門兒。
袁月亮知道無法隱瞞了,掛斷電話便說:鈴鈴,你嬸兒找我,在外面呢,我去看看。
孟靜點頭。
袁月亮剛一出屋,就被其其格抓住胳膊往一邊兒拽。
“袁野讓你來的?”
其其格一愣,答:不是,是你爸。
“我就說嘛,袁野那得是多大的臉啊!”
“你這是啥意思嘛?”
袁月亮:說吧,
找我是想讓我幹什麽? 其其格又向屋裡張望起來。
“不用看,鈴鈴不會出來的。她聽我的話。”
“聽你的話就好。塔拉這孩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他是色迷心竅!鬼迷心竅!”
其其格:啊?你——知道了?
“還是快說想讓我做什麽吧。”
“塔拉有個女同學來咱家了……”其其格見女兒沒有表情,便接著說,“你爸讓我來的,意思是不想讓鈴鈴撞見。讓你無論如何都得找個理由,叫阿爾斯楞開車,先把鈴鈴送回紅樓市去。等那個女同學走了以後……”
袁月亮:沒用的,鈴鈴已經知道了。
“啊?誰嘴這麽快啊?像刮風似的,淨扯老婆舌!”
“都是你寶貝兒子乾的好事!還怕人家說嗎?”
其其格:你這孩子。不管怎說,他是你親弟弟,就算他做錯了,你也得幫著維護他啊。
“他是我親弟弟?鈴鈴才是我的親妹妹!你們都護著袁野,寵著他、慣著他、由著他,誰考慮一下鈴鈴的感受?媽,做人不能太自私!做父母的同樣不能太自私!”
“薩仁,媽來這兒是求你辦事,不是找你教訓我的。行啦,趕緊想個辦法吧。塔拉那邊兒,你爸我倆不會輕饒的,不打他個骨斷筋折,至少得扒他一層皮!”其其格咬了咬牙,接著說,“他麽麽的,癟犢子玩意兒,沒有讓我們省心的時候!”
袁月亮: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 關鍵是袁野和那個女同學到底……不說這些了,媽,你——還是先回去吧。趕緊和袁野說,不管他用什麽辦法,必須讓他那個同學趕緊走,我們不歡迎她……
“這——薩仁,你說得是有道理。可是,這些話怎麽說得出口啊?人家大老遠撲奔咱們家來了,咱們不能往外攆吧?”
“那你們就想攆鈴鈴嗎?媽,我爸你們是怎麽想的啊?”
其其格:這——行,你別生氣,我馬上回去,讓於多多立即滾蛋!
“於多多?”
“那個女同學叫於多多。”
袁月亮:不管是什麽多,反正是有多遠——走多遠吧。
“別這樣——月亮姐,這可不是咱們的待客之道啊。我還想見見她呢,看看究竟是什麽樣的女孩兒,這麽癡情。於多多?情多多吧。”孟靜突然走了出來,面帶微笑地說。
“鈴鈴——”
其其格隻喊出了她的名字,不知道再說什麽,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
於多多像普通老同學見普通老同學一般,和袁野訴說離別之後的思念和大學時光的快樂。袁野可能是被勾起了回憶,談笑風生。
袁振富在外屋廚房盯著暖瓶,嘀咕著:心真他麽麽的大,還有閑心東拉西扯呢,這要是讓鈴鈴知道,還不得鬧翻了天啊?
“請喝茶,這是我媽親自熬的奶茶。涼了就不好喝了。”
“是專門為我嗎?”
於多多溫柔地問道,眼裡滿是溫柔的光輝。
四目相對,袁野感覺到了一陣眩暈……